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古地,有这个能力。”夕雾也说话了,侧目看着幽半鸳,“昆仑不仅是沟通天界之处,还有鸿蒙古地。你难道忘了,羲皇圣城就在鸿蒙古地?”
“可伏羲……”
“河图与洛书,如今可在伏羲之手,凭此二物,自然有那个能力。况且,羲皇圣城不只是住着伏羲和他麾下的血族神裔,还有盘古圣灵,那才是谁也招惹不起的存在。”
这边夕雾刚说完,白泽立即接上:“半鸳长老似乎已被愤怒冲昏头脑了,竟然忘记,昆仑,也是那家伙的故地。”
的确啊,正如白泽所言,一听说那家伙被某种神秘力量从锁妖塔中释放出去,他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也就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所思所想,唯有如何将其抓回。
“既然如此……”
依旧不让幽半鸳把话说完,来到他面前的炎樱诡异地笑着,身体微微向前倾,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在幽半鸳的耳边轻语。虽说是轻语,但所说的话语,还是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道:“既然如此,这种小事……还是让我去处理好了,半鸳长老就不要分心,以免彻底乱了心智。幽家的一些事,对现在的你来说,才是重点吧?”
“你都知道了?”
眉头一皱,斜目望向了炎樱,可炎樱却依旧是这副诡异地笑容:“半鸳长老这么大的动静,我不想知道也难啊。不过,你放心,我炎樱绝对不会……是不敢来干涉你的事。如有需要炎樱效劳的,长老吩咐一声便是,炎樱随传随到。”
一听这话,幽半鸳笑了,但这笑声,却让在场之人皆不寒而栗。他……他又想做什么?
“我只是一个长老,可没有权利,对你这位真正掌控了幽家大权的炎樱大人,下达命令。不过,我现在还真想问一问,炎樱大人要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有那个罪人?”
炎樱笑而不语,或许是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幽半鸳的问题。总之,眼下的气氛是非常的不佳,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狻猊见此情况,也有些慌乱了,看了看幽半鸳的诡笑,又看了看炎樱渐渐犯难的脸色。也不知道出于何目的,他突然起身说道:“半鸳,你就让炎樱先去昆仑探查一下吧,也好确认我们的猜测是否属实。”
幽半鸳不说任何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狻猊。或许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狻猊微微闭眼,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想阻止你。但现在,请你听我一言可好?”视线又扫过在场的三位长老,“炎樱刚才提到的事,我也知道。既然你们已经把事情闹开了,还闹得如此大,那就请你们把这件事做到底,昆仑那边……就暂时交给炎樱负责吧。”
见幽半鸳依旧不说话,狻猊才吞吞吐吐地说着:“半鸳,我知道你恨他,可他也是那么的恨你,他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眼下,他是离开了锁妖塔,下落不明。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放下这一切,尤其是你。相信我,一切以大局,以幽家为重,他迟早会找上门来,你还怕自己没有机会见到他,和他清算欠下的血债吗?”
瞄了一眼狻猊,依旧不说话。
“说的也是。”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轻描淡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幽半鸳微微闭上了眼:“那混蛋身上所欠下的血债,我会一笔一笔的讨算清楚。”
话虽如此,可猛然一转身,一道金银相交的光芒,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随着沉闷的岩石破裂声,人们才看清——银光,是寒光闪闪的刀刃,金光,是盘绕在刀身的九只金乌。
宛如陌刀,但又绝对不是陌刀的轻眉长刀,击碎了幽半鸳脚边,如黑曜石般的地板,直入地下。看着这长刀,狻猊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想说出来,只好不住地深呼吸,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长老……”
看着这长刀,夕雾和霜千琴也是一脸地恐慌,可看着幽半鸳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
不明其中所隐含意义的幽傲言与幽云封,只有看着彼此的份,是一句话也说不上。眼下这种情况,又一句也问不出来。
手,紧紧地握着刀柄,轻轻将长刀拔出,横在胸前打量起来,逆光下,幽半鸳……不,那完全是一个嗜血的狂魔,诡异地笑着,还说出:“我这月戎刀……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的怪异话语。
“半鸳……长老……”
这样的画面……在炎樱的眼中,这样的画面,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便可说清,可形容。
手腕一转,寒光划过,割断了殿堂悬挂着的纱缦。炎樱只觉周身一凉,月戎刀便抵在了自己的咽喉,态度异常阴沉地说着:“炎樱大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好听你亲口保证。此去昆仑,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这是一个长老,对掌控实权的大人该说的话,该有的态度吗?
很显然,这样的状况让幽傲言和幽云封心里皆是一惊,吓得他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却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只好互看一眼后,纷纷看向了幽半鸳。
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谁?在这个家,有着怎样超乎常人想像的……真实地位?
苦笑着,看了看抵在咽喉的月戎刀。根本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是自然,半鸳长老要的东西,谁敢和你争啊?炎樱办事还是有分寸的,还请长老收起这月戎刀,被它所伤,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对妖族来说,也是致命的。”
“知道就好,炎樱大人此去昆仑必然要好好地玩上一阵。不过,玩归玩,炎樱大人别玩得忘记,对我的保证哦。在场之人皆是见证,如若玩过火,我可不会客气哦。”收回月戎刀,向已经被吓得瘫坐在金乌椅上的狻猊行一礼,转身便向殿外走去,“那我就等待炎樱大人的消息了。”
一见幽半鸳往外走,加上被刚才那样的一幕所惊,幽傲言与幽云封是早已忘记来此的缘由,也没有询问,立即向狻猊行礼后,向幽半鸳离去的方向追去。
比起什么昆仑,锁妖塔的,对他们这两位长老来说,和幽半鸳商议那件已经闹到狻猊大人耳中,足可改变幽家如今格局的大事,才是主要。
“半鸳!你等等!”
前脚刚踏出殿堂的金饰大门,后脚便被夕雾叫住了。看着尾随夕雾急急匆匆走出来的幽傲言和幽云封,他居然还有心情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夕雾先生就这样离开,狻猊大人可是会生气的。”
“半鸳……”
不给夕雾任何说话地机会,就像知道夕雾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又不想继续那话题,便道:“对了,夕雾先生前几日带回幽家的那个少年,情况如何啦?如有什么需要半鸳帮忙之处,开口便是。”
“半鸳,你先听我……”
“对了,前几日我请夕雾先生帮我配制的药呢?还没……”
“幽半鸳!你到底在回避什么?既然敢在我们面前拿出月戎刀,就不要后悔!”忍无可忍地怒吼道,也将身旁的幽傲言和幽云封吓得不轻。虽说两人进入幽家的时间相差甚远,但这夕雾先生在幽家却……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愤怒的夕雾先生。
“后悔?”一声冷笑,幽半鸳低了头,长发虽掩去他的面目表情,但身体的颤抖,却不住地颤抖,看在幽傲言眼中难免惊惧。
相识三年,造就了“幽家的黑白无常”的名声,但幽半鸳何时有过这样的表现?今天怎么因为夕雾先生的一句话就……
“舅舅,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何时后悔过?”
舅舅?!
瞪大了双眼,在夕雾先生和幽半鸳之间来回扫视。
不……不会吧,半鸳和夕雾先生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
抬起头,看着夕雾,那只金色的眼眸,竟有鲜红的液体从眼角流出,顺着俊秀的脸颊滑下。
血泪!
“半鸳,你……”
半鸳的身上,可是有着怎样的仇恨啊?
血泪滴落在他洁白的衣襟上,开出绚烂的花朵。
“如果说真要后悔……皇宫被攻下时,我没有死去。”
半……半鸳……
“舅舅应该很清楚,这么多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国仇家恨,压得我快喘不过气,可我只能以大局为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说到此,他又苦笑着低下了头:“我答应过他,一定会活下去,保护好皇室这最后一条血脉,直到找到帝俊琴心,复兴妖族荣耀。你知道,我刚才下了多大的决心,忍受了多大的……才同意让炎樱先行前往昆仑的话?”
“半鸳……”
轻声叹息:“舅舅,我累了,我早就累了。可又没有办法放下这一切,我有属于我的使命,不得不撑到现在。”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又何尝没有想过。”
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夜没睡,我想先回房休息。如果狻猊大人那里没什么事,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转身,看着身旁一脸担忧的幽傲言,“云封之前所说的清单,麻烦你去清查一下吧。我累了,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如果未澜和归雁回来了,你让他们去一趟玉龙山庄,他们知道怎么做。”
“好,我知道了。”
眼下还能再说什么?只有点头同意。
“等一下!”
刚要离去,又被夕雾叫住。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着什么,幽傲言和幽云封根本听不见。
说完了,见幽半鸳若有所思地走来,刚开口准备说话,却见他突然转身,推开了殿堂的大门。
这……又是怎么啦?
急忙跟上去。
“半鸳长老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至于殿堂内,还在商议事情的人,皆被幽半鸳吓了一跳。加上刚才那样的事情,炎樱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急于说话,而是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狻猊,问询道:“当年被我父亲,以军法处置,关押在锁妖塔中的副将苍以……可还在?”
很显然,这样的问题,应该是问常年在锁妖塔中的炎樱大人,而不是狻猊大人。可他看着狻猊大人问询,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意思是……”
试探性地询问,很明显的一个答案,却不敢说出口。瞄了炎樱一眼,示意他赶紧回答。
“你说苍以将军啊?他当然还活着了。他被关押在第七层,我常常去找他,和他聊天什么的。”说到此,炎樱又有些犹豫了,“苍以将军说,他从未怨恨过你的父亲,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只是关押在锁妖塔中算轻的了。还说,如果有机会离开锁妖塔,他一定会去找巫族寻仇。”
“那就释放苍以吧,不过,得让他直接来见我。寻仇,他找错了方向,我们真正的仇人可不是巫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