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裴老四策划,黄半仙导演并领衔主演的“碰瓷”小品首场演出就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最佳配角是“灶王爷”,群众为裴老四、黄蛤蟆,还有临场“特邀”的民营企业王董事长及其“女友”小马。在整个演出过程中“灶王爷”由于年老体衰而且一次也没有排练甚至演出结束后尚不知自己已经成功地饰演了“肉瓷”的角色。
夜深了,天上飘起了雪花儿,窗外的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立山区双山小学北面的一栋门朝西的厢楼二楼的一个单间居室里,一对穿着睡衣,趿拉着托鞋,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的结婚时间不久的中年妇夫在昏暗的灯光下迈着轻盈、娴熟的舞步,正在翩翩起舞庆贺首场演出圆满取得成功!
初战告捷,收益可观,这场胜利坚定了他们发财的信心,让他们看见了前进道路上的新的亮点。他们决心大干一场,把腰包揣得更满!他们总结经验又在“碰瓷”上大作起了文章。他们见“灶王爷”在演出中有一次险些使演出失败,便让其暂时休息换一个演员取而代之。这个新人不是别人,乃是裴老四的老父裴仕喜。
裴老四以为:“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由老父亲出演此一角色,肯定是效果更佳。然而由于老先生即不知剧情胆子又小,所以在演出过程中剧情发展到关键时刻,他出了纰漏,砸了锅,“两件瓷器”一件真瓷器,一件“肉瓷器”都被碰坏。真瓷自然是成了一堆瓷片,而肉瓷被碰得头破血流,老腿还被轧断了一条。
事发后,有关部门接到报案后立即赶赴现场。他们将病人立马送进了鞍山第三医院抢救治疗,对现场进行了拍照,收集了第一手资料。由于当时市区没有普遍装上监控,再加上导演又给安排了几名“现场证人出俱了证实材料”因此交通部门进行调解后按有关规定及时结了案。
裴仕喜的全部医疗费以及护理费和损失费得到了赔偿。而真正的瓷器只是按市场上的真实价格赔了他们二百多块钱。裴、黄二人识时务,没敢把鉴定书和发票拿出来让对方赔偿。他们后悔自己这次走了眼,物色错了演员。
他俩生气了!老头住院二十多天,去了一次后就说到外地有急事,便匆匆离去,临走时只扔下二百块钱。另几个鬼儿子见是因为裴老四惹出的事,更是谁也不管。什么值班、护理、买饭、送饭全是老头女儿的事,更令人气愤的是,有一次医院催他们交住院费时,他的几个儿子当时都在场,却让找他女儿去交。
当然是谁去交谁掏钱,到老头出院时,她女儿留给儿子娶媳妇的一万来块钱全花光了,可是在事故结案时,“灶王爷”却把赔偿的两万来块钱全部入库,对她女儿掏出的钱不提不念了。后来她的这点钱都被她的几个儿子左一次借又一次借,借了也不还都给借没了。但是在老头老太太离世后,他们哥几个反而一口咬定,找回来的钱让他女儿给拿走了。
黄半仙这个比亲生女儿都强的四儿子媳妇,把老头领进车轱辘底下之后竟说出远门了!他们实际都没走出立山区。二人整天小酒喝了一遍又一遍,小烟抽了一盒又一盒,麻将玩了一拔又一拔。老两口生活拮据时,女儿提议大家共同负担,可他们哥几个全都躲得远远的。
老头由于腿落下残疾行动不便,经常把尿和屎拉在裤子里。老太太没工作,老头所在的单位又破了产,一月工资只能开到一百五十来元。裴老五一见这样立马搬到新买的居室去居住,抛下二位老人不管。另几个儿子也是同样,不像老头宽绰时三天两头过来,不是喝酒就是要钱。
生活遇到了这样的困难,“灶王爷”这时就对来看望她的女儿哭天抹泪,又假意要寻死上吊,还特意买了两包耗子药。女儿来时,她就拿出来要喝,女儿一走立马将其藏好。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她见父母到了这个地步,心痛如刀绞,泪流似倾盆,毫不犹豫地将家搬到父母这里来,一直养活了他们十多年,把他们伺候到八十三、四岁驾鹤归天为止。
在此期间,女儿天天给老爹洗尿裤子、尿布,那是一盆盆地洗呀!最后手都落下了毛病。有时老头子由于吃得多,干糊糊的大粪一拉就是一裤兜子,有几次把女儿都熏得呕吐了,这时的“灶王爷”由于年岁大,再者嫌臭,躲得远远的。她一手不伸不算还捏着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老鳖犊子,怎么不快点死了!你这不是活坑人么……”
这时裴老四两口子正好赶上,见此情形二人扭头就走。最后老两口的姑爷憋了好几口气进到屋里连擦带洗才收拾干净。邻居见了后都说:“你老头有福啊,多亏了有个好姑爷!”可旁边的“灶王爷”却不以为然地说:“就那么几回,我的儿子、儿媳妇要是赶上了,哪个能瞅着……”
当时旁边有个邻居叫傻全子的小伙子气不公地说:“你老太太怎么瞪着眼睛说瞎话呀?你四儿子两口子刚被熏跑了,你都看见了!”“灶王爷”听后大为不满,瞪了那个小伙子几眼说:“你这孩子,你家今天喝的粥稀,堵不住你的臭嘴是不是?滚一边去!傻拉八机的,懂什么?”
这时看热閙的人群中,有个绰号叫“狗嘴”的老赵头过来风趣地说:“哟,老嫂子,你做大买卖的儿子,不是经理就是董事长,还有活佛儿子媳妇,他们有的是钱,都犯愁花不了!你不让他们给你请个保姆来伺候,还用得着这个笨手笨脚的女儿在这瞎忙活么,多有失身份呀?”
“灶王爷”听后立马说:“你今天饭吃多撑着了是不?你的嘴又有点刺挠了吧?你儿子好,偷鸡摸狗、连耍带嫖,天天伺候你了?你那个比猪还肥的老婆子天天往坑上拉屎还不是你给收拾的么?他一个月也开好几千,你怎么不让他给你请两女的来伺候呢,还能陪你睡觉,真是的,什么人都有……”
也该着裴老四倒霉,从她妈家出来不久过马路时,他的腿也被汽车压成了两截。因为他闯红灯,一分钱也没“碰”来,还自掏腰包住了二十多天院。“灶王爷”见四儿子也被车压了,心里就合计:这两人良心不正,拿他爹、妈的老命去骗钱,这是不是老天在惩罚他们……
他虽然看清了这个儿子媳妇先前都是装的,现在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但她也不敢向人家讨回曾经给人家的金戒子。另外,黄半仙见她也特别迷信,还时不时地装作她的老公公和老婆婆来附体吓唬她。有时她被吓得竟然当着很多人的面儿给黄半仙跪下求饶。
有一次,“灶王爷”的姑爷正好碰上他的小舅子媳妇黄半仙在装着老公公附体来吓唬“灶王爷”,气得他过去就抽了她两个大嘴巴子!并且厉声警告她说:“你上别的地方装去,和家里人扯什么?你以后再回家这么扯,让我碰上一回,就打你一回!你不有仙么?找我来!我等着他们!!”
她被妹夫胖揍一顿灰溜溜地回了家,越想越憋气,怎么合计也不是滋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后来为了报复妹夫,她就装作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流着眼泪对裴老四说:“我没脸活啦!”“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没脸活了呢?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停顿了一下,看了裴老四两眼后才煞有介事的又接着说:“你要有思想准备,听我说完后,可别上火!咱俩刚结婚时吧,他见了我就起了邪心。我瞅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直勾勾的、色迷迷的。后来趁你不在家时,他又偷偷地来过好几次,我没搭理他,他不知道羞耻,说了很多下流话来调戏我!”
“我没给他好脸!说实在的,当时我的肺子都要被气炸了!我真想臭骂一顿把他轰出去,可后来一想,撕破了脸,今后这亲戚还怎么走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强忍着怒火给他留了点情面。可是后来又有一次,当时气温很高,我只穿了一件背心和裤头在坑上躺着,他突然开门闯了进来!”
“他见我这身穿着兽性大发,不由分说,过来就把我给‘那么’的了。我当时猝不及防,想反抗也来不及了。完事后他给我跪下,说他因为太喜欢我了,衰求我千万别说出去。他还说如果我说出去,你姐就得和他离婚,那个家也就完了。我思前想后,认可吃个哑巴亏吧,以后再也不搭理他,离他远点算了!”
“可是,他得寸进尺,昨天在你妈那里,又要和我干那事,我哪能答应他!气得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把他臭骂了一顿。他脑羞成怒,咬牙切齿地过来使劲打我不算还吓唬我说,我要是敢说出去,他不仅把我整死还要整死我爹和我妈!”
她说完这些话就“呜呜“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子,她又让裴老四看她的脸说:“你看看,脸都给打肿了!你说,我还怎么活呀?知道内情的,人家不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正经把他怎么怎么样了呢!”她说完见裴老四脸气得发青,牙咬得“咯崩咯崩”直响,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了,心中大喜!心想,这回有你好看的!
她以为裴老四一定会找他姐夫算帐替她出气呢。可是她只高兴了半截,裴老四却过来劈头盖脸地反而又把她胖揍了一顿!她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连嚎带骂地说:“你疯啦,还是傻啦?你姐夫是个大流氓把我都干了,你不打他去怎么还打我呀?”
裴老四听她还这么说,又过来把她拳打脚踢一顿。她合计,他是真疯了还是看出了猫腻?保命要紧,不敢吱声了!裴老四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是怕家丑外扬呢,还是真疯了?哪个也不是!他神志清醒,理智健全。他打黄半仙是事出有因的,他听出了黄半仙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他清楚自己姐夫那方面有病,早就不能干那种事情了。他还托人找有名的大夫给他姐夫检查过,亲眼见到了那张诊断书。这件事,他从来没向黄半仙讲过。所以,她这次瞪着眼睛撒的弥天大谎,太不贴边了!裴老四能不打他吗?但他也不太高兴,心想,她再怎么不对,当姐夫的也不能打小舅子媳妇呀!
后来裴老四到她妈那去一打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气得他回家后不仅把她破口大骂了顿,又把她暴打一顿,打得她三天没起来炕。后来她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份,也就老老实实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总之这次碰瓷没碰好,反而把自己碰得一鼻子灰,甚至是头破血流!
这次碰瓷后,这两口子对这种生财之法失去了信心,决心另辟新径维持生计。不久,他们就遇到了新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