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寒气,只需要接触到皮上的伤口,便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入体内。你们可要好好的想一想,我为他诊治之时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处剑伤,他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伤他的人是谁?好好想一想。”
剑伤?
林熙何有这样的一道伤吗,可……是在哪儿受的伤啊?他们怎么没有一丝印象啊?
晚晴无奈地看向了晚空,晚空皱眉看向了晚真,晚真则摇着头。
到底是在哪儿呢?
不,别说是在哪儿受的伤,他们连林熙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造成手臂上的伤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啊!
“会不会是他遇见我们之前受的伤呀?”
晚真设想着,却立即得到了焚琴的否定:“不可能,那剑伤我看过,从愈合的情况来看,除开他在此昏睡的五天时间,正好就是他出事前一天的事情,而且是在晚上。”
晚上?
师兄妹三人是相互看着,一脸钦佩地看着默默喝茶中的焚琴。
神仙就是神仙,居然能知道林熙何的伤是晚上造成的。
当然,并不是此行的每个人都不知道。坐在晚晴身边的秋若水,在听到焚琴提及林熙何手臂上的伤势时,脸色瞬间发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加上焚琴现在又说出了具体的时间,她的反应更是强烈。
她的反应虽然很细微,没有被探讨中的玉虚宫的三位师兄妹发现,但却被一旁高深莫测的焚琴尽收眼底。
看着她,见她飘忽不定地眼神,见她坐立不安地模样,焚琴只是轻笑一声,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又拿起盘中的一颗青果,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行了,你们就别在这儿讨论瞎猜一通了,直接问问林熙何不就知道了吗?”
对哦!
“那……爹,熙何他现在……”
抬起手,一只黑蓝相见的大山雀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的手指上。
“告诉缡舞,让她将林熙何带过来,就说晚空他们过来了,我也正好有事要问问他。”
对大山雀说着,也不知道这大山雀是如何听懂了焚琴的话语,更不知道这只大山雀要如何去传递信息。在焚琴说完这句话时,它也从焚琴的手指上飞了起来,向后面的庭院飞去。不多时,缡舞便带着林熙何,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看着走来的林熙何,大家都急忙站了起来,唯独秋若水眼神恍惚。这一切,依旧没有被晚晴三人注意,依旧被焚琴尽收眼底,还有刚刚踏入剑室缡舞。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缡舞毕竟跟随在焚琴身边多年,看自己主人看秋若水的眼神,又联想到林熙何的情况,大致也就猜到是个什么情况。看了看身旁的林熙何,又看了看焚琴目光注意下的秋若水,轻步走到了焚琴的身边,待命。
至于焚琴,他依旧不言语,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秋若水表情上的细微变化。直到林熙何已经来到了身前,嘴角才勾勒起一丝意义不明地笑意,注意力才集中在走来的林熙何身上,看着他恭敬地向自己行礼,听他对自己说道:“焚琴前辈。”
“休息了好一会儿了,怎么样啦?现在感觉如何?如果有什么不适之处,要立即说出来。”
“已经好多了,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之处,多谢前辈关心。”
“感觉良好就不错,我们正好在说,关于这次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示意林熙何坐下,不要拘束,“林熙何,我也就直话直说了吧。在为你诊治之时我便发现,你会出现此症状,并非因为修习《雷部三诀》而产生不良影响——你,是遭人暗算,被人用上古神物所伤,而神物之上的阴寒之气入体,与你体内的真气产生冲突。”
“上古神器?阴寒之气?”
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地摇了摇头,继而将视线转移到了晚空的身上,不过……看他也和自己一样的表情,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只好抬头看着焚琴,“前辈所言……我真的不因为《雷部三诀》才……”
轻哼一声,说着:“你也不想一想,传授你《雷部三诀》的师父是何等身份,何等人物。既然他敢把《雷部三诀》传授给你,那他早就有考虑到这一点。林熙何,你信不过我没关系,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教授你这一切的师父,你是绝对不可能信不过他的才对啊。”
的确,师父为人他很清楚,如果没有确定自己有这个潜质和实力,他是不会将《雷部三诀》如此上层的内功心法传授给自己。不,别说是传授心法了,只怕,他绝对不会收自己为徒。
“那么……焚琴前辈可否告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上古神器,会有如此的阴寒气息?”
不急于回答,眼角的余光瞄了秋若水一眼,才说道:“舞浪。”
“舞浪?”
这是个怎样的神兵利器啊?还有如此的阴寒气息,该不会是……
林熙何与晚空很有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深吸一口气,难以接受地叫道:“水行剑!?”
“不错,水行剑·舞浪。”非常满意,所以笑了。接过缡舞递来的,剥好了皮的水果,焚琴接着说道:“好了,说归正题。林熙何,你遭人暗算,被人以水行剑所伤,导致阴寒入体,你会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么,你现在就回答我,告诉在关心你的大家,你手臂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造成的?”
“手臂上的伤?”
看林熙何这表情,就像自己都不知道受伤的事一般。
挽起衣袖,看着手臂上的那道伤口。虽然不深,也不是什么触目惊心,但那微微泛紫的伤痕却让人心中生寒。
这下手伤人的家伙,也真的是太不入流了吧,不过……这么明显的痕迹,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还一直误以为林熙何是因为修习了《雷部三诀》才……
太丢脸了!!
看着他们三个低埋下的头,焚琴笑而不语。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为了这样的事感到惭愧。修仙问道才是他们的本职,而且那些所谓巫术蛊毒本就不是他们该接触的(虽说这次不是因为巫术蛊毒),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干嘛要为了这点小事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呀。
而林熙何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伤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怎么造成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失忆了吗?还是……
完全想不起来。
再看秋若水,一双手紧紧地握着茶杯,不住地颤抖着。那样子,恨不得将茶杯捏碎,由始至终,她都低埋着头,不说话。大概是感觉到了来至焚琴的目光,她才抬眼看了看,却在对上焚琴眼眸的那一刻,心里一惊,手中的茶杯险些握不住,又低下了头。
果然如此啊!
看着大家此刻各异的表情反应,焚琴心里的答案完全可以肯定了。撇了一眼身边的缡舞,微微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焚琴的吩咐,缡舞转身离开了剑室,不知去往了何处。而焚琴也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时间也不早了,晚空,你是不是该押着他们两个回去啦?我可记得你师父说过,今天你要以玉虚宫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去面见来访的,各大修仙门派的长老。”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天啊,如果不是焚琴前辈提起,自己是真的,完全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早在一个月前就得到消息,说今天,天下各大修仙门派的长老将会齐聚玉虚宫,好像是为了百年前所出现在人世眼中的,羲皇圣城的事而来。不管是什么,总之他这个玉虚宫的首席大弟子是要随掌门去面见各位长老,接见来访的客人。
可这一个月里,他却经历了玉玄子的来袭,又和晚真下山,结识了林熙何,如果不是因为林熙何的事情,他估计现在还在前往长安的途中。总之就是一句话:他是完全将此事给忘记了!
“那你还不回去做准备,作为玉虚宫的大弟子,不可以这么失礼。”
“知道了,那……焚琴前辈,我们就先行告辞了。”不由分说地将晚晴和晚真拖了出去。
“你们呢?”看向了还在研究自己手臂伤势的林熙何,和坐立不安的秋若水,“也跟他们去看看吧,剑冢冷清且无聊至极,很闷的。”
“当然好啊。”
终于不用继续呆在这儿了,秋若水自然是逃出了剑冢。而林熙何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焚琴,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便闻焚琴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完全知道。而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放下这一切,去和他们玩吧。晚一点儿,你再回剑冢来找我吧。”
“那……好吧,我晚点再来打扰前辈。”
无奈,只能对焚琴拱手行礼,也走出了剑室。临走前,还和去而复返的缡舞打了声招呼。
看了看林熙何的背影,缡舞撇着嘴,回到了焚琴的身边,但目光依旧在林熙何离去时的方向,很不高兴地问着:“殿下,你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时机未到,还不能说出来。”吃着水果,焚琴又搬出如此老套的说辞。知道自己这么说,缡舞不会追问,也不敢,便站起身来伸着懒腰,“缡舞,我累了,你去看着林熙何吧。”
“是。”
应声刚要离去,身后又闻焚琴道:“你暂且不要回朱雀门了,解除身上的封印呆在林熙何身边一段时间,保护他吧。”
“啊?”
对这样的命令还不是很明白,可回身去看,焚琴已经离开了剑室。只好低头,看着被右手手指抚摸过的,左手手腕上的一圈诡异的图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