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老太太早早的就把菜饭弄好摆在了桌子上。看她的表情比昨天晚上来时又热情了许多。
饭后,裴、黄二人大娘长大娘短地再三表示感谢,嘴里还直说:“大娘,你老人家真是个大好人哪,心肠太好了!我们忘不了你的恩情!走时一分钱也不能少给你。”
饭后,他们把车停在寨子中间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把货卸了下来,住在附近的人们给搬来几张小桌和橙子来。佟艳、裴老四等把诊断仪打开放好后,黄半仙开始产品介绍。
她们都穿着医院里的洁白的工作服还戴着小白帽,胸前还佩戴着标签,上面标明了职务、姓名等。有的人脖子上还像模像样地挎着听诊器,严俨是一位医院里的正规医生。
黄半仙开口说道:“大娘、大婶、大爷、大叔,老少爷们儿们:你们好!我姓黄,啊,黄帝那个黄。啊,黄帝是我爷爷,不不不!黄帝是我爷爷的爷爷……”
“一句话就是我们的祖宗吧!啊,黄帝是所有中国人的祖宗,我们都是一家人么,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么。我这次来呀,考虑到你们身体不好,特意给大家带来了神药。”
黄半仙对中国的历史不很了解,人们常说的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那句话,她就记住了黄帝,把炎帝给忘了。她刚才的演讲让一些听众听后很不舒服很不愉快,甚至有了反感。
他们寻思:我们的祖先蚩尤被炎、黄打败了,他的后人就是我们苗人。你今天信口雌黄,这不是羞辱我们吗?你賣药就賣药,扯什么里格楞?我买你药,买你个六!!
后来,她又把早编好的那个传说讲了一遍。但是,她在上面讲,那些人就在下面直起哄。又后来,她就胡说八道地说:“你们这个山沟有妖风邪气,只有我们这种药才能彻底根治这种病,你们要不买的话,很快就要有灾难临头!”
这一天,尽管她说得天花乱坠,但也没有几个人买药。晚饭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也没找出原因。她寻思:在别的地方也都这么搞的,今天怎么回事呢?
这里的人怪怪的,眼睛后边好像还有两只眼睛!后来已到午夜,她闹心出外透气。突然急风起,树叶飞,迷雾茫茫,可见度只有半米远。半仙此时宛如笼罩在一个笼子之中。
不知名的鸟儿还时不时地发出怪叫,阴森森的令她感到毛骨悚然。她刚要回屋,突然瞧见对面的小竹楼里,透出嶶弱的亮光。她过去悄悄地爬上了那个竹楼。
见门锁着,她就从门缝向里张望。不料手碰到门,吱扭响了一声。只见一条大蛇张着血盆大口,信子一吐多长,两眼也发出红色的光芒,呼的向她扑来。
她猝不及防“妈呀”大叫一声后,“咕咚”栽倒到竹楼下。裴老四闻声后急速赶过来,见她不省人事,就又喊来两人把她抬进了屋内。他心里还埋怨:半夜三更没事找事呀。
她这次被吓得内衣全部湿透,鞋也不知甩向了何方?更可笑的是半仙之体的她,这次竟然被吓得,屎和尿撒了一裤兜子。大家被熏得直恶心,另两个女同胞差点吐了出来。
她醒来后犹自惊魂未定,身上还时不时地抽搐着。有的人还以为她又有什么黄仙或鬼魂附体了呢。她一直在寻思:这条蛇的嘴可真够大呀,一口能把我吞进肚里去!
这次我真是死里逃生捡了条命啊!不过,她家养这么老大的一条蛇干什么呀?这也太吓人了!亏了我胆子大,要是胆小的还不得被它给吓死呀?
第二天,金鸡报晓,大雾渐渐散去。山坳里竹楼座座、绿树葱葱,各家烟囱上又冉冉升起了缕缕炊烟。这家的女主人比昨天又热情了许多。
她笑容可拘地把饭给每个人端到面前,见都进肚后,才慢慢离去。可是她出门回头时对大家的笑可有点不大自然,笑得是那么的勉强。她看大家的眼神已似乎有些诡异。
就在大家准备收拾行装待发时,除了裴家哥俩和黄半仙以外的另三个人,忽然两手在身上挠个不停,痒痒得直叫唤。又过了半刻,完全变了模样,比原来胖了一圈。
他们的头肿得已像个大头人,但眼睛都变成了缝眼,什么也看不见了。后来只能躺在地下哼哼。没肿的三人暗自庆幸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侥幸躲过了一劫!
后来,他们把寨子里的赤脚医生找来,可那人瞅了瞅这家的女主人后却冷冷地说:“这病我治不了。”又指着女主人说:“她会治这病,求她吧!”可女主人却瞪了那人一眼说:
“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我要是能治病的话,不早就像你一样整天拎着个药箱子到处给别人看病捞钱了吗?还有时间给他们烧水、做饭吗?说话注点意,没小脑!”
那医生被她挖苦一顿后本想回敬她几句,但是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老太太那令人恐怖的目光吓得他二话没说,拎起药箱子,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第二天,三个人消了肿,老太太又热情地给每个人端来饭和汤。她盯着没肿的三人吃完饭后,脸上才又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临别时,她把黄半仙给的钱又给扔了回去。
她冷冷地说;“你留着给自己买点纸烧吧!”又指着裴老三说:“你一路走好啊!欢迎你们三个永远拜拜!!”黄半仙与裴家二少莫名其妙,心想:老太太说的这叫什么话呀?
裴老四的车刚走,竹楼里就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她满脸苍桑,凄楚地问:“妈,你刚才下的那个蚂蟥盅能不能解?”老太太听后很不满意地对女儿说:“能解!你啥意识呀?”
“你难道想把我给他们下的蛊解了?你昨天晚上冻着了吧?要不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你想让我白费劲儿了呀?我们的仇不报啦?!就得让他们生不如死,活该!!”
女儿听她妈说蛊能解后稍微放了点心。话说,头一天晚上她认出裴老三几人后就没敢露面,一直在暗中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静。她母女俩见到黄半仙差点被吓死时乐蒙了!
后来她俩认为另三个人为虎作伥也应该惩罚一下,就给他们下了不危及生命又能很快复原的肿盅。
裴老三他们走后,中年妇女虽然很高兴报了仇,但总觉得做得太过分。她寻思:我这么做,既害了他们三人,也害了我妈,同时也害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啊!她后悔了!
她妈见她这样就跟她说:“告诉你乖乖:你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会遭反噬,连自己的命都得搭上,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害死了那么多人,不整死他们天理难容!”
“我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为女儿以及那些无辜受害的孩子们报仇,难道做错了吗?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别犯傻,你同情他们,他们为别人着想过吗?他们就是狼!”
后来老太太又说:“中了这种盅的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象得了血吸虫病一样,待到小蚂蝗在体内逐渐长大,一点点喝干血后,他们才能慢慢地死去。”
“这个过程,得有个三年二载的。实话告诉你:这种蛊是我的专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传人。”说完,她的脸上又洋溢出胜利者的微笑来。
二人正在议论此事之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吓了一跳!老太太磨磨蹭蹭的老半天才上前把门打开。可她一见进来的人,立马声色惧历地责问:
“你是何人,怎么不打招呼就随便进到我家院里?赶紧出去!”边说边往外推那人。这时,那人身后突然传出两声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来。老太太一看,啊!——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