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若曦进入宫殿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差不多了。宽敞的大殿上摆了两排桌案,一边是未成家的小皇子和王爷,一边是各个府上的闺中小姐,锦衣华服,争奇斗艳,看似生辰宴会,其实更像一个比美大会!
若曦一眼扫到叶礼赫然在座,心里不由得有些伤感,这个男人每次都能带给自己想家的感觉!冷不妨对上了叶礼身边一道灼热的眼神,这样的注视很熟悉,若曦记起来了,是安庆小王爷---霍子良,如此迫人的目光,见识过一次就足够记住一辈子了!
收住心神,紧走几步,给皇上和玉妃请了安后,叶天就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坐在了紧挨着玉妃旁边的座位上,问寒问暖,斟酒布菜,象个殷勤的小丫鬟主动伺候若曦,引得几道嫉妒的目光纷纷投过来!若曦小声抗议,叶天也不肯听,玉妃看见了,只是掩着嘴笑,搞的若曦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说是宴会,实际就是表演大会,皇子们都献了自己的礼物,各位佳丽们也都纷纷献艺助兴,叶天悄悄给若曦一一介绍,原来之前遇到的穿红衣的女子,姓左,叫左如兰,是当今朝廷重臣左丞相的孙女,也是当今皇后的侄女,仗着皇后的势力,平日里一派飞扬跋扈,叶天还重点提示了下若曦,左如兰的心仪对象正是叶礼,怪不得刚才她那样态度对待自己,若曦暗暗的想,原来是自己莫名其名的成了人家的情敌了哦。穿黄衣的女子叫马琳琅,是马尚书的女儿。
“启禀皇上,我和琳琅特意排练了一个节目献给皇上,娘娘,祝吾皇圣体康健,祝娘娘青春永驻。”
说话的正是刚才找茬的左如兰。
“准!”
“谢万岁”
左如兰面带微笑,眉头一挑,明明是如花的笑颜,若曦却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马琳琅拨动那把古香古色瑶琴,第一声就博得满堂彩,看得出她指下颇有功夫,若曦也不禁点头赞叹,左如兰随琴声起舞,柳腰婀娜,玉臂轻展,舞姿与琴音和谐到极致,琴声紧迫,舞步也快似流星,左如兰当庭飞舞旋转,百褶裙散开来,成了一朵美丽的花瓣状,姿态堪称绝美,若曦数了数了,左如兰起码转了有二十多个圈,这个动作无论是在现代舞,还是在古典舞蹈里都是具有相当大的难度的。更叹的是马如兰以一个天女散花的姿态收尾站立,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全场掌声雷动,连皇上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启禀皇上,各位姐妹已经表演完毕,听说逍遥王府的方若曦小姐,也是才华出众,何不在此让大家一同切磋欣赏一下?”
若曦的预感成真!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刚刚表演完那么高难的精彩节目,现在指名点姓的叫道自己的头上,分明是想让自己出丑!
“这个还是免了吧,曦儿自小身患顽疾,如今刚刚痊愈数月,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皇上不等若曦说话,就给挡了,爱护之心分明。让若曦感动,只是,一再避让也并非是什么好事,如果今日出丑,只怕日后更被人看扁踩在脚下,难以立足。若曦本就不是邀功争宠之心,只是看不过对方气焰嚣张,看她点颜色看看也是必要的,想到这里,若曦站起来身,对着皇上施礼。
“曦儿谢皇上爱护,曦儿如今已经大好了,况且今日玉妃娘娘寿辰,曦儿自当尽心表演,权当贺礼,恭祝娘娘千秋!”
“曦儿,你要表演什么节目,身子可吃得消吗?”
玉妃也是好意,有劝阻之意,大家都知道若曦能开口讲话也不过是数月的事情,生怕她在这样大的隆重场合应付不来。
“请娘娘放心,若曦想击鼓吟诗。”
“击鼓吟诗?若曦小姐也未免太小儿了吧。”
左如兰语气来带着一丝轻蔑。
“左小姐有所不知,若曦不用手击鼓,而是将鼓槌绑着丝带上,利用抛力来击鼓,且每次击鼓间隔时间短的连人的脚步也赶不及。”
“有这么厉害,我就不信,你用水袖击鼓的速度能赶上我舞步的速度。”
左若兰哪里见过若曦的功夫,只当她是吹牛,况且自己本身有很深厚的舞蹈功底,再加上今天又叶礼在场观看,因此决意比试高低,誓要若曦当众出丑不可。
“左小姐若不信,当场试验一下就知。”
皇上,玉妃,还有叶天都替若曦捏了一把汗,因为从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特殊的才艺,因此心里没底,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无法收回,只好担忧的看着。
太监抬来十面大鼓,围成一个圈圈,鼓面竖起,将若曦和左若兰围在其中。若曦将两个鼓槌系在长长的白色丝带上,站好。
“左小姐,承让了。”
若曦礼貌的府了下身子,一扬手抛出左手的丝带,力道不轻不重,正中对面的鼓芯。
“咚”!
“咚”!
第一声刚响完,声音还未散开来,左若兰也随之手拿鼓槌敲中了同一只鼓面,面带微笑,挑衅的看着若曦。
若曦这才发力,随手扬出右手的丝带,紧接着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左手又应声而起,左右翻飞,白色的丝带在她的手里似乎有了生命力一般,不疾不徐的逐一击中鼓芯,形成了一连串动听的的鼓点!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若曦轻启朱唇吟出第一句,在有规律的鼓点衬托下,她的声音娇美而不矫柔,清亮而不刺耳。说话间,左右手已经击出了八个鼓点,左如兰显然没有意料到若曦的手腕功夫如此厉害,不敢小视,集中注意力,使出了自己最飘逸的步伐,步步紧逼。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徐徐加速,若曦上前一步,击中正前方,随即马上反手翻转正后方,来个了“卧鱼儿”的姿态。
场外的人早已经目瞪口呆,他们何尝看过如此精彩的节目,真是大开眼界,精彩之处,早已经忘记了鼓掌!所有的目光都围着中间那个粉色的身影。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若曦对舞蹈是极为精通,曾经专门拜过师,学过丝带舞,因此,一边舞丝带,一边吟诗句还游刃有余,左如兰哪里是对手,只觉得自己渐渐有些步伐沉重,但仍在咬牙坚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曦吟诗的声音伴着鼓点激荡在每个人的心中,连续的咚咚声,形成了一串美妙的音乐。后退两步,频频击中,忽又抢步上来,突然做了芭蕾舞中最常见的跳跃,腾空跳起一丈多高,左右手同时击中前后鼓芯,疾风让面纱吹动,露出了小巧的红唇轻启:“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柔美的声音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做了完美的收场!
所有人越是被惊骇住,深深沉浸其中,紧接着却又被一阵杂乱无章的鼓点扰乱了心情,那是左如兰的击鼓声,此刻的她早已经是气喘细细,香汗淋淋,粉白的脸上,红云密布,原本匀的很细致的胭脂,被汗水冲下了几条淡淡的沟壑,看起来真是狼狈不堪。几个忍不住的小皇子,还咯咯的笑出了声!
“若曦小姐,果然好腕力,如兰佩服。”
左如兰咬着牙根吐出这句,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曦儿,你真的让朕刮目相看!”
“谢谢皇上赞誉,曦儿祝皇上和玉妃娘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幸福绵长”
皇上惊喜的拉过了若曦的手,和玉妃一起赞叹不已,吩咐太监赏赐了许多礼物,一边的叶天终于回过神来,不顾礼仪的跑了过来,惦起脚尖,隔着若曦的面纱大大的亲了一口。当众又被这个小鬼亲,尴尬又无奈,若曦只觉得背后有一种被刀割的感觉,又是那样迫人的注视,只是这注视里似乎夹杂了更多的怒气,让若曦有种呼吸困难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