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他已来到王家村村口,白灵儿离去时,并未将王家宅子外的阵法解除,好在陌影并未施展轻功偷偷潜入王家,而是从村口徒步而来,卸去一身内力,否则,定会被陷入阵法,难以脱身。
“这么晚了,谁啊?”王安被敲门声吵醒,裹着一件麻布衣裳出门。见着屋外的一身黑衣的陌影,顿时大惊,“你不是……”
他认得陌影,当初十王爷莅临宝儿的婚礼,此人就在身旁当差。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长得精神,看起来又很能干。
“属下奉主子之令,为白老板递送家书。”陌影恭敬地从怀里取出家书递给王安,多余的话就没有了,还真是惜字如金,王安对这位王爷的侍卫更喜欢几分。
王安接过后,礼貌地请他进屋坐一会儿,被陌影拒绝。他还有要事在身,自然是不敢耽搁的,婉言谢绝后,便连夜赶往黄花镇,将莫长歌的亲笔信交给当地知府。
那封信是莫长歌特地攥写的,信上所述的,不过是让知府多多照看王家人。堂堂王爷竟然为了个女人亲自给一个知府写信,还真是重视过度。不过陌影只是腹诽几句,他可不敢真的跟王爷抱怨。
王爷的亲笔信函,知府怎能不重视?对王家又高看了几分,这亦是莫长歌愿意看到的,王家对他有恩,他于情于理也该尽心帮衬,有知府照看,白家即便想来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白灵儿趁着家里人通通进入梦乡,这才钻进空间。
“主人,你快来看,白天种下的种子已经发芽啦。”白白激动地带着她去了肥田,指着土壤里冒出头的绿色嫩芽,向她汇报着这个喜讯。
白灵儿赶往过去一瞧,肥沃的土壤上,竟有几颗绿中带金的苗芽迎风招展,藤蔓与常见的药草没啥两样,但叶子却是金色,而且这金色可非同一般,用手碰碰,触感竟有些硬。
该不会是黄金吧?
白灵儿摇摇头,觉得自个儿有些异想天开。
“主人,这真的是金叶子啊。”白白一口咬住叶子,咯得牙齿生疼,呸呸两声后,才笑眯眯地说道。
“金叶子?”白灵儿急忙将嫩芽从它的爪子底下解救出来,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像。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摇钱树?”红红咕哝一句。
“诶?摇钱树?”白白双眼蹭地一亮,短短的尾巴立马摇晃起来,“主人,咱们干脆把剩下的种子都给种下,多浇些灵泉水,等过些日子就能收成啦。”
白灵儿再三确认后,才敢相信种出的真的是黄金!她美滋滋的捧着金叶子,笑得合不拢嘴。
但高兴后,她却发现摇钱树的种子只有不到三十粒,而且每一粒种下后,只能长出叶子,而且这些叶子在长熟后,一旦采摘下来,再不能持续生长。
“哎。”她惆怅的叹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凭空多出一笔黄金其实也挺不错的。
将余下的种子通通种下,灌过灵泉水,然后她才去了矿山那头,纯天然的铁矿堆积成小山包,只等人开凿挖掘,如此天然的矿石不仅可以炼制冷兵器,而且说不定里头还有丰富的矿产,例如水晶等矿物质,如果能把它们全都开发出来,做成配饰,收益绝对可观。
白灵儿没学过挖矿,她尝试用铁锹去铲矿石,但矿石硬度太强,根本铲不动,明明眼前放着一座金山,却想不出办法换成现银,这滋味让她实在是憋屈得很。
她这几天一直在空间里与矿山较劲,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却都不顶用,后来还是白白提醒她,也许这种矿石需要她的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才能采集,她这才恍然大悟。
灵泉空间与她的修为息息相关,若是她能将仙法提升,说不定就能想出办法开凿矿石。
虽说不能马上将矿石变作银子,但好歹让她看到了另一个商机。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东宫筹办的满月酒已到了日子。
清晨,浓雾渐散,王氏大清早就捧着一件刚做好的衣裳把白灵儿唤醒,让她试穿。
“上回十王爷送来的云锦还有剩的,我用来做了这件裙子,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她催促着白灵儿更换衣物,若是不合适还能再做更改。
“娘做得怎么都好看。”白灵儿很是嘴甜,笑吟吟说着好话。
“你就会哄娘开心。”王氏心里高兴得很,可嘴上却不愿承认。
“我说的是实话嘛。”白灵儿撅着嘴撒娇,把王氏逗得眉开眼笑。
换上新衣服后,她平举双手在王氏跟前晃了一圈。
“倒是合身,你最近长高了些,以前的衣物都得换了,过两天娘再给你多做几件。”王氏一边替她整理衣襟,一边说道。
这一年,白灵儿的身高蹿高了不少,看着都与王氏差不多高了。
“你刚出生的时候啊,就那么大一丁点,”王氏比划着白灵儿刚出生时娇小瘦弱的样子,“一眨眼,都快赶上娘了。”
能守着孩子长大,大抵是每个做母亲的最欣慰,亦是最自豪的事。
“是啊,以前总是娘照顾灵儿,今后啊,娘就等着享清福,让灵儿来照顾你。”白灵儿笑眯眯地说道,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是她最大的心愿。
王氏扑哧一声笑开了,她哪儿想过什么好日子,只要两个女儿能找到好归属,日子过得幸福,就够了。
“今儿太子请咱们去参加满月宴,你说送什么合适?我和你爹商量了好几天,还拿不定主意,往年镇上的街坊哪家办满月酒,大多是送些寻常的衣裳,要么是银镯子,可送给太子,会不会太寒酸?”王氏这几日没少为这事发愁,太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要是礼物送得不好,说不定会让女儿丢了面子,可她又不知道到底该送什么,眼看着晚上就要赴宴,礼物还没个着落,她心里怎能不着急?
白灵儿想了想,才道:“礼物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她想到要送什么了。
闻言,王氏这才放了心,女儿大了,心里的想法比她更妥善,她很放心把这事交给闺女来操办。
天色微沉,换上新衣裳的白祁耀等人在前厅等着莫长歌前来,白宝儿不停抚着衣摆,整理衣衫,深怕哪儿不合适,出丑于人前。
王氏连压箱底的嫁妆都给找了出来,在发髻上插上一支银步摇,脸上还抹了些胭脂。
“你看我这样穿行不行?妆会不会太艳了?”同样的话她已问过好几次,白祁耀耐心的点头,连称漂亮。
他们是本分的农民,这辈子没与达官贵胄打过交道,第一次出席,便是太子亲自操办的宴会,心里怎能不紧张?
“叩叩叩”,大门被人敲响,盛装打扮的一家子这才结伴出了门。
红彤的灯笼底下,莫长歌孤身一人站定在屋外,眉眼含笑,一席名贵锦缎,高贵、优雅,即使什么也不做,便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移不开眼。
“十王爷。”白灵儿笑着招手,同他打招呼。
她穿着王氏亲手缝制的海湖蓝长裙,宽袖窄腰,淡妆施面,艳如牡丹却又不失清丽,活脱脱一美人胚子。
莫长歌面上闪过一抹惊艳。
他见过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这副风情万种的样儿。
心跳不禁有些加快,竟看得失了神。
炽热的视线如同燎原火星,看得白灵儿面如火烧,四目相对,不知怎的,白灵儿脑子里蓦地闪过一句话:我见青山多妖娆,青山见我应如是。
两人间流淌的氛围,让周遭的王氏等人想开口,却又总有种无法插足的感觉。
“咳!”接收到岳母目光的刘孜,只能做那只出头的鸟,握拳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太过古怪的气氛。
莫长歌冲他投去一抹凌厉的眼刀,很是不悦他的破坏。
刘孜心里大喊冤枉,一边儿是岳母,一边儿是王爷,得罪哪一边,都讨不了好,讪笑两声后,才提醒道:“十王爷,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也是,诸位请。”莫长歌收回视线,脚下微微一转,走到白灵儿左侧。
王氏一看他这动作,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立马走到白灵儿右边,她可不能让十王爷接近灵儿!
王氏防狼似的戒备让莫长歌倍感无奈,关系还没水到渠成,就遭来未来岳母不喜,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儿吗?
为了表示重视,莫长歌这一路上对王氏可谓嘘寒问暖,关心她孕后的生活,宛如一个谦逊的晚辈,即便王氏对他的身份诸多忌讳,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郎是难得的好人,从各个方面都让人很难挑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