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前朝昭月国的九王爷宇文渊，和当时的江湖第二高手月见冰？”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显然不是林熙何，更不可能是此事根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聆琴。声音很熟悉，所以林熙何震惊之余，绝大多数的还是喜悦——毕竟自己的心里，还是很担心他的情况。
急忙回头，可当身后的那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眼眸时，原本的喜悦神色，在瞬间消失了。
就在距离他们现在所处位子的不远处，那个向他们走来的人影，不是从玄灵武殿上跳下去后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晚空，还能有谁？不过，现在的晚空……真的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晚空，完全是判若两人。
大概是落入了东海之中，此刻的晚空全身都湿透了，披散的头发还有水珠在不断地滴落。那一身黑色的长袍，被海水浸湿后，显得很重，完全就是有一个累赘，给人的感觉，是几乎压的晚空喘不过气来。
“晚空？”
这……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晚空吗？
就连林熙何都不由地发出了质疑。
看着他，睁着一双明显哭过而肿的通红的眼睛，活脱脱是一副被尾随他跳下玄灵武殿的鬼车，强X了的表情啊！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想到鬼车，那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给自己就留下个这样的印象。
不是都说了么，在金陵城的时候，自己就被太子长琴的影护卫，秘密带去了魔界，留在缡舞视线里，留在大家视线里的那个“林熙何”，也是太子长琴的影护卫之一，楼璨。他是奉太子长琴之命，幻化成自己的模样，让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一直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也因此，之前和鬼车在洛阳城交手的那个“林熙何”，其实是楼璨，晚空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林熙何”会打伤鬼车那位妖圣了。至于林熙何第一次见到鬼车，自然是在玄灵武殿之上了，而鬼车对晚空所做出的种种表现，也就让林熙何认定了，那个鬼车对晚空有那层意思。
话题扯远了，说归正题。
看着晚空如此的模样，林熙何看在眼里，心里是不自觉地发毛，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一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观现状，还是什么都不要说，静静地看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其实，林熙何还是生怕一句话说错，引来了晚空的怒意，被他给灭了。
幸好，晚空的表情虽然是可怕的，但还不至于心智也变得可怕了。在他走到林熙何的身旁时，歉意地对他一笑，说道：“对不起，熙何，我一定让你担心了。”
“这还用得着你说？！”
习惯性，这完全是处于习惯性的回答。林熙何对着晚空就是没好气的说着，语毕，也不忘对这晚空翻了一下白眼。可是在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后怕的感觉才慢慢升起来。
不会有事吧？
翻出的白眼，立即收回来，可是看见的依旧是晚空歉意的笑容，心里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还好没事，都要被吓死了。
对林熙何又是一笑后，晚空收起了对这位生死之交的好态度，继而转向了凌虚真人。迈出沉重地脚步，向凌虚真人缓慢地靠近，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着：“凌虚真人，好久不见了。”
轻吐一口气，凌虚真人也双手抱怀，一副老熟人的模样对晚空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我记得上一次见你，你还只是个孩子，跟随在天锁的身边。”说道此，凌虚真人不忘向四周张望起来，“说到天锁，怎么没看见他啊？”
天锁……
一听到这个名字，晚空停下了脚步，是沉默地低下了头，林熙何则是担心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地埋怨起凌虚真人来：你这个真人是怎么搞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你们这些道号后来带个“真人”的家伙，是不是都这一副德行啊？
“晚空，你还好吧？”
急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埋怨地眼神也随即投向了凌虚真人。
大概是因为在海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晚空的手都是异常的冰冷。颤抖着，紧紧地握住了林熙何的手，只因他那宽大的衣袖所遮掩，否则就这样的一幕看大家看见，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晚空？”
刚接触到他冰冷的肌肤时，林熙何是一惊，只能猛然回头看着依旧低埋着头的晚空。想从他的手中立即抽出自己被他紧握的手，可是却感觉到了他的颤抖，这样的举动也就打消了。
轻唤着，犹豫中，林熙何也就握紧了晚空的手，希望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对他的安慰，希望他不要如此的害怕。
不过，他在害怕什么？天锁真人么？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晚空终于放开了林熙何的手，也抬头看向了凌虚真人。话语还算坚持地说着：“凌虚真人，还是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吗？你刚才所说的那两个被海浪带来祖洲的人，可就是前朝昭月国的九王爷，和当时江湖的第二高手月见冰？”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轻笑着，凌虚真人又抬头看了看天际。还是那副模样，看来玄灵武殿的坠落，因为聆琴的离开，被延迟了呢。
这不是正好吗？正好可以把某些事情告诉他们，趁聆琴给了自己时间，把他们想知道，而自己又恰好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
就比如眼下，晚空对自己所提出的疑问，就是自己所知道。
“宇文渊，月见冰，还有……天锁真人……”晚空声音颤抖，略带哭声地继续说着：“据我所知，百年前，在羲皇圣城现世之前，这三人之间便产生了为世间所不容的，那些感情上的纠葛。”
“的确如此。”凌虚真人也不否认，点头示意晚空所说的那些事，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过的，可是那份感情上的纠葛，却是连他凌虚真人都没想到，会延续到如今。
“百年前，在羲皇圣城现世之前，只有昭月，奕鸿和南源三个国家，其中昭月的实力和势力最大。昭月国姓宇文，最后的一位皇帝名为宇文述学，其胞弟便是九王爷宇文渊，和十一王爷宇文广庆。”
见聆琴以唇语对自己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有我在此，那玄灵武殿便不会落下来。但我只保证，在你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之前。”
有了这一份的保障，凌虚真人才能放心大胆地，对晚空回忆起曾经的那些事。
关于前朝，自己知道的的确不比他凌虚真人少，但是事关自己的前世，那可就真的要好好地听一听了，看凌虚真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九王爷本在出生之前，就被自己的父亲赐予了‘瑾曦’之名。却不料，在他出生后，大家在他的胸口上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像‘渊’字的胎记。”
说到此，晚空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而他的这一动作也看在凌虚真人的眼中，明白在他的心里——那个所谓胎记的朱红色印记，依旧还在他的身上，即便是经历了轮回转世，那个字依旧存在。
虽说胎记会跟随一个人轮回转世，且永远不会改变，但是他这个似乎……不太寻常。
一面注意这晚空表情上的变化，一面继续着他的话语：“就因为这个‘渊’字，九王爷才会在他的父母一番争论，在司天监和司天少监连续数日的观星占卜之后，才最终决定以‘宇文渊’命名。”
“还是宇文渊好听，感觉上才像个男孩子的名字。至于那个什么宇文瑾曦的……男孩子也叫瑾曦？”
说话的不是晚空，也不是林熙何，而是从站立状态改为……嗯，聆琴现在所坐着的那张，悬浮在半空的鸟型金椅，是从哪儿来的？不过重点不是这张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怪异椅子上，而是说出这话的人，正是聆琴。
斜坐在悬浮的金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支撑着自己身体全部的重量。因金椅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所以聆琴也就处于离地的状态。那身轻纱垂挂，被风扬起。
挂面？
对自己的第一反应，林熙何差一点就笑了起来，还好忍住了，否则又要被询问一大堆，然后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只是看了聆琴一眼，晚空只是对他轻笑着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凌虚真人：“说说重点好吗？你现在说的这些，和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
嘴都说干了，可是眼下哪里还有喝水的时间，别说是时间了，就连能喝的水都没有！
没办法了，只好硬撑着了。便继续说着：“宇文渊不是还有个胞弟，叫宇文广庆吗？他是昭月的十一王爷，也是最小的王爷。宇文渊八岁那年，他们的父亲便驾崩了，大哥宇文述学登基王位，而小弟却拜师当时的第一高手苍雪侯，被苍雪侯带回了如今南诏的点苍山。宇文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月见冰。”
“月见冰……”
重复着这个名字，已经不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对自己来说，这明明是个很陌生的名字。
手不由地抚上了额头：“那么……月遗剑又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月见冰，出现在自己记忆力最多的名字，就是这个月遗剑了。他有是谁？
“月遗剑就是宇文渊，只不过，那是九王爷失忆之后的名字。”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尽是被顾长歌带走的司空羽。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三师父？？”
眨巴眨巴眼睛，根本没想到会是自己的三师父，林熙何有些茫然了。但是又想起，就在不久前，在玄灵武殿上，三师父和天锁真人的那些对话，也就明白过来。三师父也是过来人，肯定比凌虚真人更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