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暗自思量:自己与八皇弟斗了这么多年,对自己这个亲兄弟感触良多。在几个兄弟当中。自己可算是最了解自己这个皇弟的人。
八皇弟虽然表面上看来很简单,却完全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他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得很深,待到他的敌人以为可以将之击败之时,他再给以对手以致命一击。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击败了不少对手,但唯独对这个八皇弟,却始终摸不透,不明白他到底会出什么绝招,会将自己置于何种不堪的境地。只是,八皇弟一直隐忍不发,自己完全揣测不透他的心思,只得抢先出手。然而,纵然是抢先出手,他还是晚了一步,每每,都还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
在经历了多次的失败之后,他也逐渐学会了谨慎。但是,纵是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远远不是八弟的对手。
而今天,他本以为可以凭借唆使百官来朝贺,来占取先机。若是八弟收了百官的重礼,则他必然会被人落下话柄。如果八皇弟不受礼物,则给百官带来不安份的心态,这样自己也好趁机拉拢朝中势力,实可谓是一举两得。
本来打好的算盘,似乎此时也起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效果。却是没想到,中途竟然冒出了舒烽这么一个变数来,怎么不令他有所疑惑。
四王爷虽是气得身体直颤,但是在这种尚未摸清对方路数的情况之下,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缓缓地收回怒色,冷冷地道:“好,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唉”
两人正自己僵持之时,忽听一个爽朗的声音,自己王府内悠然传来:“本王来此了,让诸位大人在此久等。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众人闻声辩音,举目望去,却见从王府内走出下个紫冠蟒袍的中年人来,正是今日的寿星,八王爷欧阳正雄。
众官见今日的主角来了,一时也都忘了刚才由四王爷挑起的不快,纷纷向之见礼。八王爷也笑容可掬地与他们一一还礼。
待看到自己的四皇兄正满目冷笑地注视着自己时,八王爷的面色一滞,似是陷入了极为短暂的沉思之中,然后,还是朝四王爷露出一个笑意,迎上前来,道:“四皇兄也来了?快请进府一述吧。”
四王爷正被舒烽给整了一肚子的气,还没有消化得掉,看到八王爷出来了,就更加确定舒烽是他指使来的。当下便没好气地转过眼去,冷冷笑道:“今日八弟寿辰,实在是好风光啊,不但皇上下旨大贺,就连百官都齐来贺喜。由此可见,八弟在朝中的威望,确实是如日中天啊。”
八王爷又何曾听不出他话语之中那酸酸的味道,他淡然一笑,道:“皇兄弟过誉了,小弟也只想随随便便地请几个朋友吃顿便饭便罢了,没想到皇上他如此看重,诏令百官齐贺。这是对皇弟的错爱,皇弟实在上受之有愧!”
四王爷冷哼一声,他实在吃不出,他这八皇弟的话意之中,到底有多少惭愧之意,反倒觉得他这里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因为,同样做为皇上的兄弟,皇上可从来不记得他的寿辰之日。
他心中颇有不甘,又借机说道:“八皇弟深得皇上宠爱,这是大楚国人尽皆知之事。为兄福薄,当然也没有这样的奢念,只求八弟日后掌政之时,能给四哥我留下一点容身之处即可!”
四王爷寥寥数语,说得倒是轻松,实则是以退为进。故意示弱,因为皇帝将来要传位于八王爷,这也只是坊间传闻,并算不得真的。而皇帝虽然至今无子,却还是一直在遍寻天下良医,以求一子,由此可见,他还是想将自己的皇位传承给自己的血统。毕意人心都是自私的,虽有先皇遗诏,说得却是在当今没有子嗣,或是皇子没有才能的情况之下,谁又能保证,当今皇帝就不能生育了?说不定会生育出一代圣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而四王爷如此时机,提出此事,分明就是要将八王爷挤出来,成为皇上的箭矢,让皇上以为,这个八王爷一直在觊觎自己的帝位。好让八王爷失宠于朝,这样,他这个四王爷,才有上位的可能。
四王爷此番险恶之用心,八王爷又何尝不明。他淡淡一笑,道:“四哥切莫乱言,我已为皇上招得了几个闻名天下的神医,相信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一定会为圣人治好症疾,给大楚国的天下,带来一位圣主的。”
“找神医。”四王爷心中冷笑一声,他的大哥不能生育,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年轻时就已如此,而现在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有生育的可能。这些年来,天下的神医,恐怕都早已被请遍了,可是,始终没有一点进展。八王爷此时再说这样的话,在四王爷听来,无异于是个天大的笑话。
四王爷心中虽是如此想,但表面上又不好说皇上的病治不了了。如果真的这样说的话,怕他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于是,他只好有些讽刺地望了八王爷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眺首以望吧,期盼着上苍能为我大楚带来龙子。”
“四哥言之有理。”八王爷点了点头,又环视了府外百官一眼,百官们只感到如沐春风。八王爷温和地催道:“大家都快进府吧。”
四王爷和府外的百官,都被八王爷请进了府中,各个安排好了座位,便继续等待其他各路来贺人员的到来。
舒烽被安排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他刚一落坐,便发现有一道刺目的眼光,正恨恨地看着自己,偷眼看去,却见这道怨恨的目光,正是来自己于刚才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四王爷。
四王爷正在以怀疑地目光注视着舒烽,忽然发觉舒烽朝自己这边看来,知道被他发觉了,赶紧回过头去,装着和身边的一个幕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