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大去安徽临行前,曾让其母亲和几个弟弟抽空过去照看一下江三。在他走后的第二天,裴老二和裴老四晚饭后就急急忙忙地过去了,但是扑了个空。
他俩回来后把情况如实的向“灶王爷”进行了汇报。大家分析后认为:很有可能江三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她不是回了娘家就是到亲属或朋友那里去了。
后来他们又接连去了几次,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灶王爷”听后有些疑惑不解。因为裴老大走时根本没有跟她说清楚到底去干什么,只是说过十多天就回来。
可是转眼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不仅裴老大没回来,而且江三也一直没露面。最后她实在没地方打听消息就无可奈何地派裴老二到裴老三家去问个究竟,但仍无结果。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小花的爹老周来了。他进来后开口就问:“你大儿子回来了,怎么不告诉俺一声呢?”“灶王爷”莫名其妙地反问道:“谁告诉你我大儿子回来了?你把那个人找来,我当面问问他!”
老周听后大吃一惊,心想:不对呀!那个人明明跟我这么说的,难道他跟我开玩笑?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呢?“灶王爷”见他老半天不说话有点急眼了,就气急败坏地说:“你倒说话呀!他们到底干什么去啦?急死我了!”
老周见“灶王爷”这样便立马回答说:“有人给我女儿介绍个对象,你儿子负责把她送去。按他们临走时说的时间,你儿子早就应该回来了。”
这时灶王爷才明白他儿子干什么去了。她寻思:你他妈放着工作不干,去给人家跑腿送人,他能给你几个钱?你这不是穷折腾——折腾穷吗?
事至此时,两家都无话可说。又过了不长时间,老周突然哎呀一声后说:“我这脑袋急糊涂了!怎么没想起来去问一问老黄家那个挺大的嘴那个小子呢?这件事是他给联系的呀!”
“灶王爷”听他又这么说,立马埋怨他说道:“哎呀!你这个大猪头!这件事的根儿就在他身上,你不去问他反倒来问我,你也太耽误事了,你死了得了!你简直是傻子他爹!”
她虽然不是有意刺激老周,但是他一听“灶王爷”说自己是傻子他爹,那意思就是说自己是个大傻子或老傻子呗!
他实在忍无可忍便回敬对方说:“你说话怎么这么缺德呢?我女儿是有点毛病,但你也不能当瘸子说短话呀!你这嘴是不是有点太损了?你将来肯定是个绝户棒子!”
老周也是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他也根本不了解“灶王爷”没孙子的情况。但这句话是灶王爷最不愿意听到的话,骂她这句话比骂她八辈祖宗还厉害。
灶王爷听了这几句话后眼珠子气的都要冒出来了,她立刻冲上去想挠老周一顿,后来被别人给拉开了。
当拉架的人把双方的情况沟通后,他们都知道对方是无意的就消了气,而且还一起找黄蛤蟆算账去了。可是他们到了黄家后,不但没把事情了解清楚,反而全都气了个小发昏儿回来了。
原来他们到了那里,很有礼貌地向黄家老头说明了来意后,本以为他会毫无保留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俩说明白。
可是不曾想他宛如吃了枪药似的开口就说:“别问我,我不知道他们扯的什么王八犊子事!我没有儿子,我儿子早死八国去了!你们去那里问他吧!”
他说完就毫不客气把二人推出门外,然后咣当一声把门关得紧紧的。不管他俩再怎么说好话,甚至是哀求,最后都要跪下了,但他就是不理。二人实在没办法,只得各自回家。临行前双方约定:如果有消息互相通知一声。
他们各自回家后,望眼欲穿地等待……等待……再等待!尤其是老周,他知道女儿智力有问题——有点“那个”,所以急得不行了。他吃不下、睡不好精神已有些恍惚,快要崩溃了。
正在这时,有个好心的邻居告诉他:“裴家有消息了!你自己去看看吧!”他一听有消息,不知怎么立马来了一股劲,起身直奔裴家而去。急得他恨不得长两只翅膀飞到那里!
他途中还直埋怨裴家说:“以前都说好了,有消息互相通知一下,怎么你家有了消息却不吱声呢?这家人性也太不怎么样了!真不是东西!”
当他快到裴家时,看到他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同时还听到里面不断地传出音乐声。他寻思:瞧把他们乐的,都快不知道北了!但你们也不应该说话像放屁一样啊,只顾自己家高兴不管别人,这要是我绝不会这么干!
但是,当他到了裴家大门前时,听那音乐有点像哀乐。他又仔细一听,可不是咋的,真的是哀乐声。他以为他家老人死了呢!
但是他随后往院里一看觉得不对,那照片上的人怎么才三十来岁呀?后来又一想:可能是他家老人没有近照吧!
他进到院里,见“灶王爷”的眼睛哭得跟烂桃似的,只能睁开一道小缝。见他进来,“灶王爷”没好气地说:“你女儿纯粹是个小害人精,如果不送她,我儿子能死吗?!”
老周听到这话后呆若木鸡,站在那里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灶王爷没好气地说:“我儿子死了,不知道你女儿跑哪去了,你自己去安徽打听吧!”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立马将小花他爹击昏,幸亏当时旁边有人见他要倒及时出手将他拽住才没出事。后来“灶王爷”害怕他在这里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不好交代,便立马安排两个人火速将其送回家中。这老头从此一病不起,暂且不表。
前几天“灶王爷”正在家耐心的等待儿子归来时,突然接到有关部门送来的通知,让她家立马去外地认尸。当时“灶王爷”见到她儿子的身份证后当即晕倒。
后来裴老二和裴老三与其父母一起去了那里。由于死者面部遭到严重碾压后已无法分辨,他们只能根据他的衣着等其它方面进行辩认。他们确认后立马将其就地火化后带回。回来后过了三天,便买了块墓地将其安葬。
江三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否则她心里总不清净,得时刻提防裴老大回来找她算账。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裴老大。好歹他俩也是夫妻一场,因为“一日夫妻百日恩”么,不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
但是由于她与裴老大结合的动机不纯,所以这点感情仅存在几天之后就降到了零点。再过几天,她已想不起裴老大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黄蛤蟆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高兴,因为他也怕裴老大回来找她算账。但是那个小花的事还是令他大大的不安。前几天安徽来人捎话给他:男方没看中小花,他们两个已返回;过几天他们要来取回那一千块钱,让他准备好。
黄蛤蟆也火够呛!因为他只得到四百块钱,还让江三连同另外的钱一起拿走了;他又不知道小花是死是活,她的父母还时常来找他要人。他现在兜里空空,轻意不敢露面。他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裴老大虽然是个野种,但毕竟是“灶王爷”的亲生儿子。她不管怎么恨他,但也不愿意他死。“少怕丧妻老怕丧子”,裴家老两口痛不欲生,哭得几次背过气去险些也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最大的悲剧之一,然而这样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黄泉路上无老少”,他们也无可奈何,谁也没有起死回生之力!
姊妹之间的手足之情和母子之情不能相提并论,差远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也就渐渐忘却了那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长兄。
他们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想乐就乐,反正什么事也没耽误。大头鼠裴老三两口子更是如此。尤其是那个习辉,她与裴老大的感情比兄弟情还差着一层,所以她根本就像没发生那么回事一样。
他不仅一滴眼泪也没掉,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呢!怎么能这样说她呢?那还不是因为灶王爷么,她就希望灶王爷不好受,恨不得他一下子死了才好呢!
转眼间,裴老大的三七(三周)到了。这一天,小哥几个事后把父母送回家中,又聚到了裴老二家中。兄弟几个都是酒人,只简短说了几句话后就开怀畅饮起来。
习辉根本就没去参加这一活动,她说;“我妈的“三七”时我都没去,况且大伯哥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怎么搭理他,现在他死了,我还跟他扯甚么?”这时她也和江三在家里喝着小酒、谈古论今的尽情消遣呢。
她俩正喝得高兴时,忽然听到有敲门声,江三腿脚麻利,立马下了地。她以为是裴老三,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
但是当她看清进来的人时,却被吓得魂飞天外,扑通一声晕倒于地。习辉闻声后一看,则被吓得屁滚、尿流、屎出。她连忙把眼睛捂起来,再也不敢看裴老大了。
但她嘴里却直说:“大哥呀!我对不起您,不该给你介绍江三,要不然你也不能死在外地;今天我没去给你烧‘三七’太不对了,等烧‘五七’时我再一起给您补上。”
说完后,她听一听没动静又接着说:“大哥,看在您三弟的面上,饶了我吧!是江三和黄蛤蟆他们良心不正、没安好心才把你害成这样,这件事确实与我没有关系……”
她说完这些话后,细听仍然没有动静,以为人已走这回没事了。可当她把手放下后,见裴老大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两眼直盯着自己,她也被吓得晕过去了。
这时炕上、地下各躺着一女士,满屋连臊带臭,熏得裴老大直恶心。他就纳闷:今天这两个人是怎么了?看见我就吓成这个样?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后来他又想起习辉说的那些什么“三七”、“五七”、烧纸的话来,更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小声嘀咕着:“这两个人纯属神经病,给我烧什么“三七”“五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等了一会儿他见二人还没动静,就走了。
总之他无论碰到谁,都被吓得要死,但“灶王爷”除外。可她是因为这几天有些稀里糊涂,当时把儿子死的事忘了,见到裴老大时,便立马过去抱住儿子说:“孩子!你怎么才回来,上哪去了?可把妈想坏了!”
可她后来清醒过来知道儿子已经死了时立马松了手。她以为现在站在面前的是儿子的魂灵呢。
她有些哆哆嗦嗦地说:“妈知道你死的冤,但别来吓唬咱们哪!我和裴仕喜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回去吧!妈明个再给你多烧点纸,行了吧?”这时她的裤子里也飘出些难闻的气味来。
裴老大现在更糊涂了,他突然问道:“妈,你们这都怎么啦?怎么都盼我死呢?根据什么都说我死啦?还都吓成这个样?”灶王爷听儿子问这几句话后胆子就大了点,但是还是有些狐疑。
她突然灵机一动,立马把右手中指咬破出血,过去就往裴老大脸上抹中指血(迷信说能避邪)。裴老大被抹了一脸血后又问:“妈,你这干啥呀!我也不是鬼,往我脸上抹那玩意干啥呀?”
这时灶王爷胆子又大了些,她上前摸了摸儿子的手和脸不冰凉。直到这时,他才确信儿子没有死。那么,他们家怎么认为他死了?还把骨灰安葬了?那么墓地里埋的是谁?详情下章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