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个时候,管家捧着一大束鸢尾花过来,恭敬道:“少夫人,有人给你送花来了。”
“鸢尾花?”苏禾有些诧异的接过花束,怎么会有人给她送鸢尾花呢,她脑海中浮现几个人的影子,可是都一一否定了。这些人都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什么,那么到底谁才是送花人?
苏禾抬头看向管家:“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管家摇了摇头道:“我听到门铃声去开门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门口了,只有这束花躺在地上。名卡上只写了送给少夫人,却没有署名。”
苏禾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到底是谁。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每天苏禾都会收到一束鸢尾花。她并不感到欢喜,反倒越来越觉得有什么地方她疏忽了,有什么危险正逐渐向她和战旭阳靠近。
这个时候林牧申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约她吃饭。苏禾想了想便答应了。这几天在家总是这么的恐慌,不如出去散散心。
临出门之前,苏禾给贺西凉打了个电话,叫他密切关注联络器的通讯,万一在关键时刻战旭阳打开了联络器,那么贺西凉他们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做完这些苏禾就离开了白色城堡,动身去赴林牧申的邀约。车停下,苏禾看见林牧申一身考究的意大利手工西服,满面含笑的站在酒店门口等她。
苏禾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大哥,你穿的这么正式,你看我穿的这么随便。”苏禾说完望了望自己,一身简单的鹅黄色连衣裙。
林牧申笑了笑,做出了个请的姿势道:“你穿什么都好看。我们进去吧。”
苏禾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想着会不会是吃完饭林牧申有个重要的邀约呢?于是没再多想就跟着林牧申进了酒店。
可是他们俩脚下的路竟然是用玫瑰花瓣铺成的红毯,乍一感觉竟然有点婚礼典礼的气氛,苏禾忙问道:“今天有新人在这酒店办婚礼吗?”
林牧申闻言一怔,侧头去打量苏禾,半饷才点了点头。苏禾心中腾起一股强烈的怪异感来,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两人顺着那花瓣红毯,沿着旋转楼梯逐级往上走,直到一个巨大的包间门前。
这包间门廊的风格就是典型的欧式风格,苏禾突然想起了郑一鸣演唱会上的装饰,不知为何她心中牵出不安的感觉来。而这种感觉在林牧申为她拉开包间大门的时候,瞬间放大。门一开,里面的装潢设计完全是英式宫殿的模式。
中央摆着餐桌,左侧竟然坐着一个交响乐队,林牧申刚一打开门,乐队就奏起舒缓的幸福曲来。苏禾终于忍不住问道:“林大哥,我就跟你吃个饭而已,不用闹出这种家室来吧?”
林牧申的眼神暗了暗,很快又回复正常。笑着解释道:“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本来想着你要走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毕竟你也是我的员工,给你一个华丽的践行。你要是不舒服,我们现在换个简单点的地方?”
林牧申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知道苏禾一定会妥协。
苏禾果然讪讪的说:“算了,是我误会了林大哥的苦心。定这个酒店挺贵的,我又何必矫情呢。”说完便笑着率先往餐桌处走去。
林牧申走在后头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苏禾和吃软不吃硬的,以退为进,是他拿捏苏禾最好的办法。林牧申十分绅士的上前,为苏禾拉开椅子,方便苏禾就坐。
两人便这样不咸不淡的聊天。其实苏禾虽然是林牧申的员工,但是没有很多相处的时候,林牧申与她而言,顶多算是普通朋友吧。所以苏禾不明白,林牧申怎么会对她这么用心。
就在这个时候,林牧申举起红酒,向苏禾伸手道:“这杯酒算是给你践行了,虽然以后你不是jackson杂志社的人了,但是希望我们以后再遇到的话,还能是朋友。”
苏禾听到这段话自然而然的理解为,你和平离开,以后如果还是在同行,那就和平相处。苏禾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大部分老板对待精英员工的心理就是这样啊。于是忙笑笑,只是她可不敢随便在外喝酒,毕竟临出山的时候,自家那个大魔王可是千叮呤万嘱咐的。
而自己也知道酒量有多差。正在犹豫的时候,林牧申好像看出了苏禾的为难,便举了杯子到苏禾跟前,笑笑道:“酒量不好,咱们好歹碰个杯吧,我干了,你随意。”
林牧申都这样说话了,已经是给苏禾极大的台阶下了。苏禾想了想便于林牧申碰了个杯,然后只是小小的饮了一口酒。这点分量还是不会醉的。
苏禾喝完便低头去吃菜,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牧申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来。之后林牧申又跟苏禾聊些有的没得,苏禾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没有精神,哈欠连连。总是因此打断对话,苏禾也是十分不好意思。
林牧申见苏禾眼皮都快搭在一起了,突然话头一转,问道:“苏禾,你有男朋友吗?”苏禾听见他这样问,顿时瞌睡虫去掉了一半,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以前她想着还会和战旭阳离婚,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
现在她跟战旭阳真心相爱,但是苏禾总觉得在战旭阳备战联合军演的时候说出去,会不会不是很好,万一就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这个消息呢?苏禾陷入了左右为难。
然而在这个时候,林牧申突然对一旁的交响乐队一招手,音乐指挥会意,带着众人离开。苏禾望着大家都走了,见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对林牧申道:“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也走吧?”
林牧申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着急,我还有最后几个问题要问问你。”林牧申的目光微沉,烛光下的脸色显得有几分怪异。
苏禾呐呐的问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啊?”
林牧申忽然拿出一张旧旧的老照片,放到苏禾的面前,问道:“苏禾,你还记得七岁那年夏天,在你们那个家属院,出现过一个叫阿骆的孩子吗?”
苏禾这会儿脑子有些发沉,她拿起老相片,影像模糊,不得不仔细回想,七岁那年的夏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最深刻的是苏妈和战爸结婚了,从此她噩梦般的生活就开始了。那么那一年的夏天还有什么事情是被她不小心忽略的呢?
照片上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但是眼神却很有神。苏禾莫名觉得这个男孩有点眼熟。可是到底记不清了。
林牧申在一旁悄悄提醒道:“这个孩子经常被人叫做丑孩子,那时候经常被同伴欺负,可是还好也有人帮他出头。”
经林牧申这么一提醒,苏禾猛然想起来,那时候家属院的林家来了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家属院里的孩子觉得这个小孩好欺负,就天天找这个小孩麻烦,管这个小孩叫丑孩子,而这个小孩每次被打,都表现出一副沉默的样子。
好几次苏禾路过,都看不下去,嚷嚷着要喊大人了才把那些熊孩子给吓跑。然后跑到丑孩子身边问他疼不疼。
这件事苏禾之所以影像模糊,是因为丑孩子并没有在家属院呆太久,大概一个月后这孩子就离开了。而苏禾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丑孩子叫做阿骆。
她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林牧申,显然林牧申既然有阿骆的照片,那就跟阿骆有一定的渊源了。于是问道:“你是阿骆的什么人吗?我后来再没见到过阿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想起阿骆瘦瘦小小的样子,苏禾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如果阿骆是林家的孩子,那她为什么后来没有见到过他呢。现在大家都知道林家只有林牧离和林牧原两个人。等等!林牧申?电光火石之间,苏禾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林牧申:“你就是阿骆对不对?你跟林牧原林牧离是兄弟?”
林牧申用手撑着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不愧是苏禾,这么快就找到了答案。苏禾却十分后悔,她竟然这么晚才发现这个事实,现在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苏禾第一反应是想站起来,可是这时候才发现浑身没了力气。而林牧申似乎对苏禾的异样毫不在意,收回照片道:“苏禾,谢谢你小时候对我的照顾,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苏禾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牧申,报恩?他想怎么报恩?然而下一秒林牧申便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意图,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戒指盒子来,伸到苏禾面前打开,满目深情:“苏禾,我要娶你。”
“林大哥,我已经结婚了!”苏禾忍不住说出了真相。另一边她伸手到包里摸索她的手机,打算向贺西凉求助,直觉告诉她,林牧申是不打算放自己回去了。如果这个时候,苏禾还意识不到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那她就是真蠢了。
可是林牧申的表情在听到苏禾说话的那一霎那就变得穷凶极恶起来:“那个人不配得到你!他有什么好?他有我这么爱你吗!苏禾,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因为你,我才能活到今天啊!”
苏禾被林牧申突如其来的疯狂给吓到了,本来要碰到包里的手机了,结果却手一滑,包包就顺着掉下来,滚了出去。
林牧申的目光被那包吸引,神色立刻变得阴鹜起来,冷冷看着苏禾道:“别挣扎了,苏禾。这个房间切断了所有电波,你的消息发不出去。别妄想跟战旭阳联系,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了!”
苏禾突然从林牧申口中听到了战旭阳的名字,心里顿时沉重,猛地瞪向林牧申:“你们把他怎么了!?”
现在苏禾几乎可以知道林牧申就是林家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罢了。她虽然不知道如今军中各派的纷争,但是她明确的知道林家和战家不对盘。上次林氏兄弟来的时候,苏禾就知道来者不善。
难道说,他们这次是打算对战旭阳下手?可是没等苏禾继续发问,就看到林牧申阴恻恻的笑着,好像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他轻轻而又散发着潮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禾,不要再去管战旭阳了,你只是太激动了,睡一会儿就没事了,睡吧。”
苏禾本来就发现身子无力,这个时候竟然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困,她努力想要离开座位,可最终还是逐渐在林牧申面前失去的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禾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黑暗。她只能听见黑暗中有滴答滴答的声响传来,空气中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过了好一会儿苏禾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可是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窗上,可是天花板上没有灯,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三面墙上竟然贴满了自己的照片,而床对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相片,而那里头的人正是自己。苏禾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可是这一系列动作引发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苏禾愣愣的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被人上了锁链,与床前两个铁质的柱子拴在了一起。巨大的恐惧瞬间占据了苏禾的脑海,她忙掀开了被子,果然,脚上也有两个锁链!
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满墙都是自己的照片?她记得最后意识模糊之前,她不是跟林牧申在酒店吗?这一切一切的疑问停止在一声巨响的时候。
天花板右侧发生一阵巨响,接着一块地方就打开了,强烈的光从上头射下来,一个阶梯逐渐延伸到地面,林牧申端着一个盘子,从上头走下来。看到坐起来的苏禾微微一怔,复又笑道:“你醒了。”
苏禾十分警惕的缩了缩,面带防备的看向林牧申:“这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囚禁我?”
林牧申脸色不好起来,他端着盘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这是你家,苏禾不要妄想和外界联系,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家?”苏禾诧异万分,林牧申口中的家绝对不可能是白色城堡,城堡都是战旭阳的人,林牧申逃不掉他们的视线,那么在N市,她的家,难道是,小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