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我做了什么吗?
看着那在水中艰难地拉扯着缠在身上的水草,吃力地向岸边走来的林熙何,脑中顿时又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思绪也不是自己的。手一抬,只觉得全身的灵力流向指尖,汇聚成一点。随着手指地划过,那些纠缠在林熙何身上的水草,永远也无法纠缠他人了。
这……
看着那从自己身上断裂,纷纷掉落回水中的水草,林熙何下意识地双手并用,查看起来,不知自己的身体可有受伤。
这是什么能力啊?太……太邪门了吧……
对于自己的动作,晚空也是一脸的茫然,根本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看着自己的手指,阵阵地出神。
这倒好,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边,总之都是在为刚才的那一幕惊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做为当事人的晚空都说不上来,就别指望林熙何能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乎,两人都沉默了,都各自想着各自的疑问。直到一阵风吹过,依旧呆在水里的林熙何是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两人这才回过神来。互看一眼彼此后,晚空急忙向他伸出了手:“赶紧地,快些上来。”
虽说现在已经入了夏季,可以即便是初夏的午后,还是会因为风的吹过,而出现些许的寒意,就更别说是在水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的林熙何。即便习武之人身子骨比其他人要硬朗很多,可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没有丝毫的犹豫,况且他也真的不想在这水里待下去了。一见晚空将手伸向了他,林熙何是急忙抓住,让晚空将他拉上了岸。
“熙何,你还好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好到哪儿去啊?”没好气地说着,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行了,必须把这身衣服给换下来,否则非着凉不可。
“这几天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老是和水牵扯上关系啊?”
嘴里嘀咕着,拧去衣服上多余的水,一回想自己这几天来的遭遇,便总结出一条——和水的关系,还真的不是一般化的密切。
在魔界接受三师父考验,那就别再说了,那可真的是自己的伤心处啊!整场考验,几乎都是在水里完成的,都快憋死了。不过痛苦之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处的,至少在水中能活动自如,比起别人而言,存活下去的几率也增加了不少。然后,然后就是在东海里,再接下来就是这里,被晚空莫名其妙地扔了进去。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望向了晚空,那眼神,看的晚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干嘛把我扔进去啊?”
吸着鼻子,拉长了一张脸,整副本人凌虐了一般的表情,带着哭腔责问着脑中一片空白的晚空。对于自己做过什么,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
你别问我啊,我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把你给扔进了水池里。
看着他那一副为难地表情,林熙何也就不想继续为难他。伸手拍了拍晚空的肩,然后指了指晚空的厢房:“你房里应该有我穿的衣服吧。”再不把衣服换了,真的会着凉的。
“嗯。”
还能说什么?只有连连点头,将他让进了屋。随着房门的关上,晚空略显疲惫地倚栏而坐,看着那一池的水,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记得自己站在这里回想着前世和月见冰的种种,怎么就把林熙何给扔进了水里?还有那切断水草的能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是越想越多,越理越乱。
可就在这烦躁不安之际,听见了脚步声的靠近。
“谁?”
出于本能的警觉反应,晚空急忙站起身来,在转身的同时,有一道风刃迅速在指尖形成,快速地向那个靠近的人斩去,根本没有看清楚是谁。
“呀啊——”
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也使得晚空脸色瞬间三变。脚尖轻点,跃到了水池的另一边,那个向自己靠近,根本就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自己所祭出的风刃袭击的人。
假山一转弯,便见秋若水跌坐在地上,手臂被鬼车拉着,而在他们的身旁,一块巨大的假山岩石已经被很整齐的切成了两段。看这画面,很容易便能领会到,这应该是自己的那个风刃准确无误地袭向了秋若水,幸得鬼车在此,及时将她拉开,被那风刃击中的才是这假山岩石。否者,现在倒在这里,被切割成两段的,就是秋若水。
“若水,没事吧?”
看着询问着自己的晚空,秋若水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了一丝委屈,眼泪包不住了,断了线的流下:“晚空,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把熙何扔进水池,现在又差点杀了我!”
“我……”
该如何是好?
道歉?可目前的形式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谅解吧?
或许吧,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测而已。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晚空只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鬼车的身上,试着去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
将秋若水拉起来便不再理会这江湖的第一美人,而是饶有兴趣地走向了晚空,那样的眼神,看在秋若水的眼中……不由地背脊发凉。
他……他们该不会……这家伙不会真的对晚空有……那种意思吧?
刚想到这里,便看见鬼车伸手掐住了晚空的脖子。如果光是这样,她一定会大叫“杀人了”,可是……鬼车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就此打住,只因鬼车在掐住晚空脖子后,迫使他抬头看向了自己。直视着晚空的眼眸,笑了:“你似乎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不知那里面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不会吧?!他们该不会是……
一挥手,毫不留情地将鬼车掐住自己的手打开,什么话都没有说,便高举起了手。却在此刻,被鬼车抓住了手腕,集中在手指尖的灵力就此散去。
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在秋若水面前,用那极度暧昧的嗓音对晚空说道:“这么容易就生气了,看来是真的想起曾经的那些事,也想起了我。”
轻哼着,嘲笑起鬼车的自恋行为。
他是谁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可能想起他鬼车来。今生不会,前世没有,永远都不要想起月见冰之外的其他人!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
“谁会想起你来啊!”
试图将鬼车紧握着自己的手甩开,可力气根本就比不过这位洪荒妖圣,越是想摆脱他,就越是被他抓的紧。直到手腕上都出现了红色的手印,鬼车依旧没有要放开晚空的意思。这可极坏了一旁的秋若水,急得直跳脚,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说打吧,就凭自己这样的,能打得过洪荒的妖圣吗?晚空那么厉害的修仙弟子,在他的面前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婴孩一般,就更别提是自己了。你说找人来,那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啊,就自己所认识的人中……好像师父能救晚空。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她把师父找来,晚空早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该如何是好?
纠结着,却听见林熙何的声音在院落之中响起:“不想死就给我放开晚空!”
给我……
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是那么的奇怪……
皱眉不解,却见林熙何手持飞来的天残,向鬼车抓住晚空的手劈落。就算只能这么做,才能分开他们,那也要给晚空保留个全的。鬼车嘛……是死是活,都与他毫无关系。
“熙何?”
对于林熙何的反应,谁也没有料想到。眼看着向自己劈落的天残,鬼车原本还是蛮不在乎的一笑,可是当天残逼近,他感受到了来至天残的杀戮气息,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操控得住。为了自身的安全,放开晚空的同时,在他的身上用力一推。天残劈落,却是空,鬼车淡然地往后飘去,没错,就是飘的。至于晚空,如果没有身后的大树,他就要跌入水池。
“没事吧?”这边开口询问着晚空的情况,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而是手持天残,剑尖指向了鬼车的眉心,对着还呆在鬼车身边的秋若水叫道:“若水,你先离开,有事我叫你。”
“哦。”
只好点了点头,不放心地看着对峙之中的三人,退出了院落,只留下院落中的三人,在风中看着彼此,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有没有一盏茶的时间,沉默才被鬼车打断,说道:“走吧,该去完成你们的约定了。”
“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付出的带价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说走就走的啊。”敢对他鬼车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除了记忆之中的羽幽,这林熙何还是第二个。
不怕死的人,真的有趣很多。
“你们什么都别多问了,只需要随我走一趟,到了哪里,自然有人告诉你们,要做什么的。”
什么?还有别的人……是妖族才对。能让鬼车这样心甘情愿做事的,看来那妖族的地位还不低。
会是谁呢?
妖族的王是帝俊,帝俊之下的是东皇太一……能让妖圣这样心甘情愿做事的,除了这两位在洪荒神话中,死于巫妖之战的妖族两位帝王,还能有人?
又是对看了彼此一眼,林熙何向鬼车迈出了一步。
“还有什么疑问?”
“让我们走是没问题,可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能说说吗?让我们的心里也有个谱,自己将会被你带去什么地方。”
听这话说得头头是道的,还真的没有反驳的理由。算了,反正迟早都是要让他们所知晓的,还是告诉他们吧。
轻咳一声,鬼车是一本正经地说了两个字。没有错,就两个字,是震撼人心,也是让疑惑更加深了的两个字——“蜀山”。
蜀山?!
一听到这个地名,无论是修仙问道十余年的晚空,还是刚踏上这条道路的林熙何,都是脸色一沉,看向了彼此。
不过,两人所想的,却完全不一样。因为,晚空是知道鬼车所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什么,知道其中所隐含的危险性有多么的高,他一直没有告诉林熙何真实的情况,也是因为这个。至于林熙何,他所想的自然是没有料想到,鬼车所提出的要求会和蜀山有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