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傍晚,雾气薄薄,天际已然呈现出一幅欢腾之色,在璀璨夺目的群星弥漫下,皎白的月光,也悄悄地露出了它半张含蓄腼腆,格外醉人心悬的笑脸。
此时的元帅府,在皎白月光的映衬下,那些名人雅士,王侯将相的脸容上,无不洋溢着心潮澎湃,喜出望外之色,他们此时再没有了隔膜,有的只是同样的国之大义。
在元帅府的一处接客厅内,一名气宇轩昂的白发老者和一名醉意朦胧且英气逼人的少年,正双眸深邃的望着对方,久久不曾答话,安静的气氛不禁与外面欢腾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那名老者镇定自若的望着那名少年,霁颜一笑道:“牛公子,老夫之所以将你单独找来,我想你也知道我的意图,我们明人眼里不说暗话,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朱缘也不紧张,双眸处之泰然的望着秦开泰,嘴角微微上扬,嫣然一笑,道:“秦将军,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是谁派来的?我可以将这话解读成,你认为我会对圣上不忠,意图迫害大元吗?”
秦开泰闻之,双眸深邃的望着一脸愤愤不平的朱缘,疾言厉色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朱缘闻之,故装勃然大怒,一副大义凌然之态,望着秦开泰,横眉冷对道:“当然不是,我岂是这种寡廉鲜耻之人,我对大元的一片赤子之心苍天可鉴,我对圣上的一片赤胆忠心大地为证,身为大元人的我,从小就抱有陵云之志。
一心奋发图强,我武惟扬的我,立志要让我大元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从此不再息事宁人,变得国富民强起来,难道这样的我,会是个对大元,对圣上不忠不孝的小人吗?”
秦开泰闻之,若有所思的望着朱缘,微微一笑,向朱缘走了两步,道:“呵呵,看来老夫真的是误会牛公子你了,其实,在牛公子智斗赵辉开始,老夫就不应该怀疑牛公子对大元的那份赤胆忠心,如今牛公子又贵为大元的民族英雄,我想明日大元朝乃至整个三国,都会知道牛公子的英雄事迹,想来对我大元如此功绩卓越的你,又这么会是对我大元存有不利之心的小人呢?
在这里,老夫向牛公子你赔罪了,老夫真的已经老矣,今后大元的未来就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朱缘闻之眉梢微皱,一脸狐疑的望着秦开泰,心中喃喃道:这只老狐狸,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就这样让我轻易蒙过去,我才不信他会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朱缘双眸望着秦开泰,拱手一礼,开颜一笑道:“秦元帅严重了,我并不是什么民族英雄,我只是做了身为大元人应该做的事,只要秦元帅不怀疑我就是。”
秦开泰望着朱缘,神色自若道:“牛公子,老夫看你非池中物,将来前程万里,今后你也一定会是大元朝廷新一代的顶梁柱,老夫希望你一定要将我大元带出现在这副窘境。”
朱缘闻之一愣,连忙故装一脸谦虚之色的望着秦开泰,从容不迫道:“秦元帅严重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九流小官罢了,哪敢有这么大的奢望,秦元帅真是太抬举我了。”
秦开泰微微摇头,嫣然一笑道:“牛公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官衔,虽然不过如此,可权利却堪比朝中一品大员吗?”
朱缘知道此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乃是众所周知之事,故朱缘傻傻的挠了挠头,呵呵一笑,怡然自得道:“呵呵,秦元帅见笑了,这都是圣上对我的信赖,我是不会辜负他老人家对我的厚望的。”
秦开泰闻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那就好,好了,我也不耽误了你,今晚你喝了不少,我这里的山路也不是很好走,我已经叫下人带你和嫣儿备好了房间,你今晚就留在我这寒舍歇息,明日在走也不迟,至于王大人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差人向他们保平安的。”
朱缘闻之,微微向秦开泰行了个礼,道:“多谢秦元帅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毕,朱缘在秦开泰唤来的丫鬟的带领下也就离去了。
待朱缘走后,秦开泰双眸深邃的望着朱缘离去的背影,大手一挥,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秦开泰面前。
此时秦开泰愁眉不展的望着那道黑影的本尊,道:“老徐,你说此子如何?”
那道黑影在烛火的映衬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此人正是之前与朱缘打过几次照面的徐奇无疑。
此时徐奇毕恭毕敬的望着秦开泰,从容不迫道:“回元帅,我觉得此子有问题,但要说是什么问题,赎属下愚钝,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开泰一脸笑意的望着徐奇,嫣然一笑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虽然此子处处都做的天衣无缝,不过这也是他的弊端所在。”
徐奇一脸不解的望着秦开泰,张口结舌道:“此话何解?”
秦开泰若有所思的望着朱缘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他这就叫聪敏反被聪明误,他之所以会智斗赵辉,其实是做给我们看的,他知道我们一直在怀疑他,他觉得这样做的好处有二,一是可以打消我们对他的怀疑,二是为了更得陛下信任,以便他今后更好的放长线钓大鱼,如果他不出这个头,我还不怎么怀疑他。
还有,你方才有没有发现,他似乎存在着某种魔力似的,他的几句话竟然可以不知不觉的让那些平时都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王侯将相,名人雅士们暂时放下隔膜,融成一股力量,团结一心,心甘情愿的听他号令。”
徐奇闻之,想了半响,不由点头如捣蒜道:“对!没错,当时的我好像真的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只要他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秦开泰闻之,泰然自若的望着徐奇,喃喃的解释道:“此子天生就又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凝聚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王道霸气,当年老皇上曾对我说,大元先祖开创我大元朝时,曾为我大元先祖指点迷津的神人,天命居士在销声匿迹之前,曾赐我大元先祖八字真言,大意是说当拥有王道霸气之人出现时,就是我大元油尽灯灭时。”
徐奇闻之,好像听出了什么,大惊失色的望着秦开泰,紧张道:“这该如何是好?如果元帅您说的是真的,那我大元的千秋基业,岂不是要断送在此子手中?”
秦开泰微微一笑,道:“呵呵,老徐,你也无需这么紧张,老夫自有对付之法,你即刻启程,前往边疆,将我的五位爱徒叫回来。”
徐奇闻之一愣,怅然若失望着秦开泰,迟疑不决道:“元帅,真的要将五大名捕请回来吗?他们可是边疆的中流砥柱,如果没有他们镇守,那我大元边疆该如何是好?”
秦开泰闻之,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唉~!老徐,我又何尝不知呢,不过现下事态紧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国家将亡,镇守边疆又有何用。”
徐奇闻之,也不再多言,应了声,纵身一跃,只听‘嗖’一声,已然消失在了秦开泰的视线范围内。
此时秦开泰望着这空荡荡的接客厅,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唉~!我大元何时变成现在的这副窘态了,民富国强的大元到底去哪了?
为了现在这个岌岌可危的大元,我真的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也因为这个大元,让我失去了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老皇上,您告诉我,我到底还要付出多少,才能让我们这个已经不小的陛下,变得清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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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朱缘正扒在客房的圆桌上,双眸若有所思的望着摆放在圆桌上的那盏被微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烛光,喃喃自语道:“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我除了师父以外,第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