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若尘的药就是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山上面的药材比较的厉害,当天晚上魑的伤势就好转了。
左情熬好药断了上来,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办法,这魑今天已经醒了,不过他依旧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莫梓言端着药坐到床前一勺一勺的喂着,想着过去的事情,那些单方面的付出她也体验过,个中滋味难以形容。
“忘记了也好,魑,忘记吧,都忘记。”
她自言自语,一个人在那里显得悲伤无比,左情有些不像打扰,但是又不得不去打扰。
“那些记忆真的该忘记吗?”魑看着她,体会着她的心情。
“恩,不要再想起来了,你以后不会再和过去有任何的瓜葛了。”
她安慰他,看着他好换的伤势,心里有些复杂。
但是,他醒了就是万幸的事情,他没有死就是上苍的开眼。
“你之前说……你是我的妻子?”他脑袋很痛,有些不信这些事情,但是她说的那么真切,又不像是假的。
“对,我们之间是最亲密的,只不过以前我把你弄丢了,但是现在找回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将空的药丸放在桌子上面,又断了一杯养生茶走了过来看着他喝下。
“我记得以前,你是什么都不会问的,现在的你可以改变。”
她笑着说这些,然后拿过一边的药帮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手抚摸到琵琶骨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可惜了,你不恢复记忆,我就永远找不到那个伤害你的人。”
她摇摇头,继续帮他换药。
“伤害我的人?”
魑皱眉头,有些不解,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一身伤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那为什么我会连伤害自己的人都忘记?”想要想到过去的事情,但是每次想的时候头都会剧烈的疼痛,她实在是做不到再去想。
见他皱眉,就知道他又在勉强自己了。
“没关系的,我会把那些人找出来的。”她很自信,找到一个人很简单,只需要找几个人就好。
莫梓言这么说,魑只好点头,想了那么多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刚刚清醒这么一点时间他就疲劳了,于是莫梓言劝他先睡下。
待他睡下,莫梓言转身关门离开了屋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相府的门前,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找谁做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也正好巧了,冷冽走了出来。
“你是来做……”什么的?冷冽疑惑,她是不是站在这里很久了,是不是若是他不出来她就不进来?
“没什么事情。”莫梓言笑了笑,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莫梓言。”冷冽叫住她,总觉得她是有事情的。
“怎么了?”莫梓言转身看着他,难道现在变成他有事了?
“我听说魑回来了。”
他虽然不进宫,但是那天东璃夜特地走过来说了这件事情,于是正好就问了一下。
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莫梓言点了点头。
“是的。”
魑的确是回来了,她回答的很简洁,倒是让冷冽愣了一下。
“不可能的。”
熙若尘断定了无救的人竟然能活着,还出现了,重要的事情是那个人早就死透透了,怎么可能会……
见他那么确定的回答,莫梓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毕竟这件事情是断定了的。
不过,现在魑就在那里,怎么可能说是死的?
“那件事情不管你信不信,已经是事实,我也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一转身不去理他,那件事情她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了。
冷冽想要叫住她,不过叫了几声她也没有回头,于是只好作罢。
回到醉云轩魑还在休息,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于是下了楼坐到左情的身边。
“怎么了?”左情疑惑,这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魑醒了就那么开心?
开心到无所事事?
“没什么啊,很奇怪吗?”
她似乎以前没有这样子,难怪今天一个个都那么奇怪的而看着她。
刚要说什么,莫梓言发现了左情今天心情不好,因为他的眼神……
“你怎么了?”
眯着眼睛,她捕捉到了他的烦恼。
左情苦笑,摇了摇头。
“可能是累了,今天我想要早些回去。”他开口,然后没有等到莫梓言同意就已经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刺眼的照耀着,怎么今年的秋天太阳那么好?
情王府——
左情坐在一边,面前坐着的是曾经他以为自己最爱的人。
“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左情有些不耐烦。
“王爷,以前我们那么相爱,难道那些日子王爷你都忘记了吗?”白苏坐在那里,脸上满满的都是憔悴。
“本王早就不记得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脸的冷漠。
白苏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她是知道的,当初的伤害今日就算是怎么弥补都没有用了,只是因为伤害已经造成。
“可是王爷你是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当初我是多么的无奈。”
她呢喃着,脸上都是痛苦。
“既然王爷你不想看见白苏,那么白苏就离开了。”
转身她就要走,这里不欢迎她,她一直是知道的。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左情放下了茶杯,他了解白苏,也正是因为了解白苏所以才会这么问。
她向来是不求人的,既然这次能够过来求他,必然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白苏转过身看着他,泪水再次滑落。
“我已经被休了,原因是我偷了夫家的东西。”
她开口,左情知道这件事情白苏一定是受委屈了,她不会去做偷窃这样的事情。
“其实,是因为我的父亲做生意失败了,倾家荡产。”
左情明白,当初纳她为妾的人就是因为看中了他家有些钱财,现在她家败落了,被抛弃是自然的。
“父亲病重,已经没有钱找好的大夫了。”
听着她述说自己的遭遇,左情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看着她。
“你要本王怎么做?救他吗?你认为本王是有那个大度的?要不是当初他反对,他觉得我是一个穷书生,你也不必受这些苦难,现在你就是王妃。”
只是白苏,你们都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你的父亲一生贪婪,注定了不得好死,你一味的相信你的父亲,当初你若是死活不愿意嫁人的话,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让你们看到了自己的愚昧,也会揭露一件件肮脏的额事情。
“我知道当初是我走错了路,也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由来,只是,王爷,民女求你。”
她突然跪了下来,只是想要救救自己的父亲,只是想要好好的侍奉父亲。
“你走吧,走的时候从账房支一万两带走。”
这是左情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然后这件事情,这个人就在这里画上句号,一切都结束。
离开时最好的,也是最残忍的。
当初对她的爱还在心底,他怎么都无法忘记,还有那些怎么都结束不了的过去。
他对爱情的美好已经忘记,该忘记的也该去忘记。
白苏,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婚礼上面,不,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婚礼。
白苏站在那里看着左情的背影,她是明白左情的,既然放弃了,再痛也不会回头的。
他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迂腐封建的人,她是别人的妾,一个被休弃的妾室,他自然是连正眼都不会去看。
一万两,这钱足够她用一辈子了,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左情回到书房里面叹息,想着过去的一点一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怎么都过去了。
虽然现在他还是一个掌柜,虽然他根本就不缺那么一点的钱,但是他还是站在那里,只是希望时间留在那里,然后一切都没有变。
偶尔的,晚上他还会回到过去的那个毛屋子里面,希望里面住着一个最爱他的母亲,虽然这个母亲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世,虽然是因为这个母亲,他失去了很多的东
西。
如今,左依依已经皈依佛门,她一直不见任何人,一直礼佛一心向佛。
他都见不到她了,她其实也是在惩罚自己吧,若不是她一心的赚牛角尖,她就不会和先皇生生错过那么多年。
当初的那段佳华,如今只能错过,只能这么看着。
想着这些事情,他决定了改天还要去山上一趟,他要去看看左依依,只不过他知道左依依不会见他。
“王爷,白苏姑娘已经去了一万两离开了。”门外管家通报,左情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管家听着里面的动静,但是一直都没有听见左情说话,于是很是自觉地就下去做事情了。
左情坐在屋子里面趴在那里,白苏,为何你还要出现啊?
想到一万两,他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压制不了心底的担心就那么开门走了出去。
很快就找到了在路上面走着的白苏,她似乎还在哭,似乎有些……
跟在后面,左情一直看着她走进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子里面,里面还有杂七杂八的声音。
“我说你还回来做什么?走走走,我们家不要你这种被休掉的人。”
里面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声音,左情皱起了眉头。
“我来给付清送钱。”她小声的说话,然后把身上的一万两都拿了出来。
里面的人一见这么多钱,立刻就伸手抢了过去。
“你在呢么那么多的钱?”
“是……是……”
“算了算了,还不快去给你爹情大夫去?”
白苏出了门就看见了左情站在那里,眼中还有很多的复杂情感。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他。
“我要给父亲找大夫了。”她开口,然后绕着他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左情再次叹息,然后转身回府。
白苏找大夫回来之后,屋子里面只剩下了病重的父亲,她站在那里,看着父亲躺在那里,眼角还挂着泪水。
“爹。”
她走上前去声音都有些颤抖。
“让大夫回去吧,我们没有钱治。”父亲的声音更加的颤抖,白苏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
大夫有些吃惊,什么叫做让他回去?他来这一趟不容易啊。
“你二娘拿着钱走了。”
一句话,父亲闭上了眼睛,然后任由泪水滑落,她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