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毕竟虽然秦爷答应了下来,但是在偌大的岭南地区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看着短时间内义合会这里也没有了内乱的风险,方青锋也有了消息,唐静芸肩上的担子瞬间就放松了下来,疲惫如潮水般淹没了她,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阿天见状,自然是知道唐静芸这段时间里承受的压力和负担,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负责唐静芸日常的阿天清楚,芸姐一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她用超乎常人的精力来解决手头的一切事情。
稳定义合会的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这背后着实是耗费了她不少心血。
唐静芸离开了六合巷,回到了熟悉的胡同巷子里,推开四合院的时候,唐静芸感觉到一阵亲切感传来,不由抿唇一笑。
现在还是白天,姜晔白天一般都待在军区,唐静芸径直进了卧室睡觉。
一躺在枕头上,鼻子里充斥着姜晔的味道,不由舒适的在被窝里蹭了蹭,如果让外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了下巴,谁能想到那个在义合会里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唐夫人,此时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呢?她蹭着被窝,凤眸惬意的眯起,像是一只柔弱无害的小奶猫。
大概确实是累了,或许是被窝里姜晔的味道太过好闻,令她心头不由的放松的下来,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模式。
——
一觉醒来,日落西山,外面已经带了几分暗色,唐静芸看到床头昏黄的小灯不知何时被人开启,就是一笑,再看看自己似乎从床得中央被移到了一边,床的另一侧有睡过的凹痕,心道看来某人已经回家了。
走出房间,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幢幢人影,正在低头摆弄着东西,唐静芸信步走进了厨房,看到某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正在摆弄着厨房里的饭菜。
她没由来的有些心疼,姜晔这样一个大男人,放在外头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里的对象,曾几何时,他连做饭都要亲自下厨了。他这样贵气优雅的男人,合该就是被人伺候的。
唐静芸上去搂住姜晔的腰,姜晔早就知道来人是谁,没有停下手头的事情,只是笑问道,“睡的好不好?”
唐静芸不语,只是更加搂住姜晔的腰,在他背上蹭了蹭。
姜晔皱眉,将手洗干净后转身搂住唐静芸,抬起唐静芸的头,“这是怎么了?在外头被人欺负了?还是谁给你不开心了?”
他的眼睛深深地望进唐静芸的心,手指摩挲过她的脸颊,好似唐静芸只要一点头、一开口告状,他就会冲出去将对方给灭了。
可不是吗?余家现在的惨状,不就是为了替她出气才被他闹成这样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默默付出后从来都不曾试图告诉她他在背后的努力。
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吧,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自己嵌进她的心,将心填的密密实实的,再也离不开他。
唐静芸亲了他一口,笑道,“你是傻子吗?”
姜晔皱眉,傻子?他又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想我被多少京都的人恨死啊!”唐静芸笑骂了他一句,但那神情中却一点都不像是失落,反而是满满的开心。
唐静芸没好气的将手伸到他腰上拧了一把,姜晔痛的“嘶”了一声,唐静芸见他脸上的神情,迟疑了一下,还是在他腰上揉了揉,“很痛?”
姜晔低头亲了一口,“当然不痛。”
唐静芸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只不过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姜晔脸上是满满的笑意,他就知道她舍不得他。
他搂住她,笑问,“刚才怎么不开心了,快告诉老公,老公这么厉害,肯定给你出气。”
姜晔闻言却是皱眉,“芸芸,你是你,要是换做其他的女人,我姜晔会不会结婚还不一定呢!”他一直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知道唐静芸的歉意,只是这歉意他不愿意收下。
她是他此生的救赎啊,他怎么能够让他背负这样的歉意呢?
姜晔抱起唐静芸,将她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里,笑着拥住她,那带笑的眉宇间,有种好似得到了全世界的快乐。
他的芸芸总是这样,对着外人千万个冷漠,甚至连一丝同情都懒得给予,身上的那层疏离好似隔着全世界,但是唯独对他会柔软,会像是平凡的女人。
不,她又怎么会是平凡的女人呢?至少平凡的女人不可能让他心动。
这个世界那么大,来来往往的人又那么多,有这么一个能够相依相偎在一起的人是多么的难得?我于千万人中,等候千万个日月,终于于一眼间看到了你,不多不少,刚刚好,于是,我们便牵起了手。
姜晔低头一笑,脸皮算什么,能把自己老婆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唐静芸也没有离开厨房,帮着姜晔一起下厨做菜,神情中带着笑意。
这两个,一个是年少有为军界赫赫有名的新生代领军人物,另一个是在股市翻云覆雨纵横黑白两道的妙龄女子,哪一个拿出去不是威慑力极大的,可偏偏都窝在一个厨房里做菜,说出去大概都很难相信。
菜做好了,两人一起吃饭,唐静芸把不大爱吃的胡萝卜夹给姜晔,姜晔好笑的全盘接收了,笑道,“跟个兔子似的,偏偏不爱吃胡萝卜。”
兔子?放任任何一个熟识唐静芸的人听到这个形容,都会笑喷,说她是兔子,有她这么凶残的兔子吗?如果一定是兔子的品种,那也一定是那种长着大龅牙的变异兔子。谁让他们唐总太变态了呢?
大概也就在姜晔面前乖的跟个兔子似的,时不时还要人给她顺下毛。
唐静芸瞥了他一眼,又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的碗里,“快吃,这些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姜晔低头吃菜,突然开口道,“你早就开始针对余家了?”
唐静芸夹菜的筷子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
“听说余家某人对你有意思的时候。”还有猜到余家是前世自己遇害的背后对象的时候。
“为什么?”
“我的男人,就算哪一天我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来捡破烂!”
姜晔嘴角勾起,唐静芸骨子里就是一个这么霸道的人。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余家本身被权势富贵迷住了心,最先开始算计别人的。”
姜晔想起自己在戚润清那里看到的某些资料,心中也不得不赞同唐静芸说的话,可是有些时候,很多东西都不好说。
成王败寇,自古都是胜者在书写历史。
他明白,唐静芸也同样明白。
姜晔也不再多说什么。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从小最先学会的不是守信,而是背信,如何在不损害家族的基础上不断的完成利益交换,就连婚姻也能够成为其中的一个筹码,比如说他的父母。
姜家和余家的关系只是一般,如果不是有着余晴柔和他一起训练的情分,恐怕连一般都算不上,现在发展到这样,他也只能道一声“可惜”。
长夜漫漫,月色清浅,有情人诉不尽相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