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后,马文才带着他的那帮伤横累累的手下,一脸嚣张的望着朱缘道:“小子,看你那猪样,不是猪头三,难道还是美男子不成?”
朱缘故装气喘吁吁的走到一脸坏笑的灵儿面前,回眸望向马文才道:“美男子不敢当,玉树临风到是真的。”
马文才、灵儿加上马文才的众手下闻之皆呕。马文才吐了口唾沫,嘲笑道:“哈哈,你这猪头三真是不要脸,还玉树临风呢,你也配,说我还差不多。”
朱缘、灵儿加上马文才的众手下闻之皆是一阵寒颤。朱缘‘哈哈’大笑道:“你说我不要脸,那你这个三寸丁岂不是更不要脸?”
马文才冷哼一声,双眸不屑的望着朱缘道:“我的事,要你这个下人说三道四的,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灵儿小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朱缘闻之大怒,刚要开骂,却被灵儿抢先一步道:“马文才,你说谁是狗?”
马文才见是灵儿,态度立马大变,细声细语道:“灵儿小姐,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灵儿回眸深意地望了朱缘一眼,深吸了口冷气,定了定神,双眸坚定的望着马文才道:“马公子,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站在我旁边的朱缘,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朱缘一怔,回眸惊讶地望着灵儿,小声道:“喂,你搞什么,我可不喜欢你。”
灵儿闻之,故装妩媚的将粉臂搭在朱缘肩上,俯首帖耳,看似暧昧的轻声道:“臭小子,你就别自恋了,我会喜欢你?真是开玩笑。凭你那绝顶聪明的脑袋,应该不会不知道我想干嘛吧?你就配合我一次,只要能甩掉那马文才,我愿意任你使唤一天。”
朱缘本就对那马文才厌恶至极,报仇只是早晚之事,今灵儿要他配合来耍马文才,并开出任他使唤一天的优厚条件,他虽知道此事有些荒唐,可他又怎能不答应呢?
朱缘望着灵儿微微一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的在灵儿耳边道:“成交!”
此时马文才震惊的望着朱缘,不敢相信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灵儿小姐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只猪头三下人,灵儿小姐你说他哪点比我好?”
朱缘闻之,故意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一把将灵儿搂入怀里,望着马文才邪邪一笑道:“讲实话,我哪点都比你好,要不灵儿为什么会选择我,而不选择你?”
马文才微有激动道:“我不信,你骗我,我怎么可能比不过你一个区区下人?你有种和我比一场。”
朱缘依然搂着香气怡人,脸颊已然绯红的灵儿,泰然自若的望着马文才道:“好!比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马文才脸上一丝狡诈之色一闪即失,道:“我方才见你似乎不懂什么武功,故我也不想欺负你,我们就来斗文如何?”
灵儿闻之,立马为自己的‘爱郎’朱大少爷报不平道:“马文才,你说的好听,在上京谁人不知你马公子的才学,乃世间罕见,你让我们家朱缘怎么赢你啊?”
马文才奸笑道:“呵呵,他不是说,他什么都比我强吗?怎么现在想认输不成?”
灵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朱缘拦了下来。朱缘一脸自信的望着被自己搂在怀里的灵儿,小声道:“灵儿妹妹,你不要望了我可是明谷的大才子,我怎么可能会输他?”
“可是……”灵儿欲言又指,此时她骤然想起他是朱缘,是那个明谷众先生公认的怪胎,是那个半个时辰内,就可以把一本《论语》倒背如流的天才。
朱缘望着一脸得意的马文才,微微一笑道:“好,我跟你比,不过我从来不比没有刺激性的比赛,你看这样如何,如果你赢了,我就把灵儿无条件让给你,但如果你输了,那你就必须答应我放弃灵儿。“
马文才笑道:“正和我意,我要让你小子输的心服口服,这样,既然是我提议斗文,我也不欺负你,就由你来决定我们斗什么如何?”
朱缘也不客气,微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比对对子,我们每人各出五对,假使你先出五对,若我侥幸对出,则轮之,有我再出五对,你接对。对不出者输;对出前四句,第五句对不出者输;超过一柱香对出者也输,不知马才子意下如何?”
“好,这是你自己找死,我可是有上京对王之称。”马文才得意道。
朱缘望着马文才那得意劲,拱手一礼,淡淡一笑道:“光说不炼,假把势,马大才子,我让你先出对。”
此客店本乃一些文人墨客聚集之所,故一听名满京都的马才子要和一下人斗文?这等新鲜事,他们岂能错过,无不争先恐后的来看热闹,他们都想一睹马才子的文采,还有看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到底是何人?
马文才不知从哪抽了一把折扇,并在胸前摇了两下道:“猪头三,这是你自己找死,请听对,‘水底月为天上月’。”
朱缘微微一笑,张口便答道:“眼中人是面前人。”
马文才微微一愣,连忙再出一对道:“鹏翅高飞,压风云千万里。”
朱缘放开还在他怀里脸颊绯红的灵儿,微微向前走了半步,道:“熬头独占,依日月于九宵。”
众人闻之马文才和朱缘的一对一答,已知朱缘这个下人的文采不俗,方才还瞧不起朱缘的那些才子们,无不向朱缘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马文才见朱缘非等闲之辈,自负文才了得的他也不着急,脑袋微微想了半响道:“三代蜀周金(在大元前面的三个朝代的国号)。”
朱缘微微摇了摇头,双眸叹息的望了马文才一眼道:“唉~!还对王呢?你就不能出个难点的吗?实在太简单了 。”
马文才微微一笑道:“若是简单那你到是对啊,怎么?对不出来了吧?”
旁边那些围观的才子们,见朱缘口出狂言,心中不快,故起哄道:“小子,你就别那夜郎自大了,没错,你的确那么点才学,可马兄的这一对,出的极为刁钻古怪,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也只不定有人对的出来,小子对不出,就对不出,硬撑着只会让你更丢人。”
灵儿此时也有些担心的望着朱缘,小声道:“臭小子,你行不行啊?”
朱缘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灵儿,而是一脸自信的望着马文才道:“马大才子,不知我这‘四诗风雅颂’可否勉强对得?”
马文才闻之一愣,刚要答话,却被旁边围观的一名才子抢先答道:“对的妙,对的好,对的简直乃天造地设的一般。
此对妙就妙在以‘四诗’概括‘风雅颂’,因为《诗经》中的‘雅’诗又可分为‘大雅’和‘小雅’,与‘风’、‘颂’合起来恰成‘四诗’,真是好对,对的真是好啊。”
此时那些围观的才子们看向朱缘的眼光,再没了方才的轻视之意,无不为朱缘的大才而真心的喝彩。
灵儿双眸惘然若失的望着朱缘的背影,心道:那臭小子也是满不奈的嘛,我怎么感觉我的心跳的好快?难道我……?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幻觉。
马文才望着一脸笑意的朱缘,不知为何,一丝胆怯之意,竟油然而生。此时马文才大摇他的那把折扇,突望远处有一棋盘,双眸微转,又出一对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朱缘这次并没有拖延,神色自若道:“地为琵琶路为弦,哪个能弹。”
周围那些围观的才子们闻之,无不又是叫好声响成一片。
马文才大急,一颗斗大的汗珠,不觉间已从额角滑下。
朱缘微微一笑道:“马大才子,你还有最后一对,你可要慎重点才是啊,免得玷污了你马大才子的才名。”
马文才故装沉稳,冷哼一声道:“不用你这猪头三多言,请听对,‘一人为大,二人为夫,人心大过天’。”
朱缘双手背后,向前走了两步,缓缓道:“双木成林,三木见森,深山有神仙。”
马文才闻之大惊,狼藉地向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望着朱缘道:“这怎么可能,当今大元怎么可能会有连接我五对之人?”
此时围观的那些才子们,也都是面面相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朱缘嫣嫣一笑道:“马大才子,事事无绝对,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马大才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现在轮到我出对了,马大才子你准备好了吗?”
马文才虚弱的点了点头,早已没了方才的得意劲。
朱缘嘴角滑过一抹笑意,淡淡道:“马大才子请接对,‘烟锁池塘柳。’”
马文才闻之大骇,一丝冷汗不禁从额角滑下。
此时围观的那些才子们闻之也是大骇,其中一名才子不禁感叹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大才,这‘烟锁池塘柳’真可谓堪称绝对,上联五字,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也甚妙,看似简单好对,实则乃天下第一难啊!”
此时马文才满头大汗,虚弱无力地坐了下来,微微摆了摆手道:“现在我终于知道,灵儿小姐为什么会选择你,而不选择我,你的确比我有才,在下认输。”
朱缘自信的摆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夸张的大笑道:“哈哈哈……!我说过我什么都比你强的嘛,你方才不是不信吗?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马大才子,你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吧?”
马文才微微叹了口气道:“唉!罢了,我会遵守约定的。”
朱缘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留半刻,拉着灵儿,便从众才子仰慕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众才子望着朱缘离去的背影,不禁犯疑道:“这下人打扮的大才子到底是谁?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是从外地来的吗?”
不过他们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明日这件事,一定会引起大元文坛一场不小的轰动以及震惊。
此时马文才冷冷的向他的手下挥了挥手,轻声道:“去查查这小子是什么来历,我有一种预感,这小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是,少爷。”侍卫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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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在街道上,灵儿饶有兴趣的望着朱缘道:“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还是满不奈的嘛,值得鼓励。”
朱缘双眸望着灵儿邪邪一笑道:“那当然,我可是才子,对了,你没有忘记要任我使唤一天的承诺吧?”
“臭小子,你永远都想着不能让自己吃亏,你放心,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你要现在使唤我吗?”灵儿可爱的嘟着小嘴,恨恨道。
朱缘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不,现在就用掉的话,那该有多可惜啊?待我哪天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气的时候再说吧。”
“臭小子,你……”灵儿气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