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东璃夜甩袖离开。
那一霎那，莫梓言失去了所有的微笑，一切快乐冻结。她想，也许她是希望他能够留下来的吧。
不知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她拥有的渐渐多了，是上天在弥补她失去的一切吗？可是就算如此，她倒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留在这里，远远大过让东璃夜爱上她。她只想躲在这里过完一辈子，可是，如果这一辈子太过辛苦，她该怎么决定？
“王爷。”莫梓言开口，东璃夜没有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你走，永远的走，不要回头……
“有什么吩咐找马总管，本王不想看见你。”他的声音远远飘来，只有莫梓言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失望。东璃夜，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彻底狠一点？
“我放不开，我真的放不开了。”深深陷在这感情漩涡里。东璃夜，陪我下地狱吧！
莫梓言收起一脸的悲伤，勾起嘴角，眼神充满掠夺。
时间是个玄妙的东西，一天一天的流逝，每一天都一样，可是偏偏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生活。
东璃夜果然没有再出现过，莫梓言每天没有事情做，连醉云轩也很少去了，她就一直坐在香樟树下，品茶、唱歌、弹琴……
“王妃很惬意。”所有下人都这么说，时间一长，东璃夜有些头疼了。
大婚后没有没有省亲，没有进宫，他没有圆房，王妃整天像个怨妇在府中唱些凄凉歌曲。民间更是传的离谱，什么王妃疯了，王爷不举……
“那些个刁民，真是无法无天。”东璃夜坐在花园里郁闷，大口喝着酒。
“王爷，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话不是王爷以前经常说的吗？”他的身边坐着唐弈诗。
“是啊，本王知道，但是现在……”他叹气。知道又能怎么样？知道代表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王爷还是去看看王妃吧，毕竟……那是你……”她想说明媒正娶，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啊，他根本就不算娶啊，纳妾也不过如此吧。
“哼！看她？要不是因为她，现在会是这样的吗？”东璃夜冷眼看着唐弈诗。
唐弈诗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她知道东璃夜不是对她有看法，但是这样的东璃夜还是让她难过。
“王爷，你快乐吗？”唐弈诗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东璃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困惑的看着她，随后，他恍然大悟。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啊？唐弈诗出来王府一直没有微笑，她整天像是平静的湖水，没有目的，醉生梦死的活着。
“唐弈诗，你快乐吗？”那时的东璃夜就是这么问她的。
东璃夜想起过去的事情，会心一笑。只有唐弈诗会在乎他了吗？仰天轻看，似乎，脑海里还有另一个人影，她也喜欢眺望天空，可是他就是知道，她看的从来不是天
。
“快乐与不快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是正确的。”唐弈诗开口，当初东璃夜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她一直都记得东璃夜的每句话，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不知为何，她舍不得遗忘，那是她唯一仅有的。
“没想到，这句话你最终还是还给我了。”东璃夜叹息。
“王爷，欧阳小姐已经是王妃了，你改变不了。舒若姐姐也已经死了，你依然改变不了。王爷，我想，最开心的是舒若姐姐，你为她做了那么多。最不开心的也是舒
若姐姐，你这样她该多伤心。”
唐弈诗忍住泪水，她要坚强，只有坚强才能陪在东璃夜身边。王爷向来只喜欢坚强的女生。
东璃夜坐在那里深思，他的所做所为真的会伤舒若吗？
舒若，已经几年了，我堕落够了，我要一直这样嘛？我想我不能吧，你要是在也不会允许吧。
“你出来久了，回去吧。”东璃夜开口。
唐弈诗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赶她走？她百般不愿，但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唐弈诗很聪明，聪明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她才能在这里呆那么久。她看上去无欲无求，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她一颗心都扑在了东璃
夜身上。
“那弈诗告辞了。”唐弈诗微笑着俯身作揖，转身离开，虽说放心不下，但是她知道东璃夜已经听进了她说的话。
“嗯。”东璃夜叹息，他还是要去一趟欧阳紫暮那里，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搞什么鬼。
离他最远的地方，东璃夜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感觉当初的决定好像是错的，好像最不方便的是他自己，那个女人完全没有去找他麻烦。
但是，真的没有找他麻烦吗？如果没有，那他现在至于去那个地方吗？
唉！叹口气，还是去吧，自作孽不可活，不是这么说的吗？
她住的地方还是那么幽静，今天是特别的静，东璃夜站在树下郁闷。哪里是幽静啊，她分明就是不在。
她能去哪里啊？东璃夜皱眉，出去？可能是去了醉云轩。但是……如果不是出去呢？那可能是去哪里？
依她那性格，没有出去的话，应该一个人在这里啊，除非……她去寻人麻烦了。
会寻谁？只有……唐弈诗？……卓狸？
想到这些，东璃夜立刻前去卓狸的住处，他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卓狸了，毕竟她是舒若的妹妹，而且还和舒若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舒若的妹妹？”远处传来莫梓言的声音，东璃夜皱眉停住脚步。她果然在这里。
“对的，见过王妃。”卓狸很有礼貌，莫梓言点点头，这点她不否认。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她，没有理由的不喜欢。
“算你识时务，听说你住在这里很多年了。怎么，没有想过嫁人吗？”莫梓言的话意思很明白，她要让卓狸离开这里。
“这里现在无依无靠，只能在王府里了。”她赖在这里，莫梓言冷笑。
“女子都是要嫁人的。”莫梓言说着事实。
“卓狸终身不嫁。”她下着决心，就是要莫梓言明白，她待在这里待定了。
“哼，你以为由得了你吗？我告诉你，我决定的事情，谁都违抗不了。”莫梓言坐下，看着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卓狸不会离开，这里是姐姐的家，我不会离开姐姐的家。”她的理由很牵强。
莫梓言翻白眼，她姐姐家？她姐姐已经死了。哪里还有这种说法，待在这里不走。她是当家主母，貌似她说的算吧。
“由不得你，你会走的，会求着我让你走。”莫梓言自信张狂的笑着。
东璃夜知道，这欧阳紫暮虽在民间长大，但是她不简单。今天一见，果然。她的神秘真是让人费解。
“欧阳紫暮，你哪里来的自信。”东璃夜从门外走了进来。
莫梓言没有看他，她早就知道他在，她都没有住口，哪里会是他来了她就不说？
她就是要说，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王爷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只是看见府里有佳人，来关心一下而已。”她说的冠冕堂皇，连东璃夜都没有办法说什么。
但是，有她那样关心的吗？只是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留着她在府上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卓狸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本王会自己看着办。”东璃夜坐在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就是不看她。
哼，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现在的他想干什么？
“王爷，卓狸只想留在这里。”卓狸着急了，她怎么会愿意离开？
“卓狸。”东璃夜叫了一声，没有多余言语，他觉得卓狸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卓狸只是卓狸，她不是唐弈诗，她没有唐弈诗的那颗七窍玲珑心。
“王爷，我只在这里，我要陪着姐姐。”她又拿出她姐姐来说事，对此，东璃夜相当的头疼。
“陪姐姐？你姐姐早就死了，在地下呢，你是不是陪错地方了？”莫梓言阴阳怪气的声音传遍四周。
安静的院落只有她那刻薄的一句话，卓狸逃避眼神接触，这样更是让莫梓言觉得她有事情瞒着她。
莫梓言不相信东璃夜没有发觉这一点，东璃夜何等精明，怎么会连身边的人也不调查清楚。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东璃夜不愿意去调查。
东璃夜，你不愿意调查，那就交给我，我会让你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冷笑，眼神中都是嗜血的红。
“你回去吧。”东璃夜看着一边的莫梓言。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就在这里看看风景，也不错啊。”她眼神充斥着东璃夜看不懂的光芒。
东璃夜想要弄懂她的心思，却越是想明白越是不明白。他的心突然就狠狠的抽痛一下。
“欧阳姑娘，你怎么能抵抗王爷的命令？”卓狸言辞有些激烈。
她很维护东璃夜，这个理解对莫梓言来说，很重大“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情，但是你。不配在这里。”她冷漠的看着卓狸欲哭的样子。
哭？哭能解决什么？哭能有什么用？莫梓言受不了她这样，急躁的在原地踱步。
“够了。”东璃夜终是忍不住，毕竟卓狸和舒若长得太像，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吸引他的眼神，他有些移不开眼。只剩下微薄的意志控制着自己。
记忆里的舒若，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他想倾尽所有来保护她。可是最后呢，他还是离开，还是让她失望。
还记得她说，“王爷，舒若不求别的什么，从小到大，舒若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只想要王爷陪着。”
他还说她粘人，还说她没有安全感，还记得自己是如何的安慰了她，如何安抚她受过伤的心灵。
可是，在那天，她的身子不爽，他还是执意离开。
“很快的，我不去不适合，你就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可是，我好不安，好不安，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怕……”
他留她在原地，回首看着她，看着她闪烁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执意离开，他觉得没有什么，舒若太过伤感，太过敏感。
到最后，他知道他错了，他回来没有舒若的微笑，没有她小巧的依偎。她没有了，她死在了自己父亲手里，死在那个国家主宰、皇恩浩荡的人手里。
他失去了舒若，失去了挚爱，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舒若！”东璃夜突然站起来，走到卓狸身边，一伸手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回来了。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保护你，你不要怕……”他呢喃！她哭泣！莫梓言注视一切。
是不是命运就在这一刻停止？是不是一切在此时就定格，她注定无依无靠，注定薄凉一生？
“东璃夜，你不要逼我。”莫梓言眼中泪光闪烁，一抹红色隐约打转。
你不要逼我，我蓝蝴蝶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不骗你！
“王……王爷……”卓狸哭着，难得的可以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她知道东璃夜错把她当成了舒若，但是没有人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王爷，如果一切真的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我可以一直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东璃夜！”莫梓言大吼，叫醒了相拥的两个人。
“怎么？王妃生气了？”东璃夜反应过来深感懊恼，但是看见生气的莫梓言，心情却突然转好。
她向来是一口枯井，没有波澜，今天能看见她失控，倒还真是吃惊。这算是唯一的收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