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乖乖把事情讲清楚,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们。”君墨儿一踏自己的高跟鞋,与水泥地发出“哒哒”的响声。
宁谷成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我、我不能……看在咱们还是一家人的面子上,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看你日子过得也挺好,反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就这么过去吧。”
“谁和你是一家人!”君墨儿突然厉目,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震得溅出了水花,“现在知道我和你是一家人了?当初把我扔到路边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你那良心都被自己吃光了吗!”
“小墨。”肖雍权按住了君墨儿的肩膀,他能理解君墨儿的愤怒,但不能任由她吓到宁谷成。肖雍权知道该如何引诱犯人,像宁谷成这样看上去胆小但似乎嘴很紧的,不能逼迫,只能诱导。
宁谷成感激地看了一眼肖雍权,他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看上去两个人里他应该是主导,见有人能劝住君墨儿,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看上去有顾虑,不如说说这个吧。”肖雍权变得异常好说话起来,一边的君墨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合着是让她唱白脸,他唱红脸了。
宁谷成依旧没说什么,而肖雍权也没有着急,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宁灿灿:“我看你女儿也蛮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吧?也许我能考虑一下把她带到天海上学,或者直接工作之类的。正好我的公司空缺了很多助理。”
“我可以吗?你可以带我去大公司工作吗?”宁灿灿见到肖雍权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胆子也大起来。
君墨儿知道肖雍权想做什么,但她就是不爽宁灿灿那副样子。
“当然可以啊。只不过要看你父亲的了。”肖雍权表现出一脸的真诚善良且真挚,到底是商业世家又是高等军官,偏偏小孩子什么的简直手到擒来。
宁灿灿连忙点头,一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宁谷成。以前家里有钱的时候,她想怎样就怎样,现在搬到了乡下来,虽然挣的钱还是不少,但日子却远远不比以前。
陈美玲听了,也拉了下宁谷成的衣服给他使眼色。
宁谷成却还只是摇头:“我不能说……肖家、肖家不会放过我们的。”
“肖家?”君墨儿疑惑地扬起眉,难道当初的事情真的和宁谷成有关系?
“是肖岩峰逼我的!所以求你们放了我吧!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好了。”宁谷成站起来,深深地朝君墨儿鞠了一躬。
肖雍权与君墨儿对视了一下,摸了摸下巴轻笑两声。宁谷成不明白肖雍权在笑什么,就抬起了头。
君墨儿指了指肖雍权:“他就是现在肖家的家主,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他?!”宁谷成朝后挫了一步,然后打量了肖雍权几秒,慌张地看向君墨儿,“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和肖家人在一起?等等,他是肖雍权?”
宁谷成再仔细看看,便认出了当时在法院有过一面之缘的肖雍权。
“是,我们现在是夫妻。”肖雍权倒是蛮镇定,他只是觉得宁谷成惊讶的表情挺有趣的。
宁谷成惊讶得差点把嘴张裂了,君墨儿和肖雍权在一起?他想都不敢想。这两个人在一起不打架都是好事,还能同床共枕?
“这个暂且不谈,既然我能保证肖家人不会害你,那你能放心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吧?”君墨儿轻拍着桌子,那气势还真有三分威严。
“他才不是怕肖家。”肖雍权握住了君墨儿的手,握紧,“你是怕自己呢吧?”
“爸?”宁灿灿有点急了,肖雍权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
宁谷成终于无奈地跌坐在了椅子上,捂着脸:“我对不起我姐。”
肖雍权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所以陷害君直良的事情你也有份?”
“肖岩峰让我偷了姐夫的印章,替他签了那份合同。”宁谷成沉沉地说着,然后就再也讲不出什么。
君墨儿站了起来,肖雍权却更快一步将君墨儿揽在了怀里。
“我没事。”君墨儿反而握了下肖雍权的手,然后看着宁谷成轻轻叹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自己继续愧疚好了。你要知道,无论你贪得了肖岩峰什么东西,我父母因此而死,我运气好,被好人收养了。但你不会忘记我母亲对我做过什么的吧?要知道这可都是多亏了你。”
“对不起……”宁谷成咬着牙,完全不敢直视君墨儿。
“我们走吧。”君墨儿揽过肖雍权的手臂,享受着宁谷成内疚无比的眼神。
君墨儿不会对宁谷成怎么样,但她也不会人宁谷成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宁灿灿见君墨儿和肖雍权要走了,连忙站了出来:“喂,那你们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肖雍权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单纯”的傻孩子,也学着宁灿灿的语调逗她:“当然没问题,只不过之后我要澄清这些事,到时候天海集团有没有都不一定了,到时候你还来吗?”
“你为什么啊,就为了我姐?”宁灿灿一脸替肖雍权不值的样子。她从小就不是太喜欢君墨儿,大人们都说君墨儿可爱、听话又懂事。到她这里,就只剩下“活泼”之类话里有话的词语。
她比君墨儿小了五六岁,怎么可能比她懂事!
肖雍权突然一把搂住了君墨儿的腰:“当然值得,等以后我的公司要是破产了,还得靠她养着呢。”
“才不养你,自己好好管你那个破财团,我可不稀罕。”君墨儿拧了下肖雍权的腰,冷哼一声。
宁谷成看着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就能在一起呢?
“那我也跟你走!”
君墨儿刚刚迈出门,宁灿灿就跟在她身后坚定地吼了一嗓子。
肖雍权其实有点奇怪,毕竟是表姐妹,竟然差别这么大。看来遗传这东西还得看父母。
让她家小墨一直不爽,宁灿灿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做到的?
再回到天海,已经是晚上了。
肖雍权本想和老管家说安排间客房,可他还没等脱大衣,就已经听到了君墨儿和宁灿灿的争吵声。
“别进来,不是说了给你在外面订酒店吗?”君墨儿推着宁灿灿就往外走,“我叫人开车送你。”
“什么嘛,你家这么大,还不能让我住一间吗?”宁灿灿扒着门口就是不出去,搞得门僮非常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关门。
君墨儿对着外面的一个门卫招手:“你,过来把她送到最近的酒店,我包里有钱。”
宁灿灿一下抱住了君墨儿缠在一起:“我不,我不!”
“你看什么看!你在看我老公脱衣服是不是?”君墨儿捏住宁灿灿的脸,然后将她的脸推到一边。
宁灿灿冲着君墨儿的手指就一直咬咬咬:“你神经病啊!他又没脱光了!”
肖雍权拿着脱到一半的外衣,思考了一下,又穿了回去。不过他也不能坐在这里看戏,只好先走过去:“小墨,这么晚我们就先去休息吧。”
“你想让她住这里吗?她绝对会坏事的你信不信?”君墨儿指着宁灿灿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明明就是你,你这个人总是觉得我不好,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宁灿灿非常理直气壮地拍着胸脯,“就跟我比你差多少一样!”
君墨儿指了指宁灿灿,结果还是被肖雍权一把抱到了楼上。
“她一个小孩子,你和她计较什么。”肖雍权将君墨儿放到床上,这才开始脱外套,“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幼稚。”
君墨儿离开宁灿灿之后,竟然也冷静了下来:“那孩子从小就一直和我不对付,从大到小无论我对她多好,她都不领情,反而和她妈不停地说我装模作样。是,她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可长大了没想到还是这副鬼样子。你没看到她刚才竟然看你脱衣服!”
肖雍权简直哭笑不得:“你这醋也吃得太偏了,我只不过脱了件大衣。”
“你还想脱裤子吗?”君墨儿白了肖雍权一眼,散开头发,在梳妆台前摘着自己的首饰。
肖雍权倒在了床上,双手伸开,偏过头看着君墨儿:“你知道吗,我今天才真是松了口气。”
君墨儿的手一顿,拿着自己的耳坠停在了半空中。
松了口气,吗……
“那时候在法院也是,听到你父亲被判了无期,我才感到稍稍轻松一点。”肖雍权看向了天花板,那里的灯光照得他有些发晕,“我真的很怕他被判死刑,那就真的什么都救不了了。可是没想到他没多久就在监狱出了意外,我当时就觉得,天意弄人。”
“你是因为这个才松口气的?”君墨儿将耳坠丢到桌子上,跳到了肖雍权身边。
肖雍权张开手臂让君墨儿靠过去,然后收紧了她的腰:“是啊,你父亲当时被冤枉的罪行就算被判死刑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一直都很担心。”
君墨儿用指尖描着肖雍权的眉,在男人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吗,那她还真是纠结了好久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