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的笑面鼠从他二姨家借来两万块钱以后使刚开张的公司渡过了难关也挣了一些钱,最后她姐姐同他闹翻脸后他才还给他二姨伍千块,剩下的那些钱不用说了,自然是由他的姐姐去还了。这一下子可把他姐姐坑坏了,她东拼西凑,又从她别的亲属家借了一些,才算还完了事。
裴老五这一篇暂时先翻过去,回头咱们还是说一说多情鼠裴老四和大头鼠裴老三去卖服装的事。他们的这次动作比较大,组成了一支由二十来个人组成的小团伙。他们把那点老本孤注一掷全都上了货。他们这次走得比较远——到了山西太原的一个比较偏辟的山区。
他们临行前从一些小手工作坊里订作了一些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假冒伪劣产品。这样的产品在小城市里都卖不动,别说大中城市了。他们以往赚点钱也都是从像盖州、新民、庄河那样的小地方那里赚到的。
他们的产品销售方略基本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卖过的地方不敢再去第二次。他们有一次去某地卖的行情不错,下一个集又去了。那天回头客可真不少。但是都是些怒容满面、骂不绝口的甚至有的要打他们要求退货的回头客。因为他们卖的服装质量实在是太差了——有的根本没法穿。
他们卖的服装的钮扣扣上一天,晚上一解全掉下来了;他们卖的裤子,有的人买回去洗一次以后再穿,进不去了。即使是硬穿进去,一蹲下,咔哧一声后成了活裆裤了。他们卖出的服装掉色特严重,所有的和它一起洗过的衣服全都成了一个色了。那些农民一年到头才买一套等到过年才穿的新衣服。可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烂眼货,他们能不急么?
他们能把这样的服装卖出去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他们是要绞尽脑汁大做文章的。他们的一些作法简直是让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防不胜防。即使是城里但不经常上市场买东西没有经验的人也会同样上当受骗。
他们到农村城镇大都是等到逢一、三、五、七的单日去赶集,有的地方的一、五还是大集。另外他们这些服装在每年的春节前是售出的旺季。人们,尤其是中国的农民逢年过节有喜欢穿新衣戴新帽的习俗,所以他们就抓住这样难得的时机,大作起文章来。他们虽然去了二十多人,但真正叫卖的也只有几个人,而且这些人还要分成两伙。
剩下的那些人员是做“托”的。也有的人管这个托称为“拉大驴”的。这些人事先不在摊前呆着。他们躲在暗处看动静,一见有三五成群的人过来时,便立马蜂拥至摊前,假装买东西之人。
他们装得特别像。这些托在真正买服装的人的面前故意同卖主进行讨价还价,有时还争得面红耳赤。他们是真交款也把服装真拿走。可是,等那些被拉过来的人买完东西走后,他们很快又把假装买的衣服送了回来。
有时,他们见人多时,还故意说:“哎呀老板,我的钱没带够,你给我留两件,等着我回去取钱。”走时还直叮咛不让卖给别人。等他们走了,这两个人就向前来观看但有些犹豫不决的人说:“就剩这几件了,你们买不买,哪有时间等他们哪!”那些人哪里明白其中的奥妙,立马掏出钱高高兴兴地买走了。等买服装的人走后,他们几个捧腹大笑起来,还在背后指着那些人骂:“这些个大傻X,就得挣他们的钱……”
他们还有一招,那就是这次是这两个人当卖主,下次就又换了另外两个人。如果有的人来退货,他们就会横眉立目地把你臭骂一顿。他们说:“你那东西是从我这买的么?卖你们东西的人早就走了!”。他们还大骂上一集卖东西的人一顿,然后说自己的东西是货真价实。有的人心太实,他们一看这两个人属实不是上次那两个人,就相信了他们的鬼话。而且又一次上当买了他们的东西。待他们回去发现又上当再次找来时,他们又换人了或者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次同他们一起来的大头鼠裴老三两口子,临来时不知从哪里借来点钱。他们以为这一次出来也跟着挣几个钱回去宽绰宽绰。可是他们二人扛了两大旅行兜子服装在集市上才卖出不几件。正当他俩急得都快要哭了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小伙子到他两人摊前打量一番后,同他们讨价还价说都要。
两人看那人给的价钱和裴老四他们卖出的价也不少多少后欣然成交。可那个人却说:“大哥、大姐,我没带这么多钱,你俩多走几步到我家中去取行不行?”他俩一想:这么多服装一下子就能卖出去,机会实在难得!便欣然同意去他家中取钱。二人太兴奋,心里直寻思:那些人这一集恐怕连一半也卖不去,我俩今天真走运¬——旗开得胜全部整出了!他们还敢小瞧我们?小样!
他们跟着那人左拐右拐,到了一个离集市很远的一个大堡子里的一家大院门前停下了。那人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取钱。”他走时顺手把旅行兜也拎走了。两人当时想不让他拎走,但是怕买卖不成,而且又寻思:在他家大门外等着他,他还能跑了?便没加阻拦让他拎走了。
他俩在门边足足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那人出来,有些放心不下了,就在外面直喊那人。可是从里面出来的竞然是个老头!他出来就问:“你们喊谁呀,这么大声干啥?”“俩人说:“老大爷,刚才进去个小伙子,是你儿子还是你孙子?他买了咱们的服装进你的屋里取钱去啦!”
老头听后诧异地说:“买你服装的人进我屋里取钱来了!你们净瞎说!我就老绝户气一个人,哪有什么儿子、孙子呀?你们可别在这乱叫唤了!我刚迷着,就让你们给吵吵醒了!快走吧,痛快点!要不我找人撵你们啦!”
两人听老头说的这些话,当时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下。他们不相信,就进了老头的屋里到处寻找。可是连耗子洞都看了,连个人影也没有!后来他们又到厨房里看了看。可这一看不打紧,他俩立马全傻了眼——原来厨房里有个后门半掩着,他们过去一推那门,则那门大开。他们明白那人从这里早就溜了!
他俩这时全懵了,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晚上裴老四他们都用完晚饭了,他俩才失魂落魄地赶回来。他俩把情况向众人说清后谁也没说啥,心里合计:这真是一对名副其实的二百五!就这样的大头还想出来挣钱?那得等到像捡钱一样容易时,他们才能挣到钱。
这次随裴老四来的还有个叫于豁牙子的中年妇女,她比裴老四大七八岁。这个人虽然是个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但还是风韵犹存。她长得略有些姿色,有一个女儿已十七八岁,丈夫是鞍钢工人。她本人没有工作,每年也就是出去几个月,做点小买卖挣几个钱。
她和裴老四没少出去,也跟着挣了些钱。由于日久生情,二人早已做了那事。他们当中来的另外几个娘们对此事早已心明如镜,但就是谁也不说破罢了!更何况他们本人也和裴老四有着暖昧关系呢!这次于姐到山西来由于她是个老人有些经验,就自己单干挣了点钱。
她有了这些钱后心里又有了多挣一些的想法,便自己出去又干别的去了。裴老四当时觉得她一个女的自己出去有些不放心就好言相劝了许久,但她执意不听。她自己又出去跑单帮收购冬虫夏草去了。
这次花心鼠裴老四几人不走运,不仅没挣到大钱反而把老本都搭进去了。连给裴老三两口子买回来的车票,他们那些人回来时连坐无轨电车只是几毛钱的车票钱都没有了。最后同司机说了不少小话,才让他们上了车。可他们回家后过去十来天后仍不见于豁牙子回来。
裴老四见老相好的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但是比他还着急的是她的丈夫和女儿。他们三番五次地来打探消息,但都是垂头丧气而归。他们寻思:她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活着回来的希望太渺茫了。就在他们绝望了,精神快要崩溃之时,她竞背着大包小兜神奇的回来了!
裴老四的这些个一起做买卖的搭档们见到于姐春风得意的满载而归,羡慕极了。心里暗暗地佩服起于姐来。甚至有几个小她十几岁的小妹妹都想跟她去干了。其中有一人问道:“于姐这次挺顺手啊,下次把我们几个也带上行不?”听这话,那于姐脸上竟然有些红晕起来。
那些小妹妹们哪里知道于姐心里的苦衷啊?!他们的于姐这次可真是把唯一的老本都搭了进去,才得以返回故里。说句不好听的——她这次是潜逃回来的。一些人们可能不理解,她不是做冬虫夏草买卖去了么?现在满载而归,怎么又说她是潜逃回来的呢?
有些事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做到的。这次于豁牙子本来想得很美,寻思:把卖服装挣的那些钱再上点虫草转手再挣一笔,那岂不是更美?可是由于她对于虫草只是一知半解,根本没搞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她还以为这种东西夏天变成小草,冬天真的又变成虫子呢。至于识别真伪那就免谈了,他更是一窍不通!
她同人家讨价还价,最后比别人便宜很多钱买了不少货。她高兴极了!当时就是周围人多,否则,她乐的都能蹦几个高。然而她高兴得太早点——还没等她走呢,那几个人便把剩下的那些东西捲起来急匆匆地转眼间就没影了。后来过来几个人对她说:“大妹子,你买的是水货,被骗了!真的冬虫夏草能这么便宜么?你手里这些东西白给人家都不要啊!”
这一下子她真的蒙头转向了,手里除了拎着的一包假冬虫夏草外连吃顿便饭的钱都没了,买回鞍山的火车票钱那更没门了。在这远离故乡数千里的地方,她是举目无亲两眼一抹黑呀!她穿得很整齐,也抹不开脸向人讨要。再者她讨要,人家也不一定能给她,还以为她是骗子呢!
她最后实在没办法,便到农村去讨饭了。讨饭时肚子能填饱但是想要钱不太容易,有的心肠好的人家给你点饭吃就不错了!但是一提到要钱,人家眼睛一瞪,不但不理你,饭也不想给你了,甚至直撵你走。王姐这次麻烦了!想知道她是怎么闯过这一难关回来的么,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