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染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了解自己的事情,不是他想要对号入座,而是对方的话透露出来的就是这种含义。
皱了皱眉头,他越来越好奇这里居住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她还没有实现自己当初的愿望,怎么可以这么不甘的死去呢?”苏离染发问,就算是她知道了自己的阴谋又有何妨,他这么做根本就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
“你认为她能够实现当初的愿望吗?苏离染,你是在为自己的利用找借口吧。”
女子的声音带着怒气,她见过白璃沫,那是一个本应柔弱但是却带着刚强的女子,她眼中充满了迷茫,充斥着不甘。
但是她不知道,这样子的一个女子,在这种世界里面,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子的归途。
“不是找借口。”苏离染怎么会承认这样子的事情。
白璃沫的命运在那里改变不了,她注定了会因为感情而走向死亡,他不过是在她走向死亡之间,将可以利用的东西利用一下而已,难不成这是错误的吗?
空中传来幽幽的叹息,似乎那个女子能够知道他心中所想,又似乎那个女子知道着一切事情。
突然一股异香传来,苏离染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在他倒下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一名女子飞天而来,一身桃红袅袅,看不清楚她的脸,却是能够感觉到她的脱尘。
女子站在这里,仔细打量着倒在地上的苏离钰,那双狐狸眼闭上,长长的睫毛使得眼睑处有些黝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何这个男子让她想要过来看看。
“你叫苏离染。”
虽是知道男子没有任何知觉,但是她没有多加理会,看着他精致的脸庞,她脑海里面想着的是另一个男人。
“你来了。”
突然,她低下了头,虽说还是看着苏离染,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多了些情绪。
不远处,妖王一身黑色蟒袍,站在那里凭空就有一股霸气。
他没有走近,只是停在那里看着这抹桃红色。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勾起唇角,抬起头再看着妖王的时候,眼中已然收拾好了一切露出来的情绪。
见着她这般防备自己,妖王在心底深深的叹息。
“这些年,忙了一些。”
显然是客套的话,再忙难不成见上一面都是困难吗?
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们之间的纠葛注定了是不可能站在一起把酒言欢。
“那么就不知道,尊敬的妖王这次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看着躺在地上的苏离染,显然她是知道的。
“为了苏离染吧。”
她看着妖王,心里是知道这些,但是她的目光却是更加的凌烈。
她相信苏离染不会凭空就来到这里,若不是有心人相告,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救白璃沫的桃花露呢?
“自然是为了小染,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小染,因为……你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住口!”
韶水清的脸色突然大变,言辞立刻变得尖细。
“苏离染和我没有任何瓜葛,妖王不要忘记了,这可是你当初说的。”
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妖王会将这种事情提出来,所以说,他就是那么想要桃花露是吗?
一甩袖,一个瓷瓶摔落在地,她始终是没有再次转过身子,就那么飘然远去。
“希望妖王记住,禁地这两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苦笑,妖王慢悠悠的走上前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苏离染,还有摔落在不远处的那个瓷瓶。
“小染,我知道你没有昏迷。”
妖王滑落,苏离染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眸。
眼神没有改变,不过那双眼中,带上了一抹迷茫。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你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问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让他变得慌张,让他开始无所适从。
见着他这样子,妖王转过了身。
“这些事情,就算是你今天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
他的声音顿时夹杂了很多苍老,老气横秋的样子让苏离染很是不适应。
记忆中的父皇,虽说总是板着一张脸很严肃,但是从来没有这种表现过,这么的无奈。
对,就是无奈,父皇是掌管妖界的,是万妖之王,怎么会无奈呢?
“韶水清是你的生母,这就是事实。”
苏离染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生母不是应该和苏离钰是一样的吗?不是在上千年前去世了吗?
“这就是她犯得滔天大罪吗?”
苏离染瞪大了眼眸,难怪韶水清刚才那么不待见父皇,是不是因为父皇辜负了她,是不是她韶水清的命运和苏离钰一样,被心爱的男人囚禁?
他有些不敢想象,这就是他生活的家庭吗?
“小染,过去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再提,你拿着桃花露离开吧,记着,楼寒梅的日子不多了,你若是想要救她,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改回来。”
转身离去,他走的没有任何的不舍,所以坐在琴边注视着这里的韶水清,双手不由的握成了拳。
刚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苏离染没有昏迷呢?这是她的纵容,就像是妖王说的那样子,很多的事情,就算是今天不知道,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苏离染一个人停留在原地,看着不同的两个方向,听说这里,一个是父皇,一个是生母。
见着他这么犹豫,韶水清在心底叹息。
“离开吧。”开口,她看见苏离染微蹙的眉头。
“你……”
刚才的那股气势已经消失,面对着一个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生母,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着他这般,韶水清一挥衣袖,面前的倒影消失,她走进茅草屋子里面,焚香净手。
………………
白璃沫觉着自己的身子其实好一点了,于是这天她一个人出了府邸。
大街上很是繁华,天气已经渐渐的热了,走到河边的时候,发现这里很多人都在游湖。
前方不远处,一艘船很是花哨,她站在那里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只是,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那艘船里面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的停在了那里,似乎对方也看见了自己,一双桃花眼里面带着一抹笑意。
还是那熟悉的白色,还是那熟悉的目光,他站在那里,任由风吹,玉佩叮当作响,只可惜站在远处的白璃沫听不着。
街上繁华的吵闹声似乎已经消失,她站在那里,一时之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将船靠岸。”百里流风吩咐一边的下人,眼光却是始终没有离开白璃沫。
见着他渐渐逼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转身就走,百里流风眼中的笑意没有减少,他看中的女人,还没有几个能够逃得开的。
本来以为只要离开就可以了,但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百里流风这种商人,应该很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竟然会在大街上面就叫她。
“白璃沫!”
白璃沫这三个字,一般的百姓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今天的街上不知道为何如此繁华,来游湖的除了百姓,自然还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不,已经有很多的人走过来了,看着她背着身,大家很是好奇这个亡国公主在被南风将军休弃之后,是何等光景。
平时苏离染一直保护着她,她倒是还不知道这些人言,如今却是真真实实的听了太多的版本。
停下脚步,她低着头,眼中充斥着迷茫,百里流风和隔得有些远,自然是看不到她这个时候的表情,所以不清楚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消失不见。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她站在那里不动,犹豫着要不要离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这就是亡国公主?”
“是啊是啊,难怪南风将军会被她迷住,娶了她,原来长得这么狐媚啊。”
听到这句话,白璃沫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夫人议论着。
“我和南风将军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我们的姻缘早在千年前就注定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辩驳这些,以前的白璃沫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她格外介意别人说她什么。
皱紧眉头,这样子的白璃沫有些嚣张跋扈,不过倒也是无伤大雅。
只是她如此尖酸的说着这些的时候,百里流风已经站在了身边。
“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般摸样?”
百里流风不解,记忆中白璃沫向来是不多话,但是骨子里面透着坚强,这种坚强经常让人无奈。
但是倒不是想今天这个样子,就连别人的几句岁言碎语都放在心上,甚至就竖起了全身的尖刺保护自己。
“我的小沫沫就该是这样子,凭什么别人说什么都得承受着啊。”
人群散开,苏离染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正在为白璃沫开心。
这样子才对,不应该什么事情都承受着,这才是白璃沫应该有的样子。
百里流风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他?
不过这个人怎么对白璃沫这般熟悉,还称呼的那般暧昧?
意识到这些,他紧紧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