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住在什么地方?”她虎着脸问道,神色甚是冰凉。
“姑娘,您想去见白家人?”陌影不太赞同。
“不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还不晓得他们会闹出多大的事。”是她考虑不周,以为有二呆看着,这些极品会稍微收敛点,没想到,还给他惹去了麻烦。
白灵儿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愤愤的,气到了极点。
“告诉我他们住在哪儿。”
陌影感到一阵头疼,他是说,还是不说?
“你不说,我就去问莫长歌。”灵儿威胁道,“他要不肯说,大不了,我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找,总能把人找出来。”
“别,属下说就是了。”陌影还真相信她干得出这事,没再隐瞒,将白家人落脚的客栈名字告诉了白灵儿,还陪同她一起过去。
灵儿推了一天的课程,只说要去接人回家,老嬷嬷倒也没拦着,有孝心的姑娘哪位老人不喜欢?只吩咐灵儿尽快回家,今日的课程明儿补上便是了。
得到允许后,白灵儿即刻启程。
客栈里,罗氏正抱着动弹不得的小儿子哭天喊地的嚎啕着,而外出寻人的白祁光和白祁棕兄弟俩,陪在白老爷子身旁,一个面露着急,一个却略带愤慨。
“阿祖,你太糊涂了!往日在镇上,你如何顽劣都好,眼下来了京城,怎还不知收敛?竟跑去得罪了贵人!现在好了,惹十王爷不高兴,我还想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都被你给毁掉了!”白祁光一脸怒其不争,他在来时就想好了,靠着灵儿这层关系,托十王爷帮自己在朝中弄个官坐坐,如今把人得罪了,主意落了空,他怎能不气?
“哥,弟弟都成这样了,你就别骂了。”白祁棕一心只想让弟弟复原,和亲兄弟的安危相比,别的不重要。
“哼。”白祁光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喝茶消气。
“她爹,要不咱们去找灵儿,让那丫头去跟十王爷说说。”吴氏灵光一闪,觉得这法子能行,“她不是十王妃吗?王爷看在她的面儿上,哪会再动怒?只要这气一消,咱们求的事不就成了吗?”
白灵儿刚上楼,就听到没门的客房里传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气笑了。
人要脸树要皮,可有些人愣是愿意活得没脸没皮,真真是无耻啊。
“咦,灵儿?”白可儿就站在靠门的位置,第一个发现门外的白灵儿,看着对方身上崭新明艳的衣裳,眸中飞过一丝嫉妒,没等白灵儿反映过来,人就窜到了她身旁,姐妹好似的挽住她的手臂,“灵儿,好久不见,你来京城发达了,也不晓得和我写写信。”
亲,她们的关系没这么好吧?
灵儿讪笑着,将手臂抽走:“大姐,你好像变漂亮了。”
佯装打量地往后退了两步,将距离拉开。
白可儿不疑有他,听到夸奖,还美滋滋摸了摸脸蛋:“真的?”
“比珍珠还真。”白灵儿用力点头,只是心里有些可惜,她还挺喜欢白可儿以前被自己忽悠,打扮成圣诞树的样子,一段日子没见,她居然变正常了。
“灵儿啊,”吴氏笑容满面滴出了门,“你和宝儿都成家了,就剩可儿一个,你在京城一定认识许多贵人,里头有没有靠谱的?帮可儿引荐一下,今后做了大户人家的媳妇,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白灵儿一阵恶寒,她可没忘记,当初他们家一贫如洗时,大房幸灾乐祸的嘴脸,现在,见他们的日子好上了,就想来沾沾喜气?知道羞耻这两个字是咋写的吗?
“大伯母,”白灵儿惭愧地低下头,“不是灵儿不肯帮忙,只是,灵儿认识的人不多,那些个达官贵胄的婚事,灵儿没资格插手,得等圣上做主赐婚。”
吴氏的笑脸有些龟裂:“你不是十王妃吗?连这点小事……”
“你闭嘴。”叫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祁光打断,“妇道人家懂什么?”
他们还得靠三房牵线搭桥,现在能撕破脸吗?
白祁光责备的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吴氏一眼,后者悻悻的缩了缩头,不敢再吱声。
“灵儿,你妹夫他在家吗?让他来给阿祖看看。”白祁光指着地上木偶般动也不动,只能瞪圆双眼干着急的白祁祖。
白灵儿一瞧顿时乐了,哟呵,他这是被人点了穴?
活该!让他有事没事调笑人,这就叫报应。
她不着急让陌影帮忙解穴,想着让白祁祖多难受一会儿,也好长长记性,省得他以为京城是他的家,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样吧,先把四伯接到家里,刘大哥他在宫里当差,晚上才会回来,到时候再帮四伯瞧瞧。”白灵儿深怕白家人不答应,又添上句,“老住在客栈也不是个事儿,让外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人来把阿祖抬上马车。”罗氏摸了把眼泪,趾高气昂的命令道。
在她心里,白灵儿是晚辈,当然该听她的差遣。
“成。”白灵儿特地去实际上租了辆马车,还请了两名身材魁梧的壮丁,用竹架把白祁祖抬出去,紧接着,她就瞧见白祁光差使着二伯,大包小包的往马车上搬东西,还不停叫唤着小心点,想也知道,包袱里的定是些值钱的宝贝,灵儿的脸色立时黑了,强忍着没吭声,领着人回了黄玉斋。
黄玉斋外,有朝廷派的近卫军把守,罗氏哪见过这等阵仗?刚下车,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些人是干嘛的?”
“哦,最近京中发生了不少事,为了保证治安,能在犯事时第一时间把犯人逮捕,皇上特地派人在各处把守,咱们家也在其中。”白灵儿意有所指地说,“就连偷窃这样的小事,一旦被发现,就得被打入天牢呢。”
“啊?这么严重?”罗氏心头一颤,那阿祖今儿犯的事能善了吗?会不会过一阵就有人来抓他去见官?回想起十王爷离开前冷冰冰的警告,她顿时慌了阵脚,一把拽住灵儿的胳膊,颤声说,“灵儿,你千万得想办法不能让你四伯坐牢,他是你嫡亲的伯伯,听见没有?”
“四伯犯事了?”白灵儿面露不解,“犯了什么事?闹得大吗?天哪,要真是大事,我一小姑娘,哪有办法护住四伯啊。”
“不会的,不还有十王爷吗?”罗氏愈发不安。
“王爷他只是个挂名的空头王爷,圣上对他素来不喜,他根本没法子帮上咱们。”白灵儿故意贬低二呆,她就是要让白家人知道,二呆是个不靠谱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仗着二呆的身份作威作福。
罗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莲见一大帮人跟着自家小姐回来,忙不迭跑去堂屋通风报信。
白祁耀和王氏急匆匆过来,刚叫人,白祁光拿出老大的架势,指着马车说:“老三家的,愣着做啥?快卸货啊,这些都是咱们到京城来买的稀罕宝贝,可不能弄丢了,你四弟这会儿动不了,房间收拾好了吗?”
“大哥,四弟咋的动不得了?”白祁耀变了脸色,急切地询问起来龙去脉。
白祁光眸光闪了闪,只说是在集市上出了意外。
白灵儿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这会儿晓得丢人了?做事前没长脑子吗?
“问这么多有用吗?快把你弟弟扶进屋去,哎哟,我都快渴死了,老三家的,去给我弄杯碧螺春,那茶味道还成,比以前家里的茶叶好喝多了。”吴氏狮子大开口。
“大伯娘,咱们家不富裕,哪喝得上碧螺春,要不,您给我银子,我帮您上茶叶店买几两过来?”白灵儿笑眯眯地说道,想喝茶?行啊,自个儿掏钱。
吴氏被她一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骂吧,又顾忌着白灵儿眼下的身份,可不骂吧,又觉着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
“爹,把四伯带到厢房,等刘大哥回来再给他看病。”灵儿见她哑口无言,就把这话题掀过去,将白祁祖搬去整理好的厢房。
罗氏心里装着事,总担心会有人来抓小儿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房间,非得守在白祁祖身旁,见此,白老爷子做主,让一大家子人通通散了,留下老婆子照顾儿子。
早到一步的王家人听到动静,抱着子杰和明儿从后院过来,两家人碰面后,气氛很是尴尬,谁也不搭理谁。
吴氏在堂屋走来走去,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这屋子够大的,买下来得花不少银子吧?看这花瓶,色彩鲜艳,肯定是宝贝,老三家的,你们这日子过得也焖好了,哪像咱们啊,到现在,还住在镇上。”
王氏不好接嘴,只能在下首的椅子上坐着赔笑。
上首是白老爷子和刘氏,他们俩辈分最高,当然得坐高堂。
白祁棕和白祁耀搬弄好马车里的行囊后,有说有笑地进了大堂,要说白家唯一一个对三房不错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白老爷子等人齐了,把茶杯往几案上一搁:“灵儿成亲,我这个做爷爷的没什么好东西送,家里有两亩肥田,这是地契,权当是给灵儿备的嫁妆。”
他将两张地契从衣袖里取出来,递给了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