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倾城脸上和缓,似有笑意,金御麒这才放心,说道:“嫣儿,你想自强、想独立,我不会拦着,但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夫君,你有任何委屈、任何不满都可以告诉我。虽说我帮不了你所有,可毕竟这里我是老大,你就安心过日子吧。”
倾城在心里哀叹:唉,有西门诗羽和皇太后在,她能过安心日子吗?就算她们不来打扰她,她也有自己的目的要实现。
金御麒看着满桌的宫规手册、书籍,他反倒有了笑意:“西门诗羽想用宫规来刁难你,可她不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来,她是占不到任何上风的。”
“那是当然。”倾城带着些许骄傲,说道:“我可不会受她摆布,这种小儿都会的东西,哼,她真是小看我了。”
金御麒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就是喜欢志得意满的你,如此动人、如此令人魂牵梦萦。”
“你能不这么肉麻吗?”倾城打趣:“本就是冬日,这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怎么,你不爱听?”金御麒靠近她:“可你不爱听我也要说。若不说,会后悔的。这一年,我想了很多,也感悟了很多。”
“感悟什么?”这一刻,她很想探寻他的内心。于是,倾城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他俊逸不凡的脸庞,一丝心动又起。
金御麒索性坐在了她的身旁,深情注视她的明眸:“两个人相爱,可以不在乎身份地位、也可以不在乎容貌外表,在乎的只是对彼此的牵挂与付出。”
这些话很受用,倾城点头,表示默许。
金御麒继续说下去:“嫣儿,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幸好有两个孩儿陪着我,若不然,我真怕自己会支持不下去。”
“只是一个女人,真有这么重要?”倾城试探他的内心。
“不,你不只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灵魂所在。失去你,我将不再是我,用痛不欲生都无法形容我之前的感受。真的,嫣儿,我爱你,很爱很爱你!”金御麒深情不移得看着她。
倾城愣了,彻底愣住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非常认真的。怎么办?她的心为何会跳得厉害。这个男人是不是会下蛊?不到两天时间,竟然让她有了心扉游移的错觉。
金御麒以为她沉溺在自己的真心表白中,不禁单手支起她的下巴,狠狠落下自己的唇,将所有思念与动容都融化在这个吻中,不禁乱了心扉,亲到不能自己,恨不能就此天荒地老。
倾城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何处。她禁不住他的进攻,一种丢盔弃甲的感觉油然而生。
金御麒血气上涌,重重搂住了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了。一年多的疯狂思念终于在这个吻中得到宣泄。可是,这远远不够,他想要得到更多。
倾城的呼吸变得急促,为自己感到羞耻。她不应该这样的,他是自己的仇人,不是相悦之人。她似乎看到郭子富正用哀怨无比的眼神在看着她,她似乎闻到了阵阵血腥味。她慌了,牙齿用力咬合。
“啊!”金御麒吃痛低呼,推离了倾城的身体,眼神受伤:“嫣儿,你怎么敢咬我!”
倾城看到他嘴角流下血迹,自责、愧疚、情动,种种矛盾撕扯着她,令她更加无地自容:“对不起,皇上,我、我觉得不舒服。”
金御麒舔着鲜血的咸腥滋味,心头的苦楚无法言语。他很想大吼大叫,这要是换在从前,他早就下令砍人了。可是,他一忍再忍,终于用力吐出一句:“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谢皇上!”倾城终究还是全身而退,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不舍?
“我要去御书房了,你忙吧。”金御麒掩饰着疲惫受伤的心:“嫣儿,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正说着,忽然殿门被推开,纳兰秀慧气呼呼闯了进来:“皇上,你果真在这里!”
“母后。”金御麒轻轻换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情与他人攀谈。
倾城马上回过神来,收拾着自己的心情。
“怎么,出了趟宫连请安都忘了?”纳兰秀慧就是不愿看到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屋檐下:“皇上,你是不是更该去嘉勤殿走走呢?”
“母后,此事不劳母后操心,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金御麒眼含无奈地看了一眼倾城:“倾城才刚回宫,我多来添福殿是应该的。”
“给母后请安!”倾城这才行礼,暗自庆幸刚才的一幕幸好未被皇太后发现。
纳兰秀慧看到桌上摊着一堆书籍:“倾城,你在看什么呢?”
“回母后的话,是宫规。皇后娘娘说两日后她要考我。”倾城说道:“臣妾正在加紧苦读。”
“苦读?”纳兰秀慧走到倾城身边,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可本宫怎么觉得你这是浪费光阴?”她转身面对金御麒:“麒儿,不是母后当着你妃子的面数落你,你身为皇帝,是不是更该有皇帝的样子?”
“母后,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该说:皇帝就该充盈后宫,皇帝就该开枝散叶?够了,真的够了!”他的心失望透了。他想弄明白,为什么他这个皇帝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长久以来都是如此,他如身陷泥沼,无法自在呼吸。
“难道不对吗?”纳兰秀慧看着倾城,说道:“既然你又开始熟悉宫规,那本宫就先考考你。”
倾城没法,硬着头皮说道:“母后请讲。”
“身为皇帝的妃子,你该如何做才能成为贤良表率?”纳兰秀慧毫不掩饰心中所想:“你是不是想要一宫独大?”
金御麒听了立即表示不满:“母后,倾城的心意你早该明白的,不用到现在才来问吧?”
“你住口,母后是在问她不是问你!”纳兰秀慧凤颜微变。
倾城说道:“身为皇帝的后宫妃嫔,因遵循‘六不’:不善嫉善妒、不娇宠跋扈、不白日宣那啥、不扰乱朝纲、不惹是生非、不妖言惑众。”
“嗯,说得倒不错,只是,你扪心自问,真的有做到六不么?”纳兰秀慧咄咄逼人的气势。
倾城毫不犹豫说道:“母后,臣妾已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一句什么都不记得了。”纳兰秀慧更加不满:“难道失忆了就可以抹杀一切?难道失忆就可以缠着皇帝白日宣那啥?”
“母后,我们没有!”金御麒辩解:“倾城为人如何你应该清楚,她不是这种人,况且,她还为皇室生了一对龙凤胎,功劳有目共睹。”
“是吗?”纳兰秀慧依旧气势不减:“那你们在殿内做甚?还关上了殿门,嘱咐丫环守在殿外。若不是心虚又作何解释?”
“母后,您未必管得太宽了吧。”金御麒终于爆发了:“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后宫,有何分寸我自会把握。母后若觉得太清闲,大可以去承嗣殿逗逗皇孙皇孙女,再不济,就去游园赏梅,若实在无聊,那嘉勤殿正敞开殿门等着您大驾呢。”
“麒儿,你怎么总是袒护她!”纳兰秀慧上前一步,说道:“今日我们就将话说开了吧,别以为母后整日待在宫中就碌碌无为了。朝堂上的事母后不是不知道,宫外的情形母后也不是没听说,该怎么做不用母后教你吧?”
“当然无需母后动口,我是皇帝,一切我说了算。若母后觉得我这个皇帝当得不像话,大可以联合众臣废了我,我不在乎。只要能够将倾城留在身边,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你!麒儿啊,你简直无可救药了!”纳兰秀慧哀叹一声,将所有愤怒与不满统统发泄在了倾城身上:“慕容倾城,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金鎏国的皇帝,他竟然可以为了你,想要放弃整个江山。倘若旁人听了传扬开去,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倾城心中不服。腿脚嘴巴都长在皇帝身上,他想如何是他的事,与她何关?这个皇太后真是过分,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真是气煞我也!瞧你这副德行,真是比以前差远了!”纳兰秀慧对着倾城摇头叹息:“唉,真是宫门不幸啊!”
“够了,母后!”金御麒激动起来:“能得到倾城这样的女子为妻是我的福气,也是整个国家的福气。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么?国师所言不会有假,您还是好好回忆回忆吧。”
倾城站着没动,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心不古,这皇帝越站在她这边,皇太后越会借题发挥。倒不如息事宁人,她还想好好执行自己的计划呢。
“唉,人说慈母多败儿,可母后怎么觉得你都是被这个女人给毁了!”纳兰秀慧说道:“想要母后打消你充盈后宫的念头,除非我死了!”
金御麒冷声质问:“那西门诗羽呢?难道她就同意让我纳妃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