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的乞求声一直回荡在耳边,最后绝望的神情触动着他所有的心弦。最后来到曼曼身边的那个人正是熙谨,他是因为有事要和熙念说所以回到这里,可病房里空无一人,问过路过的护士才知道两个人去了天台,没想到来到这里却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曼曼半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眼睛一直在流着眼泪,像是在看着他可又没有看着他,因为曼曼的眼神中没有焦点。熙谨蹲下,用手在曼曼眼前晃了晃,可曼曼却丝毫没有反应,嘴里一直在叫着,“救念,求求你。”
怎么会没有反应,曼曼她竟然……看不见了……熙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曼曼却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在自己这件事,还是一直说着“求求你,救救他。”包括后来晕了过去,嘴里还在一直念着,这就好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学会的第一句话,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一直说到自己没有任何力气。
其实来天台的人不止熙谨一个,站在熙谨旁边的,那个似曾相识却已被淡忘的人,熙谨的叔叔,王磊严。对他的印象是只有无数个打给熙谨的电话还有和曼曼的一面之缘。
“怎样,你看到了吧。”王磊严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的熙念还有晕倒在地上的曼曼,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差,当然是因为他长了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当然和他的脸一下,他的心充斥着势力,财富,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再无其他,他可以为这两样东西付出任何代价,尊严,面子,家人,朋友,几乎什么都可以只是除了自己的命。“即使她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只有牧熙念一个,你……呵呵……根本连人都认不出,为了这种贱女人赔上你的一辈子值得吗?”
“你闭嘴。”熙谨向来听不得任何人说曼曼的坏话,包括自己的亲生叔叔,“她怎么样和你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是没什么关系,我管她死活,我只关心……”王磊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自己的钱包。”除了自己的命,他向来不把别人的命当成一回事,他只关心自己钱包里有多少现金,有多少张银行卡。
“先帮我把他们送下去,放心,钱少不了你的。”熙谨抱起曼曼,示意让他扶住熙念,把两个人送回病房之后,马上找来了医生。
熙念则是被送去急救,而曼曼从外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为什么刚刚会突然看不见了呢,熙谨让医生给曼曼做了个检查,结果却出乎意料。曼曼的视网膜竟然到了快要脱落的地步,熙谨突然想起来最近也总听到曼曼说眼睛很不舒服,看会一下子看不清,原来只是以为太累了,加上最近的情绪比较激动,但却没想到竟然那么严重。医生安排说最好尽快做手术,可恰恰最近医院里并没有捐献视网膜的死者,所以只能先拖着,等有人愿意捐献再说。
看着曼曼躺在床上,那疲倦的容貌,熙谨摸了摸曼曼的脸,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承受了太多吗,真的那么爱熙念吗?他知道曼曼爱熙念,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已经爱到了这个地步,甚至到了现在还可以听到曼曼口中叫着熙念的名字,自己的眼睛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熙谨,我们谈的事怎么样了?”在一旁的王磊严有点不耐烦,他今天来这里是有正经事的,可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沦落到照顾一个女孩子,时间可就是金钱,他待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马上给我滚。”熙谨的语调很平静,但说的很有力。他不要这个男人身上的铜臭味污染了这个房间,污染了曼曼,这种不懂爱,只懂物质的势利眼不配留在这里。觉得就连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让人感到恶心。
“那……我们谈的事呢。”
“你一毛钱都拿不到,想把牧家的产业全部据为己有,想都别想。”原本他想看在血缘之亲上善待他的,可没有想到他还是老样子,钱到他的手里还不如直接扔了来的爽快。
“你……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牧熙谨这小子竟然出尔反尔,王磊严一气之下竟然就用拳头打了过去,他才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有没有看着,反正他不要脸,当然他也没有脸。
可没想到一拳头还没有靠近熙谨,就被熙谨拦下握着,往旁边轻轻一掰,手腕就整个脱臼了,熙谨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看来他叔叔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外强中干,“再说一句,就不只是断手那么简单了。本来还想给你一点钱让你打车回去的呢,现在‘请’你滚出去,你可以选择走回去,当然也可以选择一路讨饭讨回去,反正……你不要脸。还有马上从家里理好你的东西,今晚就搬出去,回去之后我不要看到关于你的任何东西,包括你的人,不然休怪我把你扫地出门,还是要点脸比较好。”
“牧熙念,你别忘了,我是你亲生叔叔。”他怎么可以这样,王磊严特别强调‘叔叔’这两字,他想以血缘关系来让熙谨改变一点心意,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你还有脸说你是我叔叔,你不配,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甚至都想换掉我的血,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再说一次,给我滚。”
“好,牧熙谨,算你狠,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出去把所有的事都爆出来,说说你到底和牧家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你的血统就很高贵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血统有多肮脏。”亲情牌打不了,只有靠威胁了,现在王磊严无所不用其极,熙谨不可以不管他,不然他的赌债怎么办,他的卡债怎么办,那些人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