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长亭扶桑柳,一城烟雨十里装。
旧故华衣浮世玉,江山素笔拢袖中。
韩澈凝眉望着那条辉煌的走道沉思了半路,苏倾与夏紫候不着痕迹的对望了一眼,韩元深望着那条道若有所思。她似乎可以从这里看到那条道路的尽头会是怎么样的辉煌炫丽,这样的辉煌不比那夏紫候的大夏朝,那个积累近千年的帝王之尊差。
“此处,深不可测。皇兄,若是要得到火凤莲,怕是难。”韩元深四周都触碰过之后脸色严肃。
“走。”苏倾一身白衫往前踏步而去,他必须拿到火凤莲。他是这样想,夏紫候又何尝不是,两个人一拍即合,相约往前面而去,韩澈眼快的拉住夏紫候的手,神色微急。“此处处处机关,切记不要自主行事。”夏紫候甩开他的手,望了眼前方回过身来的苏倾。
“太子,此处乃五行中生门,除此门,别无他路。本王即然来了,断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韩元深不懂五行,更不懂那些什么阵法,而韩澈之所以将他一同带了进来,只不过是因为他能判断机关罢了,韩澈虽然略懂,但是跟久战沙场的苏倾来说,浅如皮毛。
“原来是这样。”
“有理,进来还是小心为妙,是本王没有考虑周到。”苏倾也有道歉的时候?夏紫候微微挑眉,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过去,脚步的声音回荡在仅能三人并肩的走道,这些走道的两边正泛着微微光,细细的看过去,竟然是用夜光石所做而成,那上方悬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大的珍贵,可也未间见过如此巨大的,整颗就如同一个蹴鞠一般的置在最高处,照着整片大堂,那大堂中寸土寸金,夏紫候不仅不慢的跟着眼前的人走,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握在手中,泛出浅浅的温度。
韩澈望着那交握的双手,眼中目光微变,韩元深也看见了,微微有些诧异,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皇兄自做主张,夏姑娘对他并未曾有过其他思想么?但是心里隐隐的对苏倾多了一层不爽的怒气,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又不好说什么,如果是因为不安全,或者其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跟着我,莫被四周的假象吸引了过去。”夏紫候点了点头,才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望了眼身后的韩澈,他那眼中暗藏的炽怒之火让她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了?这么看她?转过脸继续往前走,她可没有这个时间去跟他说些什么,她感觉她离那火凤莲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她不着痕迹的挣开苏倾那温热的手,苏倾微微一僵,随后将手松开来。
她看不见身后的路,只知道往前再往前,三个人已经极其的累了,再加上精神上的高度紧张,韩元深见那不远处有一处地方比较宽,提议在那里休息一晚,然后再继续,不然,他们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累死的,夏紫候点头表示同意。
好是一个微微往里面凹进去的地方,夏紫候抬头望了眼那上面,上面怪石嶙峋,有些甚至尖锐无比,若是掉下来,必定致的,她选了一个比较靠内部干燥的地方,就着衣服坐在那里目光微闭,只是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她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块干粮,啃了起来,韩元深见此,走上前去朝她道“姑娘,能给我一块吗?”
“不能。”夏紫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开口,随即继续吃,对于他们这种饿了近一天的人来说,只要是吃的,无论什么,都敌得过各种美味了。
“姑娘,你……”
“想吃可以,不过,我这饼,可贵了。”
“……”韩澈半靠着石壁,目光含笑的望着夏紫候,这饼,似乎还是他太子府上带回来的呢。
“那说说你的条件?”苏倾站起身来朝她道,目光里面满是探究,带着一抹有趣的神色。当真是有趣。
“你,吃可以,不过,欠我一个人情。”
“我当是什么,成交。”韩元深接过她递过来的饼,浅笑的回着,不就是人情么?她一个姑娘家再能耐,还能像夏朝的摄政王一般手握军权不成,但是,此时的他永远不会知道,再那之后的他,有多后悔今天的行为。夏紫候面色清冷的继而指向韩澈。
“我呢?”韩澈挑眉脸上写满了好奇,唯一的一个夜明珠在他们之中泛着微弱的光,可是他却有一种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个神色清冷的女子给算计了进去一般。
“欠我一万石粮食。”一万石,从她口中说出却如同她饿了,要吃饭一样。苏倾不动声色的望着这边,眸中尽是诧异,心中却在感叹,好心计。
“一万石?夏姑娘你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韩澈脸色微变,他想过各种各样的要求,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夏紫候会向他要粮食,而且还是十万石。夏紫候加附道“自主有云,民以食为天,太子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韩澈被堵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微亮的眸光中,却映下了她清神的神色。
“一万石?皇兄,这一万石能养活多少将士了?夏姑娘,你这是趁火打劫,臣弟分给你。”韩元深作势就要替韩澈掰一半,韩澈止住了他的动作。
“皇兄,你要应她?你疯了,这十万石……”韩元深想要去制止,却被韩澈止住了话。
“好,不过,这一万石,本太子可以当作是借,他日,可是要还的。”夏紫候面色微凝的望了他一眼,借么?呵,她吞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让旁人随随便便的拿回去?
“借?太子说笑了,我说的是太子欠我一万石,是要还的,堂堂一个太子府,竟然连一万石粮食也没有么?”夏紫候挑眉一笑完全没有将眼前的已经黑掉的脸色放在眼里,韩澈自然不会随便的被一激就上当的,但是苏倾在场,他岂能太损西凤脸面。当下咬牙应了下来,女人,算你狠。接过她手中的饼,韩澈吃的却是优雅。
苏倾不等夏紫候说什么,他老神在在的从衣襟中摸出一个微泛着绿色的包裹,韩元深望了眼他手中一层一层打开的布巾,面无微怒。这人什么意思?但见他双目含笑的朝夏紫候道“本王自带了,就不劳烦夏姑娘了。”夏紫候点了点头,能自带是最好了,省的一会她也饿肚子。
春天的洞中,还是微微泛着冷的,这里面密封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外面这般,但是靠着墙面,还是会生冷意,夏紫候双眼微闭的睡在了一旁。韩澈与韩元深背靠背,苏倾跃到微高的地方一躺,也闭上了眼睛。夏紫候睡着睡着觉得身上微暖,她警惕的微眯眼望了眼眼前,一抹明黄的身影,蹲下身来,手中拿着一把小匕首,往她缓缓而来,夏紫候手中的银鞭就在要出手的瞬间,他以匕首割断了她的一缕发丝,随后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展露出一抹纯真的笑意。
夏紫候眯着的眼微微一愣,韩澈只在意手中的发,从而没有在意到夏紫候微眯的眼,以及那微高处投来的视线。苏倾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赫然一笑。好一个结发到百年。
直到韩澈走回自己的位置,以红绳将两个人的发缠在一起,他宝贝似的将它收进好,望了眼被他点了睡穴的韩元深,将他睡的姿势调好,韩澈眼神微眯,警惕的望着四周,半睡半醒的状态。
夏紫候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衣服被拿走了的警觉都没有了,但是,算算日子,她也在这里面呆了两天,她要尽快才好。
“出发吧。”她整了整衣衫,朝那三个人道。苏倾点了点头,韩元深抚额望了眼四周颇为无力。
“若是我死了,定不入这皇陵,指不定死了在这里头都走不出去。”韩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之上,语带薄怒。
“元深,尽说胡话,以后若是这样,你便回母后身边呆着吧。”韩澈带不悦,手拢在衣袖里,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只是他的心里,却因为这话轻微的疼疼。
“皇兄,臣弟方才是玩笑话,再也不说就是了,可别将我送回母后那里。”韩元深略带着急的朝韩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摸了摸了发,嘿嘿两声,在韩澈微微满意的目光中随着三个人一起继续再往里面走,四周越来越宽敞,远远望去那里竟然站着一群铁甲兵,手持长矛,在冰冷而阴暗的地下,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狂妄而冷冽,那黄金兵器在微光中闪着寒冽的光,似乎下一秒就能群起而攻将他们四个斩于长矛之下。苏倾脚步停在了那里,望了望脚边,脚边是一条略带黑色的线,那里面犹如一个棋盘般错综复杂。
那里的铁甲兵面相皆是望向他们,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一般,夏紫候就着那微弱的灯光想将那些兵看个仔细,却依旧是徒劳,那些铁甲太厚,若想从那里面探得些什么,以眼前的距离来看,根本是不可以能,三个人对望了一眼,那些铁甲兵,一身黄金打造,可见当时的西凤,对于大夏来说已经是多么强大的个概念了,难怪天武帝要施行压制,这规模完全可敌大夏半壁江山。这近千人的金铁甲战士,令夏紫候眸中隐隐闪着激动的光,这些铁甲若是运用到战争上面去,该会是多么强大的一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