“嗯,这些我已经知晓了。”宋铭镇定地开口。
戚芜看着他,她有种感觉,好像过往的亲密和合作又一次出现在了两个人身边,她微微扬起嘴角,感到一阵安心,“你有什么消息?”
“尚且不知。”宋铭摇摇头,“但是碧落和萧然已经在调查。稍后我会去宋氏旧宅。”
“既然如此,过会儿我与你一道去。”
望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宋铭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转过头,身后的女子静静望着他,眼神中是了解与鼓舞。“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有些想谢谢这件事的策划者了。”
湘蓉听他这般说着,慢慢走到他身边,温暖的手放上他的肩膀,“有时候,我亦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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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洵坐在朝堂之上,感到一阵无力,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取下首级。无论如何,那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罢了,即便他试图要从自己手中夺下什么,但是,这也是他的孩子。
姚宓冰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望着她的眼眸,志在必得,运筹帷幄。在这一幕发生后,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他心间,这场政变也许根本就是姚宓策划的。
当初他为了不让戚芜伤害到姚宓,因而令她答应只消自己或者就不会做出任何对其不利的事情。但是,此刻,他不禁要问自己,这样的要求是否正确。会不会反而将这唯一的妹妹推进死亡。
身后的珠帘响起清脆的声音,戚洵背脊传来凉意。只听得姚宓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在诉说今日的天气一般,悠悠开口,“众位卿家应已有所耳闻,昨日深夜皇子戚广蘅挑起政变,意图伤害陛下与本宫,值得庆幸的事始作俑者已被就地正法。”她说到这里,略顿了顿,目光扫向众人,“但是,陛下与本宫一致认为,真正参与此事的,不仅仅是昨日的那些人而已,因而,陛下决定,要彻查到底,绝不放任任何人。”
长长的台阶下,红毯的两边,躬身的朝臣们低声言语,表情中透着惶恐或者自得,姚宓冷冷一笑,“调查的事情,陛下会全权交于裴均若裴卿家处理。”
“臣裴均若定当不负圣恩,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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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来,是戚广蘅与一些朝臣看不惯贤妃插手朝政,加上不满杜俊卿小人当道,因而发动政变,一方面去杀了杜俊卿,另一方面则逼迫陛下交出贤妃。但宪宗担忧他不仅仅为了贤妃而已,所以先下手为强,趁着禁卫军及时赶到,扭转局势,反将皇子党人斩于马下。”
宋氏旧宅里,萧然、碧落、宋铭与戚芜四人坐在房中,一壶酒,清冽甘醇,却带不起任何轻松愉快的气氛。听着萧然这般说着,戚芜放下杯盏,“那么,其实呢?”
萧然闻言微笑着望着她,轻一挑眉,“从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知道,是姚宓想借刀杀人罢了。据传言,在戚广蘅政变前,裴均若去往庆颐宫的次数频繁,加上宇文芊被姚宓安排辅助宪宗,事发当晚又留在宏元殿,裴中言适时赶到。这一切都是姚宓精心布置好的局。”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她意图通过政变大量排除异己,自然,最后的目标就是你——镇国永宁公主,戚芜。”
“只消除掉你这个障碍,她登上帝位,只是手到擒来之事。”
碧落听他这般说着,眉头微皱,安静了片刻之后开口,“主人,可要召集纪颜众部?”
女子气定神闲,摆了摆手,“不用了。”她冲其余三人微微一笑,“我已经答应过他,除非他死,否则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姚宓的事情。”
“但是万一她伤害你呢?”宋铭不由得感到着急起来,“难道就任由她为所欲为?”
“我想,她理应还没有这么快,况且,即便有了纪颜,她也不见得会收手。”戚芜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即望着三人安慰般地笑了,“在朝中,不是还有崔缇么?”
萧然沉吟了片刻,豁然开朗,“也对,如今赵子非在宪宗身边颇得重用,应该也能帮到不少忙。”
“若是连赵子非都无能为力了呢?”宋铭无论如何都觉得不甚妥当,再次追问道。戚芜和萧然对望一眼,微微笑着,“那就要拜托你了呀。”她这句话说得颇为俏皮,化解了四人之间的紧张情绪,宋铭听她这般说着,不由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这一个话题也被暂时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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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蘅政变掀起的波澜让人不由得回想起了多年前的西帘政变,那一场大血洗几乎清除了所有戚氏皇族。而此次的广蘅政变,则是将大部分的戚氏旧臣都拖进了漩涡。
薛明辉在府中书房来回踱着步,紧锁的眉头间是挥不散的担忧。如今姚宓已经将大部分的戚氏旧臣逮捕进了天牢,基本没有重获自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