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堇,那我和秦觞执,我经历的那些事情……”要是紫堇说的是真的,那她和秦觞执原来的感情算什么?她经历的那些惶恐不安又算什么?
“那时候你为了助我成仙,被灭世天雷打的魂飞魄散,可我怎么舍得你?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用用尽法力,集齐你的魂魄让你再入轮回,重新修道。可你的灵魂已经破碎不堪,禁不起轮回之苦,而你的天劫也快来了,你就是悟性再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修的可以和天劫抗衡的法力。
我只好带着你去了另一个时空,那边的时间比这里快,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回来,这里已经过了差不多三百年。可恨的是,有人封住了我留下的玉蝴蝶,那是带你回来的关键,玉蝴蝶被封印,你就回不来,我只好用自己的最后一丝魂魄化作张晨去接你回来。
为了让你的天罚来的不那么猛烈,我算出乱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然后故意留下预言,说你是天下一统的关键。我要你去做天下的功臣,我要你去拯救乱世的烽烟战火,这样你就能积下天大的善果,天罚来的时候,你就能轻易渡劫。
因为我的三魂七魄全部离窍,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陷入沉睡为了不出纰漏,我用女子的身份,造就当初的天下五分,更让洛成为贯穿前后的人。可我又怕你会爱上别人,所以我留下你的一丝精血,放在秦门手上,只要你爱上秦觞执,你们就一定会分开,我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因为等你拿走你的东西,你会发现,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包括我会爱上谁?包括我的伤心,绝望,还有彷徨……”幽兰挣脱紫堇,退到一边。都是算计,她走的那么辛苦,却只是别人为他算计好的?
墨晚脸上很难看,他也曾拿人当棋子,可谁比得上紫堇?为了幽兰,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棋子。他一直以为他赢得漂亮,现在他才明白:他输了,输给这个叫紫堇的痴情男子。
“幽幽,我也是为你好,我们有几千年的感情,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想法吗?我爱你,所以我容不的你有一丝差池!”这样的幽幽,他从没看到过,她脸上的泪,像在剜他的心。
“你也说我们有几千年的相守厮爱,我又如何会爱上别人?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啊?看着我痛苦看着我伤心难过,你就高兴了?你心里就舒坦了?!”要是秦觞执没有那些暗香,她如何会爱上他?
天突然黑下来,黑云滚滚,电闪雷鸣,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幽幽,你过来,天劫到了!”紫堇要过去拉她,又怕她生气。
“不……不……”幽兰连声说着,一步一步向后退。
“幽幽!等天劫过了,你再气我,好不好?!”处乱不惊的紫堇慌了,要是幽兰继续这样,一定会再次灰飞烟灭,要是发生了,他再也救不了幽兰。
黑云压下来,树叶被吹得到处都是,不少树被吹断,狂风淹没了皇宫里人们的惊叫。天雷滚滚,一道道闪电劈下来,变成缠绕光芒的白柱,响起惊天动地刺啦声。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说着,幽兰仰天大笑,转身,瞬间冲向光柱,一声惊叫,白衣女在光柱里化成粉末。
“幽幽!”紫堇来不及反应,一切都发现在瞬息之间。
“流光……”秦觞执上前,向光柱走去。
幽兰身上的香气被狂风吹得四散开去,紫堇看着过去的秦觞执,出尘脱俗的气息变戾气,捏起发决。前面的秦觞执突然跪坐在地上,双腿失去力气,一点有动不了。
“你们每个伤害了幽幽的要得死!秦觞执,你是第一个死的,不是你,幽幽就不会怪我,她也不会死!”
光刃从紫堇手里射出,就要割下秦觞执的头颅时一道白光飞来打碎光刃。
“是谁?!”来人的道行不在他之下,到底会是谁?难道是仙界来人了?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紫堇,何必执着?”一白袍老者穿过天劫走来,手上拂尘一挥,来势汹汹的天劫瞬间消失。
“你是谁?”就算紫堇现在是仙,对天劫也心有畏惧,面前的老人却丝毫不畏惧,扶手间就能让天劫消失。其他也和紫堇一样,对来人的身份揣测不断。
“老夫自号鸿钧老祖。紫堇,幽兰已去,你又何必再枉造杀孽,涂炭生灵?”老祖身上有能包容一切的宽容,胸襟之大连墨晚都要自叹不如。
“除非让幽兰活过来,否则,我不光要杀了他们,我还要杀了全天下的人!”紫堇这样说着,要是幽兰都不在了,他就算潜心修道,又有何用?
“要救她也不难,只是,就要看你是否舍得……”老祖摸着白花花的胡子。
“老祖!”紫堇跪在他面前,“只要能救,就算要我死都可以!求老祖救她!”紫堇伏在地上,乌黑的发,沾了灰尘。他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只要能就幽兰,哪怕是一丝希望,他也会试。
“只要你愿意用你的万年道行为她重塑金身,我就能救她,让她飞升仙界,摆脱人间的生老病死。只是万年道行一失,你就会被打回原形,变成金蝶,永生不灭,与她缘分永断。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只求老祖答应,让我变成紫蝶,永远陪在幽兰身边,哪怕没有轮回转世,哪怕她以后会爱上别人,我也愿意永远跟在她身边,为她当去所有风雨。求老祖成全!”说着,紫堇深深伏下。
“老祖应了。”老祖点头。
紫堇起身,运起法诀,身体被金色光芒包裹,下一刻,无数金蝶从他身体里飞出来,直到紫堇的身体全部变成金色的蝴蝶。洪钧老祖手里的拂尘飞到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的金色符号,玄妙的咒语重他嘴里吐出,金色蝴蝶全都飞到金色符号里沿着奇怪的轨迹飞行。
“秦觞执,紫堇用法术废了你的腿,你想治好吗?”老祖问他,白里透红的脸上是一开始就有的和善笑容。
“不用,这是我欠她的。”秦觞执答道,看着空中的符号和蝴蝶,流光,不,幽兰真的能活过了来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可惜,幽兰已紫堇的万年道行为金身,已本命兰花脚下的玉石为心。磐石为心,何来心动……”老祖叹息,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答案。
符号缓缓落在地上,一个人形渐渐显现,金蝶融入那个人的身体,她的样子也清晰起来,不是刚才的幽兰又是谁?
“幽兰,老夫洪钧老祖,恭喜你飞升仙界。”仙界,也只适合心如磐石的人。
鸿钧?幽兰也听过一些传说,他们都说,洪钧老祖是最古老的神,极有可能是盘古的元神所化。
“老祖,幽兰不愿!”幽兰跪下,她不想去仙界,她只想留在凡间。才跪下,身后就飞来一只紫色的蝴蝶,蝴蝶在幽兰面前转圈圈,拖着好看的紫色流光。
“那好,”鸿钧老祖点头,改了话,“奉老祖法旨,幽兰今为幽兰仙子,为凡间散仙,不得插手凡间之事。”
“幽兰谨遵法旨!”幽兰低头谢过。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鸿钧老祖化作一阵雾气消散。
幽兰起身,步步生辉,暗香阵阵,在众人的目光中踏空而去,紫蝶相随,水袖三千,白裙万丈,咧咧长风吹起青丝一把。
天际,伊人轻语。
“来与虚无,归于虚妄。红尘往事,浮华三千。时光流转,心梦何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