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山上,已看不到负蟾的身影了。
虞筝、雷坼这才走了出来,后者活动活动筋骨,却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没想到那俩人能假戏真做,要不是考虑到棒打鸳鸯太没人品,我真想趁刚才冲过去把他们全给揪住!”
“雷坼此言实在……”虞筝本来想责怪,却到底还是免了这一工序,道:“罢了,今后若与他们交手,适当留些情面。”
“留情?阿筝啊,你就别替他们操心了,对他们留情他们能感激才怪,最后倒霉的还是咱们!”
虞筝不禁道:“雷坼不曾倾恋于人,自然难解其中滋味。”
“哈?”雷坼缩起眼睛质疑:“阿筝你不也没喜欢谁吗,你又怎么知道?”
虞筝道:“当年照夜白宁可死在父亲刀下,也想娶我为妻。人与马本不可成亲,它却情深如许,余自然能感同身受。”
反正雷坼习惯了对敌人残酷,也听不进虞筝的话,正要问她一会去哪,却见寂玖气喘吁吁的跑上山来。
“筝姐姐!臭酒鬼!”
她如同获得至爱礼物的孩子般兴奋道:“你们看谁来了?”
接踵而至的是飞穹,风尘仆仆赶上山。
“筝儿……!”
看到虞筝完好无损,飞穹甚是触动,将她拥入怀中。
虞筝也反抱起飞穹,淡笑着吟道:“心照不宣。”
雷坼在旁看着,不满道:“飞穹你这臭小子,老子也是你兄弟,凭啥抱她不抱我!”
两个男人堂而皇之相拥似乎不太好,飞穹只得放开虞筝,象征性的拍拍雷坼的背,亦说:“心照不宣。”
这几人如此融洽的关系,看愣了后面跟来的辛夷,她问:“兰薰师姐,他们平日里就这样吗?”
兰薰笑道:“可不是么,初次遇见他们时,这问题我也问过飞穹公子呢。”
而后就见雷坼凑来,色眯眯的将辛夷来回打量,咋舌道:“嘿嘿,新来个小美人,长得可真清纯啊……”霍的瞅到她脖子上的玉佩,分明和飞穹那小子是一对的嘛!便揶揄道:“飞穹,你行啊!出门一趟,给我带回来个嫂子!”
辛夷微有不解的看向雷坼,又听寂玖道:“飞穹哥哥,你就算有喜欢的女孩了也不许不理自家小妹!”
被两人围攻,飞穹索性不语。
虞筝邀道:“此次相见,双方都有许多话要说,不妨回忘忧城中,余将尽地主之谊。”
雪葵也道:“哥哥,很快也可以见到娘亲了。”
而下一瞬,只见虞筝微提高嗓音,对着山下的城郭喊道:“照夜白——!”
雪白的骏马对心爱的人忠心耿耿,立刻从城中飞出,潇洒的落在山头,带来宛若黎明的光辉。
虞筝走上前去,依恋的将面颊贴在白马的侧脸,这份温柔,如烛火般滋润着照夜白的心。
“照夜白,心照不宣。”
随着虞筝这句轻语,白马倏地化作斗篷,罩在了虞筝身上,将她变作神秘的城主——镜痕。
“诸位来客,忘忧城城主镜痕竭诚欢迎,请随我入城。”
楚燃竹从没有想到过,会在这样的时间和场所下,与生母相认。
城心楼中的离霜,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死死拥着他,如同拥着自己的生命般。
这一黑一白之间,流溢着跨越将近二十一年的感动和思念,仿佛倾倒在五湖四海般,无处不是重逢的喜悦和温情。
雪葵也挂着泪珠走来,唤着:“娘亲,哥哥……”
离霜将她也揽入怀中。
这对儿女,在从前的岁月里日日萦绕在离霜的心怀,既是艰苦的折磨,也是牵挂的生存动力。此刻搂住他们,纵使受过再多的欺骗磨难,都算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