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水澈音音然,云上风清肃影静。
小童尽坐船边岸,戏水鸳鸯情长长。
“既然来到中原,希望你们能遵守中原的规矩,后会无期。”夏紫候懒得再听下去,站起身没等他们再说什么,便消失在酒楼的门口,只留下抱着头一脸哥你没救了,你活该单身的律晴。律风指着律晴愤愤道“我草原儿女怎么能轻易向别人讨饶,律晴,下次再让我看见,立马把你打包送回去。”
“哥,……哥,你别激动,千万别送我回去,家里太无聊了,还是中原好。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大妃就是我的……呃,我的嫂嫂。”律晴抚了抚小以脏,好险,差点说成了我的大妃了,这样说出去,不被他揍死才怪。但是,那嫂嫂身上那股气质真是好啊,不知道可以冻死多少草原勇士了。自家哥哥这情路……坎坷啊。
律风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挺拔而坚强,如同草原的鹰般迷人而犀利,他嘴角轻轻勾起,再次见到,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
夏紫候推开房门不等苏墨说话,只道了声早睡,碰的将门重重的关上,门外的苏墨摸了摸鼻子满脸无奈的望着这扇已经紧闭的门,那跟上来的店小二见自家太子正扫视着自己,连忙点头哈腰的将视线移向别处,那些随行而来的军队此时都在四周守着呢,这小小的客栈被保护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房间里面异常安静,顺着窗外早已升起的月光,以及透进来的灯光,窗旁的软榻上正躺着一个人,那人神色端祥,细细的望着她,并不打算躲夏紫候痴刺而来的杀招,夏紫候的长剑停在了离他喉咙间的皮肤上,那张妖孽般的脸,令她眯了眯眼!苏倾!很好,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三王爷是怕本宫半路逃跑?”
“是也非也。只不过劝你一句,离苏墨远点。”苏倾抬手就着夏紫候的力道将人搂进了怀里,见她微皱眉颇不悦,他心情极好的将那把剑横开来扔在一旁。窗外的灯光照射进来明明暗暗间带着几分暧昧流转于两人之间,她朝苏倾击出一掌,身体后退而出,坐到了桌前。
“我与他如何,自有分寸。倒是三王爷您,三更半夜的来冽水城……”苏倾这个时候来,纵使聪明如她,也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苏倾从大老远的永安皇城跑来这里,此处乃是曌国的边界之城,相去半个月的路程……
“如果我说,只是来看看你,你信吗?”他眼神深邃,目光静长的望着她。
“呵,苏倾,本宫……从不信任何人,犹其是你。”夏紫候打开窗子,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并未戴上另外半边面具的脸顺着她微微仰头的动作半露了出来,苏倾眼神中那半边脸的样子,与另外一张脸重合了……夏风。
“你很像一个人。”他不自觉的轻声开口,语气里透着几分试探性的疑惑。
“这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本宫乏了,三王爷若是没事,也早些去歇息吧。”夏紫候连门都没有开,只是站在窗边侧了侧身,那姿态完全有让苏倾从窗前滚出去的嫌疑。苏倾靠在榻上一脸惬意的眯着眼,与她说话的时候,总不时的频送几个秋波,夏紫候本不喜太过妖孽的男人,太过漂亮,会让人将其与绣花枕头联想起来,那满身淳弱的气质,总能让她远避三尺不止。只是,眼前的人,真真是极品,妖孽的动作间性感与挑逗并存,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也能将美与魅惑诠释的如此清晰。
“凤卿,听我一劝,与苏墨切莫走的太近。”
“理由。”明明暗暗的房间里,她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树影灯光摇晃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知所谓。
“他与我,只能活一个。”苏倾望着窗边的夏比候,那抹笑意在告诉她,会死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苏墨,而他,将会永远的存活下去,以王者的姿态,活到最后。那是必胜者的得意之笑,那也是他长久以来的招牌笑容,志在必得,胜者为王。
“你们的成王败寇,与我何干。”她静长的目光里了无波澜,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此时的她,并没有戴面具,苏倾从长榻上起身,欣长的身子站在她身前,挡住了窗外斑斓不定的树影,那暗处的他眸光里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凌厉。
他在她耳旁吐气如兰。“凤卿,希望你记住今日这句。”记住,我与苏墨的成王败寇与你无关!
“苏倾,奉送一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她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他的踏脚石,也可以成为他的绊脚石。苏倾不以为然的站直身躯,唇角划过她的侧脸,她眉头微皱一味的忍让不是她的作风,必要时,她才会给予致命的反击。不然,为何她入朝三年之后才整顿夏朝的朝政,就是这个原因。
“本王……很期待。”苏倾摸了摸淡红的唇,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意,转身消失在窗外。
“小姐,需要派人跟着吗?”月白天望着那抹身影远走直至消失不见,方从侧间走出来,朝她小声道,手间端着洗漱品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替她理好床上的被子,将帕子递到她的手上。夏紫候淡然的伸手接过,擦了把脸,又递了回去。
“不必了,可有墨炎消息?”窗外的夏风带着微凉的水汽吹进来,星子明亮的闪在天边,一望无际。
“小姐,墨炎半个时辰前来信,太子爷与三皇子正斗的不可开交,连凤聆将军、赫连军师也一并被牵扯了进去,消息传的很快,另外卓副将已经辞官了。小姐,再这么下去,夏朝怕是有大变。”月白天一身白衣声音轻浅,很是担忧。若夏朝在小姐离开这段时间大变了,那么小姐将会被置于何地?三皇子?还是太子爷?无论是哪一方坐上皇帝那个位置,自家小姐都不会好过。
“本王担心的不是他们谁成为皇帝,本王担心的是逼宫夺位,若是这样,大夏朝民心必散无疑。”她揉了揉眉心,满眼疲惫。这夏朝,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她走了才多久?夏天临越发荒淫无道,夏朝官场少了她在,越发黑暗独断,草菅人命,百姓有苦无处诉。过不了多久,起兵造反的必然不会是夏木他们,而是这大夏王朝的老百姓们!
“小姐,一切自有天定,小姐自己不也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吗?”国家于她而言,并无任何重要可言,她的主人,只有一个。她要做的,就是替她的主子分忧解难。
“静儿最近可好?”
“公子最近在闭关,不过,据那些暗卫说,从前些日子看来,公子脸色比起以前好了不少。公子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想来,年岁大些了大概身子便强些罢。”夏紫候见她在一旁笑的很是欣喜,眼神微微亮了亮,他终究是将一半的解药送了过去,不知不觉,无声无息。月白天并不知此事,她很少接触夏静,所以,饶她是魔医,却也无从得知夏静中毒多年。
窗外忽然风大了起来,带着几滴雨点一同汹涌的涌进了房间里面,夏天的天气,当真是阴晴风雨不定。月白天快步走过去将窗户旁,眼睛却有着一瞬间的迟疑,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却又好像不是,警惕的望了望窗外,见没有半个影子,她暗自一笑,顺手将窗户关上,隔绝了窗外与窗内,两个世界。
窗子远处树的人影见那窗子紧关,嘴角带着一丝无奈与笑意,踏着轻功雨中一穿而过。阿夏,你这大婚,我定让你结不成!
被雨水洗涤了一整夜的天边出现了一抹亮色,在原本阴阴的光线照耀下,仿佛是天擦黑时候的压抑。正是黎明破晓时分,原本在房间内安好静睡的人,此时却了无音讯!整个客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苏太子面容上虽然依旧淡雅如初,只是那转过来转过去的身影却让月白天差点晃花双眼。
“太子爷,您还是坐着安心的等吧。”
“这都快启程了,容阳能去哪里?连你也不知道?”他盘问过所有的人,没有人见过有任何人出去过,那么就只能有两种可以一是夏紫候被带走了,要么就是夏紫候自己走了,以她的武功来看,目前不排除这第二种可能性,只是,眼看就离这婚期没多久了,他很是期待,苏倾知道自家王妃若是半路逃跑了,他该是何表情?定然很有趣!
“小姐的事,属下没有资格过问。”她站在一旁淡淡的答着,基本上她是有问必答,然而,答非所问。这点让苏墨很是气急,偏偏对着对面那张少有的天仙般的美人脸,他就是下不来手,要不然,早拖下去掌嘴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