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来的还是得来的。”他对旁边佣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去开门。
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正是飞檐走壁逃不掉林正义。
林正义右手死死地按着腰间的那把刀,挺着胸,说道:“张谦史回家了?”
张谦史淡淡一笑,道:“嗯,回来了。林捕快上面喝上一杯茶?”
林正义说道:“我只喝酒,不喝茶。”
张谦史喊道:“来人啊,给林捕快送上酒。”
佣人为林正义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林正义一仰头,把酒杯中的酒倒入腹中。林正义摇摇头。
“哦?林捕快觉得这酒不好?”李董盛说道。
“非也,是如此喝酒有点闷,找点值得开心的事情,咱们一起喝吧!”林正义进门至今都是站在大堂的中间。
李董盛问道:“不知林捕快需要找到什么乐子才喝得开怀呢?”
“如果我能够破掉一个案子,那么这两个月的白忙可算是了解了。那可是心中大石啊。”
李董盛又问道:“不知林捕快想如何了结呢?”
林正义大喊道:“既然两位当事人都在场,要不咱们就开门见山,张谦史就给我来个痛快,如何?”
张谦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房屋的大门。
林正义道:“难道张谦史在等人?”
张谦史说道:“在等一个人,答应过我的人。”
李董盛大笑起来,说道:“张兄弟,那个没有可能会出现的。那小孩只不过是说说罢了,怎么可能一晚能够帮你解决如此大的问题呢?可能他已经回到他家里面乖乖睡觉了。”
林正义对着张谦史道:“时间无多,张谦史是否答应呢?”
张谦史默默地点点头,如今他别无选择。他对着佣人说道:“让所有家丁都出来吧,今天不需要忙活。”
一瞬间,张府上下三十二个家丁,老少亲属八十七人。总共一百一十九人全部站在了大堂内。他们在两侧排成四排。
张谦史说道:“所有人都到齐了?”
“是。”
张谦史瞧着林正义说道:“请林捕快随便翻查吧!”
林正义在大堂转了一圈,说道:“既然张谦史你是疑犯,那么我就从你……坐着的那张椅子开始!”
张谦史一脸无奈,仿佛就是在府中没有半点地位。但是他也想到,既然如此是安心的,那么何必给别人猜疑呢。
张谦史离开椅子,站在旁边。
林正义看着这个椅子,精雕细琢,是世界上少有的精品。但是林正义并不是在欣赏它,而是它一翻!整个椅子反转过来。
只见这个椅子下面是空心的,在林正义翻开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啊!”的震惊声。最震惊的当然是张谦史,他看着椅子下面的那包东西,眼珠都跳了起来。
张谦史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但是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他整个人晕倒过去,被旁边的佣人扶住。
林正义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小包,小小的袋里果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里面的却是黄金。
林正义拿起这袋黄金,说道:“私自开采黄金,死罪!私藏官家黄金,死罪!杀害黄罗,死罪!证据确凿,张谦史你无法再抵赖了!”
整个大堂哭声震天,一百余人所有人跪在林正义面前,求他饶恕张谦史。林正义双手叉腰,大义凌然一般,道:“我奉公守法,你们都请起吧!”
“求求放过我家的老爷吧!”
“放过他吧!我们一家老少都是靠他过活的!”
“我们没有这份工作,我们要跑去哪里啊?”
林正义一挥手,道:“你们不必多言了,我飞檐走壁逃不掉林正义,一直都是按章办事,从不枉法。”他转身看着被佣人扶在椅子上的张谦史,道:“张谦史,你跟我走一趟吧!”
张谦史蒙松地展开眼睛,低声地对着林正义说道:“跟……林捕快走,也是我的解脱啊……”
“老爷!”大堂中的佣人齐声呼喊道。
张谦史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鸦雀无声,他慢慢说道:“今天一别,可能张家就散了。这里的财务都要充公。我就没有办法给点什么你们了……”说道此,张谦史泪如雨下。他怀中抱着他最小的儿子,看着跪在大堂中的百余人,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
大堂内的佣人家属无不抱头痛哭。
张谦史转头,对着坐在下座的李董盛说道:“如果有可能,家中老少,就望兄弟多加照料了。”
李董盛面有难色,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兄弟,不是我不愿意,但你知道,最近我也是吃你喝你的,家中连蜡烛钱都没有了。何以照顾你家人呢?”
“哎……”张谦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对林正义说道:“李董盛并没有欠我家的债,家中很多东西都是属于他的,是否可以让他拿回去呢?”
林正义道:“这个可以酌情处理,如果经过查核非你家财务,原主人可以来认领。”
“谢……谢……”张谦史说了两个谢字之后,发出一声撕心的呕吐“呃——”吐出一大口血。
“老爷啊……”两侧的人连忙用自己的衣服为张谦史擦去身上的血迹。
林正义说道:“明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的一事贪念和杀生之念呢!张谦史……我们赶时间,得要走了……”林正义穿过佣人的阻拦,拉着了张谦史的手。
林正义带着张谦史一步步走出大堂,往大门处走去。
后面站着一排排的佣人和亲属都放声大哭。
李董盛抱着张谦史最小的儿子,看着远处张谦史的背影。
林正义正准备踏出大门,顿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谁人阻碍我办公?”林正义大吼,一看,远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洛火。
此时的洛火身上破烂,身上还有几处黑灰,脸色全是灰碳,黑不溜秋,仿佛是一个贪玩的孩子,晚上回家一样。
林正义问道:“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洛火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说道:“你不能带他走!”
林正义笑道:“洛火兄弟,你别开玩笑了,我在办公务呢!我处理好之后,再找你喝酒!”
张谦史微微瞄了洛火一眼,有气无力地道:“你现在来干嘛呢?”
“我答应你的,我是来拿火石磨和一丈红锅的。”
张谦史见洛火一身破烂,双手空空荡荡,跟两梳香蕉似得。他苦笑道:“你还想来还啊?家中的东西都充公罗……”
洛火说道:“杀害黄罗的人并非张谦史,而是另有其人。”
林正义不耐烦地说道:“赃物已经在张谦史家中找到了。”
“杀害黄罗的人,不一定拿到赃物。拿到赃物的人也不一定是杀害黄罗的人。”
林正义生气了,他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是想说,根本就不存在赃物!黄罗那天手上拿着的好像是沉甸甸的东西,并不是赃物,也不是黄金,其实就是一包石头。”
林正义瞪大眼睛,道:“我呸!你说我追查了两个月的赃物,是一包石头,而不是黄金?”
洛火点点头,道:“你想一下,若果黄罗能够挖出一包黄金,也代表他有探测黄金和采取黄金的技术,那么他为何要找张谦史呢?他自己就能够做到呢了!”
林正义顿时咬了一下嘴唇,道:“的确是,既然黄罗能够拿到赃物,一开始又何必找张谦史参与呢?这岂不是画蛇添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