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叫两个杀手跟来,却听到两个杀手轻声道:“姑娘,我们走不动道……”
听到这种腔调,刘萋萋的汗毛都忍不住要竖起来。转过身,目光平淡地盯着二人,“怎么回事?”经过毒潭的腐蚀,两个杀手的假面具没了,露出两张陌生而英俊的脸庞。两人看向刘萋萋的目光,含着点点憋屈。此时,怎么看两人,怎么都联想不到这是曾经令人胆寒的杀手。
“脚踩到东西了,拔不出来……”
两个杀手表示他们很受伤,千谨慎万小心,可还是着了道。
刘萋萋低头看向二人的脚下,两人穿的都是耐磨的兽皮靴,想必地上抹的物质恰好能将兽皮靴生生黏住。再低头看看自己光光的十个脚丫,毒潭毒毒液将她那双草鞋腐蚀得一干二净。刘萋萋没好气的道:“脱鞋。”
啊?
两个杀手眼前一亮,随即暗下神色。脱了鞋,不就可以脱离这种禁锢了吗?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一个二个看刘萋萋的眼神都多了一分敬佩
刘萋萋没有多想,领着两个杀手进了那几个洞穴。一路上,都很太平,既没有机关也没有陷阱。一行三人就好像在逛自家地窖。除了随身携带的夜明珠,每个洞穴里头也都以夜明珠来照明。且不看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单看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就足够让人动心了
满目的财宝,几乎没有亮瞎两个杀手的眼。眼神透着晶亮的光芒,嘴巴因为激动张成了圆形。好不容易才收起那震撼的眼神与表情,却发现……
刘萋萋一脸淡然地坐在一口箱子上,正在惬意地歇息。从乱葬岗到福音寺,再到这里,她几乎就没有时间休息过。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
“姑娘,难道这么多的财宝,还不够吗?”两个杀手开始佩服刘萋萋了,因为,刘萋萋好像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一副冷静的表情,也没有看到她因此而失控的举动。这姑娘,太冷静了!
刘萋萋懒洋洋地摇头,双目闭着,“当然不够。”想要从当今皇帝手里换出天牢中的萧望叔叔,她觉得一国皇帝,断断不会因为这么点金银财宝就会动心。说不定,知道她拥有这么些珠宝,第一个会跟她抢的,就是皇帝。到那个时候,别说救出萧望叔叔了,就是自保也很难。所以,刘萋萋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用这些珠宝来直接与皇帝谈判。
“那姑娘的意思?”两个杀手也有些糊涂了,好不容易找到宝藏,难道就这样摆着放着,就是不能用吗?
刘萋萋养足了精神,才睁开双眼,“先离开这里再说,此地不宜久留。”最重要的问题是,她不放心把司徒流芳留在福音寺。连刘洋平这些人都能闯进来,其他人闻风而动。任何一拨势力都有可能令司徒流芳陷入危险境地。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两个杀手想起身上的余毒,毕竟性命重过财宝,也就沉默地跟着刘萋萋去找出路。幽闭的地下洞穴里,经过三人齐心协力地合作,不过一刻钟时间,就发现了离开此处的出口
一切,顺利得让人感觉心里不安。刘萋萋抬手,将自己的手掌印贴合在墙壁上。那掌印与她的手掌吻合后,便看到一道淡黄色的幽光浮起在掌印周围。“嘎吱、嘎吱……”出口的石门缓缓移动,外头的月光便一下子倾洒进来。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到了夜晚。
“咕噜、咕噜……”刘萋萋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起来。
两个杀手簇拥着刘萋萋,顺着出口狭长的通道走了出去,总共也才花了两盏茶的功夫。对于刘萋萋丝毫不尴尬于肚子叫的事情,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一出来,就发现这里竟然是……
“不会这么巧吧?”饶是平时习惯了沉静、淡然,此刻的刘萋萋也无法淡定。因为,这里居然是乌镇刘府的大院。刘萋萋顾不得调整情绪,转过身,开始对着出口处布置新的陷阱。除了继承王当衣钵,刘萋萋还真的不会其他。所以,这一个机关陷阱,当然就是毒阵了。刘萋萋知道自己头脑简单,想法比较简单,再加上现在时间有限,所以,她只是思考了一下,就在出口处设置了三道毒阵。
两个杀手知道刘萋萋用毒的厉害,可是看到她一会儿摆弄树枝,一会儿拔草,一会儿又叫他们搬石头,也不禁有点迷茫。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刘萋萋这毒的微妙之处。
穿过第一道毒阵的人,不会觉得有事。连续穿过两道毒阵的人,会有晕厥的反应。三道毒阵一起穿过的人,很抱歉,六个时辰内如果还是没有拿到解药,这人就会毒发殒命。
不愿意在刘府老宅将就一晚,刘萋萋顶着疲劳的身体,带着两个杀手又沿着原路返了回去。一路上,三人畅通无阻。两个杀手忍不住挠了挠头,而距离出口的毒阵,已经远得看不到了。对他们几个都没有伤害,这毒阵管用吗?本想开口问刘萋萋,又拉不下脸来“不耻下问”,于是,两个杀手有点憋屈地跟在刘萋萋身后,很快就回到了毒潭的底部。
三人抬头,望着黑乎乎的顶部,下来容易,可是上去呢?
刘萋萋胸有成竹朝二人点点头,指挥两人,“你,沿那条缝的纹路,开个小口;你,负责给他照明,小心别被毒潭的毒液沾到了。”
这样也行?两个杀手望望头顶,瞬间明白刘萋萋这是想要把毒潭的潭水往这里引。再转头看刘萋萋,人家气定神闲地抱着肩膀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盯着他们做事的迹象。
心里叹一口气,好吧,那就试试看吧!
“咔咔!咔咔!”宝刀、宝剑什么的轮番上阵,洞穴上时不时就擦出漂亮的火花。两个杀手很卖力,也很敬业。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宝刀也好、宝剑也罢,都钝了。而顶部,别说开出一个小口,就是插上一根针的位置都没有。沮丧,真沮丧。两个杀手不甘心,却也知道蛮干是不行的。齐齐施展轻功落下地,连汇报的声音都带着闷闷的腔调,“姑娘,任务失败了……”
让曾经全国闻名的杀手亲口说出“失败”二字,除了杀手首领外,第二个人就是刘萋萋了。
本来以为刘萋萋会和他们一样沮丧,可谁知道刘萋萋听了两人的汇报后,慢慢睁开双眼,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知道?既然知道会失败,为何还让他们这样做?
“愣着干什么,继续挖啊,尽量把声音弄大,让人一听心里就发慌。”刘萋萋不满地瞪着两人,自己也想捋起衣袖亲自动手。刘萋萋都这样了,他们哪里还敢偷懒,只好认命地施展轻功,在顶部继续凿洞。
两个杀手满头大汗,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
“谁这么大胆,敢破坏老娘的毒潭?”桀桀而苍老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直钻入人的心底,让人下意识心寒。两个杀手一愣,险些没有从顶部掉下来。幸好他们身手敏捷,实战经验丰富,可饶是如此,还是在落地的时候趔趄了一下。两个杀手没有人皮面具的遮掩,涨得通红的脸蛋,就这样被刘萋萋一览无遗了。
刘萋萋根本没去在意两个杀手的变化,嫌恶似的揉了揉两只耳朵。弄出响动,将人吸引过来,这个本来就是笨办法。她是想到毒潭的外围既然有暗影老人看守,没理由毒潭底部会没有人看守。她这么一诈,竟然诈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刘萋萋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老妇要还是不出现,她可就拿毒药腐蚀顶部,不过这样一来,可就白白浪费掉一整池的毒潭水了。这毒潭水的重要性,可是被她排在司徒流芳的后面,也就是第二位。
老妇杵着一根龙头拐杖,颇有威严地朝三人走来。虽然年纪很大,可步履却很沉稳。那一双慑人的白色眼睛,更是让人忍不住避其锋芒。
刘萋萋站在原地未动,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后背已经僵住
“是不是你,要破坏老娘的毒潭?”不得不说老妇眼光的毒辣,眼尾都没有扫向两个健硕的杀手,而是将可怕的眼光定在刘萋萋身上,认定了刘萋萋是发号施令的人。
不管对方傲慢无礼抑或倚老卖老,刘萋萋作为晚辈,当然要先敬老。于是,她干脆果断地朝着来人施礼,同时也是为了舒缓心中的紧张和怯怕,“晚辈刘萋萋见过老夫人。”
不管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女性长辈,还是权贵出身的女性长辈,她一律称之为“老夫人”,想必对方听了只会喜悦,而不会拒绝。
龙头拐杖重重地杵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个杀手的眉眼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再看被他们护在垓心的刘萋萋,心里的打击真不是一般的小。刘萋萋目不斜视地迎向老妇散发出白光的眼眸,就连嘴唇都没有抖动一下。这副修行,别说他们,恐怕首领在这里,也只有暗暗佩服的份。
其实,刘萋萋远远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勇敢淡定,她只是暗中给自己下了点毒。这种毒,可以暂时麻痹人的表面皮肤,让对手察觉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老妇见下马威对刘萋萋不管用,也就不愿浪费时间再试一遍。收起了凌厉可怕的白色光芒,“你,很好。”
刘萋萋机械的道:“萋萋向来都很好。”
“怎么,现在不喊老身老夫人了?”老妇和天底下其他女人一样,也是需要被人用言语、举止尊敬的。这一点,刘萋萋心里明白,可是,她决定也学老妇,第一种方法不管用后,那就用第二种方法。总之,她努力去尝试做到不同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