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说的修船方法,能不能从其中发现什么端倪?”尉迟燕继续问道。
白飞再次摇了摇头,尉迟燕也没有失望,只是淡淡吩咐道:“木王跟着我们的事先不要告诉你们主子,省得耗费她心力。”
一连休养了五日,船也修好了,众人便开始收拾行李离开。
船渐渐驶离小岛,季梓立在船头看向那里,岛上的花草开始枯萎,树木的叶子也开始由转黄,小岛的季节仿佛一瞬间便从夏季过到萧杀的秋季。
她凝目远眺,似乎在寻找什么,尉迟燕将雪狐皮大斗篷披在她身上,低声说道:“在找什么?是不是在找蛊王的前任主人?”
季梓转过头看他:“你知道?”
尉迟燕回答道:“我们不能在海上停留太久,不可能等到那人从千里之外赶来,要是再遇上一场大雨,怕是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也怕死?”季梓挑眉问道。
尉迟燕面色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怕自己死不了,怕我们不能一起死。”
季梓默不作声地拍掉他伸过来要拥住他的手,径直越过他向船舱方向走去,尉迟燕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看来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当船行到看不见小岛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施展轻功从小岛不远处的海面掠过,风尘仆仆地脸上焦急愤恨,他见小岛上一片枯寂,仰天长啸:“是谁?是谁抢走了蛊王?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断!啊……”
船行了几日,在海面看到了一些尸体,全部都是之前造竹筏离开的各国皇亲贵胄。季梓想起白飞提到搭造竹筏离开是木王提出的,秀眉拧在一处,干净清澈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尉迟燕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海上风暴瞬息万变,死亡在所难免。”
季梓有些惊讶他的态度:“你在替木王解释?”
“呵”尉迟燕冷笑一声,“木王他没有资格让我费心,我只是不想他让你费心而已。”
季梓嘴角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无聊!”
“小姐,前面发现了尉迟项和那个假冒季颜的女人,还有几个别国的贵女,要不要救?”白飞脚底生风,飞快跑到他们身边禀报。
季梓看了尉迟燕一眼,便沉默不作声,显然是把尉迟项的生死交给他自己处置。
尉迟燕眼底的厌恶转瞬即视,平静地说:“救!”
尉迟项和“季颜”几人被救上来一直被人看管在船舱里,因为身体虚弱一直到靠岸才出现。
尉迟项并不愿意面对季梓和尉迟燕两人,因为他的狼狈让他很没面子。
而一直假冒季颜的女人看到尉迟燕俊美挺拔的身影时,立刻像花蝴蝶一样飞扑而至,她娇羞地扭着手里的帕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柔情似水,只听她说道:“谢谢三皇子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青嚣,丢回海里!”尉迟燕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迈开长腿跟上前面的季梓。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尉迟项突然冲过来抓住那个女人的头发狠狠地一扯,怒道:“贱人,没人要的贱人。”
那个女人也不甘示弱地举手就往他脸上抓:“做不了男人的太子就是废物,你个废物太子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本是盛国皇上源来刺探情报的,迫不得已假冒季颜,当她到达岛上看到那么多皇亲贵公子,心里便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而且她看到了尉迟燕对季梓的真心维护,越发想尽快摆脱自己的命运,所以就算是一点点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和尉迟项一起离开也是看上他的身份,但她没有想到尉迟项竟是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好不容易有接近尉迟燕的机会,又被尉迟项给搅了。所以对尉迟项简直恨之入骨。
而尉迟项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像野兽想撕裂猎物的凶光,青嚣皱了皱眉,擒起她的衣领,将她又丢掉海边的浅滩上。主子吩咐的事他一定会照做,也算是救了这个女人一条小命。
“太子,请吧!”青嚣脸上没有一丝恭敬之色,说完这句也没等尉迟项便飞快地消失了。
尉迟项气得全身直打颤,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尉迟燕我要你死!”
回到王府,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季梓窝在房里研究蛊王,看看能不能让它给自己找到金矿,尉迟燕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到了月中查看帐目时,看着帐本她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商铺都出现同一个人交易,每次订额都是三十三,似乎三十三是一个重要的数字。
季梓意识到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如果是想搞垮她的商铺,也不用下这么大的本钱。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想吸引她的注意。
她合上帐本,对正在刺绣的千雁说:“去把白飞给我找来。”
千雁以为是帐目出了什么问题,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急匆匆地出门了。刚好撞到回府的尉迟燕,连招呼都不打就径直跑了出去。
尉迟燕走了进来,见到季梓指在帐本轻轻的划,坐下沉着脸问:“账目又出问题了?”
季梓手指敲了敲账本,摇摇头把账本丢给她,面色凝重道:“你自己看!”
尉迟燕看了一遍墨眉轻蹙:“兴许是哪个大商人?”
这时白飞赶了回来,满头是汗,一进来就哭丧着脸:“小姐,这次的账目没有错啊,我们多了很多订单呢。”
“错就错在这些订单,为什么同一个人要在我们很多商铺都下了订单,而且每笔都是三十三这个固定的数额,如果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商人,怕是不会在我们一家买货,那你有没有去查清楚他的背景资料,调查清楚他都在哪里下过订单?是不是每笔数额都是三十三?”
季梓语气有些严厉,让白飞不由低下了头,只听他低声回道:“查不出他的底细,他交了定金,所以就没有再去调查他有没有去过其他商家下订单。”
季梓面色阴沉带着隐怒,语气更是凌冽:“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粗心大意了?我看教里的风气又该整顿了。”
“小姐,你别生气,白飞这次是不对。要不你狠狠地惩罚他?”千雁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
白飞“扑通”跪在地上说:“教主,是属下失责,还请教主按教规处罚。”
季梓的情绪平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飞,缓缓说道:“教中事务本来就诸多繁杂,需要每个人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差错,可能就会让全教陷入别人的圈套之中。鸿鸣教是师父一手创下的基业,我不想这份基业毁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