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对于苏谨轩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也可以说,这匕首对他的意义是很大的。
以前苏大帅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教苏谨轩枪法和一些作战能力,他曾经跟苏瑾轩说过,在战场上的男儿,除了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以外,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那个时候,苏谨轩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是太明白父亲所说的话,后来,随着自己的长大,包括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知道父亲去世,整个苏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明白,保护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活命,更是要给在乎的人一个交代。
苏谨轩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所以在他看来,现在唯一在乎的人就只有那些战场上可以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了。
在遇到敌人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的军队处于下方,那么一支普通的枪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父亲当时送给了自己一把匕首,那是一直以来都佩戴在身边的,父亲说,在没有枪的时候,往往只是一把匕首,就可以救自己的命。
苏谨轩一直佩戴着那把匕首,不仅有父亲的气息,而且可以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好男儿好做成一番大事,就必须经过很多磨练,学会什么叫做坚持。
后来,苏谨轩在匕首上刻了一个字,那个字就是自己名字里面最后一个字:‘轩’。
记忆随着影像在一点一点的流入脑海,苏谨轩也以为会一直带着那把匕首的,知道有一天,自己去郊外放风筝的时候,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的容貌已经模糊了大半,只依稀记得,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白色衣服,她的笑容很淡,而且很清秀,也正是那一不染尘俗的笑容,在他的心里面,起了一丝丝的波澜。
苏谨轩突然想起来了,时常在梦里面出现过的那只紫色的蝴蝶,在不停的挥动着翅膀,而那一只蝴蝶,刚好就是几年前那个女孩子放的风筝,那也是一只紫色的蝴蝶,似乎一模一样。
苏谨轩掏出了绣帕,这张绣帕一直放在自己的怀里,只是偶尔觉得很累的时候,会逃出来看一看。苏谨轩也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看到绣帕的时候,心里面就好像会安静好多呢,那样的感觉,没有喧闹,没有不满。好像在一个很平和的世界,整个空间里面都散发着淡淡的梅香味儿,让他感觉无比的舒服。
看着绣帕角落的那只紫色的蝴蝶,再想到几年前的一些模糊的印象,难道武念晨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子吗?!这样的想法似乎已经成为了事实,苏谨轩也是一脸惊讶,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不知道应该算是可笑呢,还是说缘分。
好像当时送匕首给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只是因为心里面有个冲动吧,当时出了练习枪法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可以静静心,苏谨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了那个地方,偶尔很累的时候也可以去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可以吹吹风,也可以躺在地上晒晒太阳。
当时,那个女孩子就给了自己一种感觉,那种不沾尘世的感觉,会让自己觉得很放松,很愿意和她聊。好像那个时候他们坐在一起看了夕阳吧,好聊过一些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那个女孩子把她的风筝放了,使他情不自禁的也选择了做出相同的事情,所以,会觉得那样的女孩子很该被记住,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匕首送给她了,当时她就是用的这把匕首,将自己的风筝线给割断的。
对于武念晨,其实自己了解的并不多,最开始认为她是一个很淫贱的女人,后来觉得,她会不像表面看起来的柔弱,如果,当年的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她的话,那么说来会不会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呢?
看着手里面的匕首,没有想过当时会把这样贵重的东西送给她,父亲知道后也并没有骂自己,只说:希望那个女孩子是个很善良的人。
也许在父亲的眼里,也包括自己,世上善良的人太少了,而善良的女人也更少,那种不虚伪的,不攀权富贵的,会真的付出真心的女子太少了。当听到父亲那句话的时候,仔细想了想,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很善良的人吧。
如此想来,苏谨轩渐渐觉得,武念晨那个人可能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在遭受这样的看法和皮肉之痛的时候,可以用最纯净的眼睛告诉别人自己没有错,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将绣帕放回到怀里,不管这张绣帕到底是谁的,至少让自己有种当日的感觉,就是躺在柴房里,被一个模糊的身影照顾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附属到了这张绣帕上,就像是一个很美的梦境一样,不忍去打碎。
也许武念晨并没有撒谎,绣帕真的是她的吧,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的绣帕不小心的到了自己的手上,那些都是不用解释和不想解释的误会。
苏谨轩并没有对那件事情多加怀疑,此时的他一直都还抱着那个很纠结的误会。他已经知道了,绣帕就是武念晨的,也没有再还给她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坚持的是,以为当初救自己的是念英,这样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让他的心里有种默认的潜意识,那就是自己真心的喜欢着念英。
有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很纠结,感情自然是最明显的一种东西。如果很多的东西还能够很好的解释清楚的话,那么感情就像是最复杂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
有这样一句话: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可是不会有人知道,什么才会让自己后悔,什么会让自己以后感到遗憾,正是这种无法预示的情感,才会让某些人在毫无预知的情况下,轻易的放弃了某些被认为不可能的情感。
一会到苏府的时候,阿梅就赶紧把带回来的药拿去煎了,带过来的伤药也不少,还记得,当时二xiao姐为了救一个从未相识的男子,特意冒着危险去药铺买了伤药,这就是当时剩下来的。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害怕,救乱党的罪名是谁都不敢担的,也是那一次,二xiao姐差一代就使武府也遭受了劫难,裴大帅的下属,带着一群人冲进了武府,当时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阿梅替念晨擦着肩上的伤口,虽然动作很轻,但念晨还是疼的发颤。
看着二xiao姐紧咬住的嘴唇,额头上疼出的冷汗,心里也不忍心,可是再不处理伤药的话,伤势会很难痊愈的,说不定还会加重呢。
“二xiao姐,您忍一忍啊,我也知道会很痛,可是再不上药的话,恐怕会很难好的。少帅也真是的,怎么能够因为这样的事就和您较真呢,每一鞭都打的那么重,看着这些惨不忍睹的伤口,谁忍心看的下去啊,少帅下手也太狠了。”
念晨忍着每一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勉强的笑了笑。
“苏谨轩是少帅,不能容忍别人的藐视,更何况我还打了他,我想哪个男的都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吧,还不说是他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呢,我武念晨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还用欺骗的方式上了他的花轿,都不能怪谁的吧,我已经没有再怨的力气了。”
“这药还是当时救那个乱党的时候用的,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现在想想,他应该就是少帅的人,当时除了裴大帅的人,也只有他们苏家的军队啦。唉,您是做了个大好人,救了苏家的下属,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还活着没有,可是您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啊,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做,您这个大好人反而处处被人误会和排挤,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念晨则是淡淡的笑了下,并没有说些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手心,上面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当时为了救那个人,自己用匕首把手给划了长长的口子,如今伤已经好了,可是伤疤却留下了。是为了纪念自己曾经救过一个人吗?还是因为过去的东西都是回忆,这不过是一段回忆中的标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