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中,牡丹把头部露出水面,转过头,看向岸边的刘萋萋,“你想偷学本座的毒功?”
刘萋萋一本正经的道:“我正在光明正大地看。”
“想要学到上乘毒功,最好像本座一样,跳到毒潭,”牡丹舒服地闭眼,他微微顿了顿,再重新睁开双眼时,透出慵懒的感觉,“嗯,至少得要泡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刘萋萋的脸上没有惊讶和不耐烦,只是微微皱眉。
牡丹顿时眉毛一挑,鼻孔里轻哼一声:“怎么,你的胆气都到哪里去了?本座还以为,你会是是例外。原来……”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对刘萋萋失望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咕咚!”一声,水花溅起,落了牡丹一脸毒水。
刘萋萋跳入毒潭,发现这一处的潭底果然并不似先前猜测的那样,它很浅,也很深。
“你……”牡丹不知道说什么话,只是惊目咋舌瞪着身侧的刘萋萋。她的衣衫竟然不受腐蚀!
仿佛没有发现牡丹的惊诧,刘萋萋并不看他,只淡然的陈述事实,“你的毒功没什么好学的。”
一句话差点气到牡丹吐血
“那你还下来?”牡丹呛咳了一阵,惊觉两人此刻的距离有点太近,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刘萋萋根本不看他,所以没有发现这一点。在毒潭里游动了几圈后,刘萋萋爬上岸,丢下独自泡在毒潭里的牡丹。
“本尊说过要让你走了吗?”
刘萋萋脚步一顿,湿哒哒的衣裳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让她很想更衣。
牡丹自认为这话颇有威胁性,而刘萋萋根本不以为然。
“别以为你跳进毒潭安然无恙就很得意。别忘了,藏在你身上的毒药全都失了效。王当毒药的致命弱点,就是遇水则化!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师父也没跟你讲?”
刘萋萋露出愕然、慌张、懊恼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表示自己的控诉:“原来你诳我下去,竟包藏了这等祸心!”
牡丹笑得优雅,“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小丫头,你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总算扳回了一局,牡丹的心情自然好好。
收起复杂的神色,刘萋萋微微一笑,完全没有被人摆了一道的自觉,“是吗?”目光飞快地掠过岸边牡丹除下来的衣服。
注意到刘萋萋不怀好意的目光,牡丹面色一变,正要跳上岸来争夺,奈何刘萋萋早已抢在他前面,施展云杀轻功,一个晃眼,刘萋萋已经抱着那堆衣裳,统统投入另一头毒潭。
牡丹抬手指着一脸平静的刘萋萋,“你……你。”
“兹兹兹兹”毒潭的表面立即尽情欢唱,不过片刻,牡丹的衣裳全部被消融掉了。
看你还如何从潭里出来?
“你这丫头……”牡丹头疼得撑着自己的脑袋,靠在岸边一动不动。好吧,他承认是他自己羞涩了,否则,又岂会让刘萋萋奸计得逞?
毁掉牡丹的衣服后,刘萋萋并没有离开,而是两手背在身后,离牡丹有一段距离。这样的距离,是她所认为的比较安全的距离。在刘萋萋眼里,牡丹是一个奇怪的人,跟暗影老人、白发老妇一样,都肩负着守护这个地方的某一处。她很想知道,如果牡丹得知白发老妇死掉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她留下来,是要办正事的。
所以,当牡丹用讶异的眼神看过来时,刘萋萋开口了,“藏宝图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除了在洞口里你争我夺的人以外,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人抵达这里。我想,你也不愿意一直光着身子泡在毒潭里,所以,我们就来交换一个条件好了。”
牡丹无奈地叹气,“你想跟本座交换什么条件?”
“我给你找一套衣裳换上,你给我指一条捷径,我要抢在所有人前面,抵达宝藏所在地!”
“有没有宝藏本座不知道,至于捷径,本座倒是知道有一条危险的道路,可以直抵那一处地方。那处地方我们从未见到有人到过。”
刘萋萋看他不像说假话,“好,你在这里等着!”话音落下,人已不见。
云杀轻功,果然是好东西!前后才看刘萋萋施展两次,居然一次比一次进步。不得不说,刘萋萋是块习武的料。牡丹再次叹气,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刘萋萋把衣服丢在岸上,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衣服我带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太远,本座够不着。”牡丹懒洋洋撑着下巴,斜着眼睛看刘萋萋。
刘萋萋把衣服朝前推了推,斜着眼睛看牡丹:再不说,她就把它们丢了。
听到远处越来越近的纷乱的脚步声,牡丹知道自己这下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望天叹一口气,“好吧,你成功了。”
“你这样盯着本座,会让本座误以为你看上本座了。”虽然,那些脚步声越来越急迫,牡丹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井井有条地穿戴。而这样的穿戴情况下,刘萋萋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因为,他丝毫也感觉不到刘萋萋身为女子该有的矜持。有女子恬不知耻,目光灼灼如贼,盯着男子穿衣打扮的吗?
刘萋萋凝视着牡丹的背影,一字一句道:“你果然骗了我。”
“本座何时骗了你?”
刘萋萋道:“你说要三天三夜泡在毒潭,才可以解毒。”
“……”
脚步声停了下来。为首的看见岸上的刘萋萋和毒潭边的牡丹,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长戟,大喝一声:“杀!”一群身披铠甲、杀气腾腾的人便冲了过来。
刘萋萋尚未反应过来,牡丹已经伸手揽过她的纤腰,“噗通!”二人重新跳入毒潭
牡丹望着自己“滋滋滋滋”正在被消融的衣衫,不无嘲讽的道:“关键时刻,你怎么反而发起呆来了?”
关键时刻,自己竟然忘记施展云杀轻功。刘萋萋撇撇嘴,在水中挣脱牡丹的钳制,目光幽冷,盯着岸上的那群人。
“放箭!”
箭雨纷纷而下。
牡丹轻蔑冷笑,“哼,不自量力!”尽管此刻,衣服全部被消弭,此刻的他不着寸缕,也无法遮掩他妖娆从容的气度。
箭雨落入毒潭,“滋滋滋滋”没有几下,就被彻底消融。
“……”岸上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眼神惊骇。再看重新浮出水面的刘萋萋和牡丹,二人的脑袋稳稳当当露在潭水表面,这画面相当诡异。
“有、有鬼!”一个胆小的首先惊恐地喊了出来。然后,恐惧像会传染,更多的人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不顾首领气急败坏地命令、警示,匍匐跪下,诚惶诚恐地口中直呼:“我等无意冲撞神灵,求神灵饶小人一命!”
“那不是神灵!那是争夺宝藏的贼子!起来!起来!都给老子起来!”首领舞动手中长戟,狠狠地戳向旁边的人。那些人吃痛,却仍旧跪地不起,“大人,那是神仙显灵,万万不可得罪!”
牡丹冷冷一笑,没有了雍容的妖娆,却平添几许冷傲。他看向刘萋萋,眸光冷到了极点,“他们是你引来的?”
刘萋萋突然很想发笑,当下也不否认,“我们竟然成了他们眼中的神灵,真是够讽刺的。”那个急得亲自动手杀死手下的首领,她不认得,可这群人的衣着打扮,她却恰好认得。
牡丹冷着脸,沉着地盯着岸上的那群人,低声道:“不管是不是你引来的,他们统统都必须死。”
刘萋萋忍不住侧头看他,一脸愕然。那表情就是:你连我都对付不了,怎么让他们去死?
牡丹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却很快又恢复正常,朝不远处游动了一会,双手在毒潭水面画圈。水面顿时波涛滚动,汹涌澎湃。初时,刘萋萋以为他有大动作,凝神,严肃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再来,发现水波动得越来越凶猛,她自己也随着这水波时上时下,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挺惬意。
那群人刚刚抬头,猛地见到毒潭之水波涛汹涌,发出澎湃大响,脸上的惊骇加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连那首领也面目狰狞,双眼流露出几分惊恐,但仍旧手指长戟,不断挥舞,又弄伤了几名手下。
牡丹卖力,刘萋萋却想与他唱对头戏,朝岸上诸人喊道:“你们不要上当,他不过是会一点用毒之法罢了!”
牡丹气急,毒潭上的波涛更加翻滚,“你敢拆本座的台!”
“原来你还没有用尽全力啊。”刘萋萋朝远处游去,牡丹想追,奈何一时无法收势。岸上的人半信半疑,有人已经跳下毒潭,刚碰到毒潭的水,就惊恐万状,“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惨叫声在这片小小的天地轰轰作响。
刘萋萋沉下毒潭水中,将这一片杀猪般的惨叫滤去。
水底下果然如牡丹所言,另有乾坤。
一道光滑的台面竖直而立,映出那些人为争抢宝藏而大打出手的画面。情况,和牡丹给她看到的洞口幻境一模一样。只是时间上有差别。同时,她还清晰地看到了两个杀手。
按照牡丹的说法,刘萋萋很快就找到了绕过这道水中屏障的方法,犹如一条优美的游鱼,游向远方
“砰砰砰砰……”兵器的响动,让两个杀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样子,宝藏离他们不远了。一个杀手道:“姑娘如果没有找到我们,一定会来这里。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好了。”另一个杀手表示赞同。二人默契地守在洞口的外面,身上褴褛,带着斑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