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君墨儿将搬家时间改到了明天,但是看着各种整理好的东西君墨儿就觉得莫名的毛躁。
蓝冉没什么亲人,所以在解刨之后如果没进展的话,过几天就会火化。据说他在德克萨斯有一个女友,已经坐飞机立刻向天海赶来了。
温泽光敲了下门,走进君墨儿的房间,还端着一杯果汁:“你没吃晚餐,多少喝一点东西吧。”
君墨儿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了橙汁:“泽光哥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温泽光将君墨儿乱糟糟的头发理好,“明天你就要搬走了,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吗?”
君墨儿给温泽光挪了个地方,示意他坐下来。
温泽光就坐在了床边,似乎在踌躇着什么:“影,这一个月对你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偶尔软弱一会也没什么。”
“以前我一直都是靠肖雍权,现在我离开他竟然什么都做不好。”君墨儿自嘲着耸了耸肩,眼中尽是疲惫,“我真不该叫蓝冉来天海,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不,我知道你是想原谅他。”温泽光揽过了君墨儿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以前我们也惩罚过很多人,但蓝冉可以说是最善良的一个了,所以你让他回来了。而且你也帮到他了,他是作为一个好人甚至一个英雄离开的,而不是作为一个小人。”
“做小人他至少能活着。”君墨儿扯扯嘴角,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便揉了揉,“反正我是不会为做个好人丢掉性命的。”
“他值得被你记住,但现在也先向前看吧。”温泽光温柔地劝解着,“你现在很危险,不知道阮文一这次是不是被逼急了,一定万事小心。”
“我想毁了它。”君墨儿低着头,有些迟疑地说道。
温泽光并没反应过来君墨儿说的是什么,微微蹙了下眉:“你想毁什么?”
“KEY OF CAIN。”君墨儿抬起头,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该隐之钥是君墨儿和祁蒲两个人一起做出来的,当时君墨儿只是突发奇想,于是祁蒲给了她一些建议,本没想能够成功,但她坚持了下来。这个东西对君墨儿来说并不是用来犯罪的工具,而是她的荣耀。
君墨儿自然舍不得,但现在已经因为这个东西死了人,所以毁掉的话,也许能结束一切。
“不,它对你的意义很重要,你不能就这样放弃它。”温泽光摇着头,也摇着君墨儿的肩膀想让她清醒下来。
君墨儿咬了咬唇,按住了温泽光的手,然后把差点洒掉的橙汁放到床头桌上:“它只是一件工具而已,还是会让人做坏事的工具。它消失了或许更好。”
温泽光却依旧皱着眉叹气:“你说过了,它是工具,既然是工具就不存在主观的好坏。就像武器一样,它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也保护了许多人的性命。该隐之钥的作用取决于使用者的好坏,它也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君墨儿望着天花板,愁闷地倒在了床上:“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它,不过我的确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地将它保管起来了。”
“过几天我可以让青带着东西去趟瑞士,总比你天天带在身上好。”温泽光说着就要给青打电话,却被君墨儿阻止。
今天的时候,她是笃定那些人会追蓝冉才让蓝冉拿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其实该隐之钥就被她放在了温泽光家,而且一般的私家侦探之类还没办法把东西闯进温泽光的别墅。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走了步险棋。
“怎么了?”温泽光见君墨儿按住自己的手,疑惑地挑起眉,“青最近没什么工作,而且之前也去过许多次了。”
“不行,现在不能有人离开天海。阮文一威胁了我,和我有关系的都有危险,单独出行岂不是给他送人头。”君墨儿抱着枕头蜷缩起来。
“那我叫武去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温泽光安慰了下君墨儿,便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晚安。”君墨儿敷衍般挥了挥手,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肖雍权到现在也一直坐在书房里,现在的阮文一比之前似乎要危险的多,但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更让他担心的就是君墨儿,现在的君墨儿也比之前危险的多。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对害死自己骨肉的人,千刀万剐都不足泄愤。
犹豫了许久,肖雍权还是将君墨儿的号码拨了出去。
“你找我干什么。”君墨儿没多久就接听了,她还在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么。
“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肖雍权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并说不出口。或许别人会去安慰君墨儿,但他做不到。因为作为一个准爸爸,他了解君墨儿的恨,也了解那是几句安慰根本无法弥补的。
今夜无法安眠的,还有欧阳少恭。
“你不是只让我去试探一下君墨儿吗,为什么要杀人!”欧阳少恭拿着手机,不停地在客厅中踱步。
另一边阮文一却悠闲地享受着音乐和红酒,至于白天的事情,早已麻木了,甚至能被他当做娱乐。
“安心啦,小欧阳。有我罩着你呢。”阮文一的声音令人非常不舒服,还带着一股调笑的味道。
欧阳少恭倒是早就习惯了阮文一这样戏弄他,也不理会:“你又骗我,又拉我下水!这回我不会再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你想怎么办呢?”阮文一忍不住笑起来,“就算是肖雍权,都不敢对外承认肖岩峰和我有关系,你又能做什么?”
“我才不是肖岩峰那个孬种,正人会揭发我们的合作,我会把所有事都扛下来。到时候天信就不会有事了,我也可以摆脱掉你。”欧阳少恭冷哼一声攥紧了拳头,他现在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阮文一不屑一顾地啧啧两声:“揭发合作对我可没半点伤害。”
“我根本没想过能伤害到你,只要你不会再威胁到公司和正人就好了。”欧阳少恭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很清楚阮文一是怎样的人,也清楚如果被他一步一步诱惑,只会做错的越来越多,最后什么都落不到。
阮文一无奈地叹气,将红酒杯放到桌子上:“你非要我用你弟弟威胁你不可吗?”
欧阳少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吼:“你要对正人做什么!”
“如果你不好好按我说的去做,我会让你看着欧阳正人死。而且是慢慢的死。”阮文一的语气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冷了下来。只要没有耐心的时候,他就不大喜欢再彬彬有礼地和人闲聊了。
欧阳少恭重重地坐到办公椅上,捂着自己的脸,久久无言:“……好,只要你不伤害正人,我都答应你。”
阮文一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将手机狠狠地砸向桌角,直到它完全毁掉才随手一扔。
“老头子你最近难道心情不好吗?”阮风坐在室内的吧台上,手里举着杯酒精饮料。
“怎么会不好呢,会长要结婚了啊,这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阮文一重新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杜松子递到阮风面前,“你也快成年了,喝点成年人的美味吧。”
阮风撇了撇嘴:“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小叔要娶狄依依了吗,你想结婚就赶紧找一个啊。还是你喜欢狄依依?”
“算了,你还是不明白啊。”阮文一将杯子放到阮风手边,便想要转身离开。
阮风看着阮文一的背影,淡棕色的眸子微动:“我怎么不明白。小叔心肠狠辣却唯独喜欢那个女人,现在狄依依要嫁给他了,他也终于可以生儿子了。会长就永远也轮不到我来做了,你也白白浪费了心思来培养我。”
“会长算什么,我是怕你会死在他手里!蠢货!”第一次,阮文一吼了阮风。
在阮风刚刚断奶的时候,阮文一就在照顾这个孩子了。整整十六年,这孩子和他在一起十六年!以前阮如地一心都在新三合上,看上狄依依之后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而且还偏偏要等狄依依愿意嫁给他之后才肯跨越雷池。
他一直都害怕着这件事,想着等阮风成年可以接手之后,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威望,阮如地也就不能动他了。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的目的永远都达不到了。
阮风被吓的一愣,随即尴尬地摸摸头:“没关系啦,说起来老头子你也赶紧结婚吧。我觉得那个傻拉就挺好,人长得漂亮也不聪明,把她抢过来给你生孩子吧。”
阮文一似乎被阮风毫不在乎的态度刺激到了什么,冷冷一笑:“你正好提醒了我,过几天就要有别的人来替我们做这些任务,也该把Sara和她弟弟杀掉了。”
阮风张了张嘴,看着阮文一离开客厅低下头看向他手边的那个杯子,然后拿起来,缓缓地放在了唇边。
如果能快点长大,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