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处在黑暗中,慢慢的就变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雁奴刚刚踏出地牢的大门,双眼立刻感到一阵刺痛,她立刻禁闭双眼。
波卡紧张的也伸出了双手,想帮她盖上眼睛。
他不停自责的道:“都怪波卡太粗心了!明明知道你在地牢中呆了几天,根本不能马上见光的!”
雁奴盘膝而坐,立刻调息内力,想用自己的真气,将眼睛医好。
此时,突然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道:“这么笨的人也能医好我的腿吗!还不如直接让乌拉吃掉算了!”雁奴听出了那个声音是白公子的。
她立刻收了真气,自地上站了起来。
当她自地上站起来,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睛便真的没事了。
波卡偷偷的看着雁奴,心中觉得非常奇怪。
白公子仍旧坐在那个又黑又大的怪物的背上,冷冷的道:“既然没事了,就赶紧给我医腿!”说着,那个黑色的怪物便驼着他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雁奴被波卡带着,紧随其后。
白幽堡是一个没有一点黑色的白色城堡,就连那个姓白的公子的寝室中所有的装饰物都是白色的,而且一尘不染!
不过,这里虽然外表看起来非常的洁白,可是内里却黑暗无比。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深藏在地上的地牢!
那是雁奴第一次看到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如何自坐骑的背上,移动到床上。
很优雅,甚至,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雁奴本以为,这个姓白的公子双腿残废,他的房间中肯定有很多佣人照顾他,比如把他从坐骑的背上抬下来!比如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
可是,事情全然不像雁奴所想的那样!
当那个黑色的怪物行至床前,白公子的身体突然翩然而起,身上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飞舞。
他如燕子般轻巧转身,由黑色怪物的背上慢慢的落在了洁白的大床上。
一如一位世外仙人。
他此时的身手,甚至比健康人还要灵巧,又何须医治!
白公子坐在床上以后,他开口道:“我的腿疾已经十年了,你真的有信心医好他们吗?倘若你医不好我的腿,你便永远都走不出这白幽堡!”
雁奴淡然的道:“我知道,我不仅走不出白幽堡,而且永远都走不出那个阴森、恐怖的地牢!”
白公子扯动嘴角,但并无笑意,仍旧冷冰冰的道:“不错!你此时已经是我的阶下囚!”
雁奴像是对自己说,道:“也许我该庆幸,我懂一些医术,否则,我只能等待着被吃掉!”
此时,那个被称作乌拉的、有着一只血红色眼睛的四脚蛇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白色的大床上。
他的身体黝黑,只有眼睛和长长的舌头是鲜红色的,说他是谁,不如说他是半狼半蛇的怪物更加贴切。
他那两个露在唇外的獠牙,让雁奴一阵阵的冒冷汗。生怕他咬向自己的脖子。
可是,那白公子却伸出手去抚摸那怪物的身体。
四脚蛇贪婪的、轻轻的蠕动着他那肥胖的、庞大的身躯,想要从主人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宠爱。
波卡已经将白公子的裤子挽起来,露出了两条过于白皙的双腿。
因为那只四脚蛇的关系,雁奴一只不敢靠近床前。
白公子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雁奴道:“你连死都不怕,害怕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雁奴一脸倔强的道:“你明知道我怕他,还将他抱在怀中!你若一直抱着他,我便不为你医腿!”
白公子突然皱眉,冷冷的看着雁奴。
波卡立刻跪在地上,道:“公子不要生气,雁奴不是有意的!”波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公子挥出的一掌拍到了墙上。地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波卡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将地上的血迹清理掉,就像那些血是从别人的口中喷出来的一样,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怕疼的木头人!
雁奴道:“你也别生气,反正你不把那怪物弄走,我是不会给你看病的!”
白公子没好气的白了雁奴一样,道:“胆小鬼!”他不知对那个四脚蛇说了些什么那个四脚蛇果然立刻消失了。
雁奴偷偷的长吐一口气,才迈步上前。
不过,她又立刻站在原地,开口道:“我只不过是上山求药的人,你却将我抓到这里!倘若我医好你的病,你会不会放我走?”
白公子点头,道:“会!”
雁奴又道:“那我要将冰山雪茸一起带走!”
“可以!”冷冷的嘴角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
“我爷爷的师兄也被你关在牢中,我要把那位爷爷一起带走!”
“一个臭老头子罢了!可以!”几颗银牙已经轻轻的咬在了一起。
雁奴有些胆怯,但还是壮了壮胆子,道:“还有最后一件事,你要放了所有的侏罗族人,不要在让他们当你的奴隶!”
白公子的眼睛突然瞪的像铜铃一样大,恶狠狠的看着雁奴。
雁奴不向前,却向后退了一步。道:“我实话告诉你,在当今世界上,只有我能够医治你的腿,除了我,再也没人有这个本事!
你不答应我这些要求,我宁愿一死,也不会为你医治双腿。
你若想终身残废,你就杀了我好了!”
说着,雁奴双眼一闭,做出了赴死的姿态。
站在一旁的波卡,心中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劝说雁奴却苦于在白公子的面前,不敢出声。
白公子眯着眼睛看着雁奴,道:“你在威胁我!你敢威胁我!你可知道,在我的地牢中,有多少种对付你这样人的酷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雁奴睁开眼睛突然冷笑,道:“你也在害怕吧!也许,你并不惧怕我的威胁,可是,你却惧怕终身成为残废!否则,你不会那样对待那些行医之人!你更惧怕孤独!你现在是一个废人,所以你更加孤独。所以你才需要奴隶!”
“你!你这个口无遮拦的臭丫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雁奴此时似乎并不害怕,朗声道:“就算我害怕又如何!倘若你真的想杀我,我也难逃一死!倒不如在临死之前为自己赚的一分尊严!”
白公子轻抚额头,双眉紧锁。
雁奴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道:我真的好厉害,不过几句话就把他气成这样!
此时,波卡却急忙忙的道:“主人,你的腿有疼了吧!我马上去找药!”
白公子轻轻的摆手,对雁奴道:“你快点帮我止疼!”
雁奴瞥了白公子一样,道:“我叫雁奴,你叫什么!”
“我疼成这样,你还有心思问我叫什么?”
“我明明有名字,你却不叫我的名字,你长时间生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是有教养的人,绝不允许自己那样对待他人!所以,还请公子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白公子似乎真的疼的厉害,双手紧紧的抓住双腿,将双腿都已经掐出了红痕。
他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白谨游。”
“原来是白谨游公子,雁奴这厢有礼了!”雁奴慢吞吞的说话,慢吞吞的行礼。似乎故意拉长白谨游受苦的时间。
说罢,她才取出银针,在白谨游的腿上扎了几针。
三针下去,白谨游的疼痛就已经缓解。
雁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地牢中去!”雁奴说着就要走!
白谨游冷喝一声,道:“好大的胆子!本公子的腿还未医治,你就要走!你就不怕本公子杀了你!”
雁奴转身,看着白谨游道:“我说过,倘若你不答应我的那些要求,我是不会为你医治双腿的!看你这痛苦的样子,我猜,这疼痛每日要疼上好几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吧!”
白谨游气的脸色铁青,好半天才说道:“过一会先帮我将银针取下!”
雁奴这才走到床前,伸手去触碰白谨游的双腿。
谁知,雁奴的手指才碰到白谨游的腿,白谨游的脸突的一下变红了!就连腿上的皮肤都变成了好看的粉红色。
雁奴正仔细的检查白谨游的双腿,并未抬头,是以并未看到白谨游的表情,只是奇怪,为何他的皮肤突然变成了红色。
她的几根手指,灵巧的在白谨游的腿上,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触摸着、检查着。
如果不是忍受了十年的病痛,这双腿本该是健硕、有力的双腿。
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萎缩的现象,再不进行医治,恐怕就要废了!
雁奴这样想着,心中不禁对这个白谨游产生了一丝怜悯,也难怪他这几年性情如此狠毒。就算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被这样的病痛整日折磨着,也会失去理智。
检查完毕,雁奴将银针收回。
白谨游追问:“我的腿能医好吗?”
雁奴将针包收好,淡淡的道:“只要你肯听话,还有希望!”
雁奴这句不过是一个医者对病人说的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在白谨游的耳中却另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