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柳絮的婺源老家(一)。
苏楠笙2015-12-01 17:002,274

  中考很快就结束了,通知书还没到,苏晨还不知道他们被哪个高中录取,虽然苏林表示其实他们可以凭他们的人际关系知道苏晨和莫辰被哪个高中录取了,但苏晨还是拒绝了,还很郑重地说,“不要用关系提前知道,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和大家同时知道才比较好玩。”其实她的大家,也就四个人,她,莫辰,宋聆,陆景,当然,她的朋友也仅限于这个圈子,其他的人倒无所谓,谁被录取,谁笑,谁哭,都和她没多大关系。

  四个大人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四个大人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去郊游,让两个孩子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放松一下心情,虽然两个孩子之前备战中考并不是非常紧张,但还是需要放松放松。

  雷厉风行,是柳絮的作风,所以,这个周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奔向了柳絮的老家,江西婺源,柳絮的家就在婺源的中元镇桃溪。

  村里大多是古老的建筑,规模很大,颇有文化底蕴,大街小巷深出宁静,青石铺满了一条条小路,曲径通幽;红砖黛瓦,和现代化的城市很不一样,飞檐翘角,多是不重样,不会像看大城市里的建筑,多是大同小异;这里是徽州文化的起源,建筑古朴典雅,雕梁画栋飞彩描金,颇有种走进明清朝代的感觉。

  存旁还有条河,河水很清,大清早,会有成堆的妇女在河边洗衣,一边洗衣,一边聊家常,这个说,张家的媳妇真懂事,那个说李家的孩子生得水灵,总也离不了孩子,却也体现了她们的朴实善良。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柳絮便感慨良多,村里的人大多热情,见着一次这么多人,都好奇地看,一见,这不是柳家的考上大学的小女儿柳絮絮丫头么,便笑着打招呼。

  柳絮也是有些热泪盈眶,真是太久没回来了,大家都长大了,村里的大人也老了,巷口的樟树也老了许多。

  一进巷口,便看见了一张旧旧的摇椅,应该是张伯的。

  巷口第一家是张伯家,张伯喜欢夕阳西下时搬一张摇椅,坐在张家门口抽旱烟,咕噜咕噜,抽一口,会和正在巷口玩的小朋友们吆喝,“来,和你们说故事。”张老伯的故事多是稀奇古怪的,柳絮最喜欢听他说故事了,许久不见,都不知道张伯怎么样了,怕是也老了吧。

  柳絮学着张伯的口气,中气十足地对着雕花木门里喊,“张伯,张伯。”

  出来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但还能看出他身体很好,走路也不蹒跚,只是脸上有了许多皱纹,见是柳絮,一时没想起,问,“你是?”

  柳絮顿时眼眶都红了,“张伯,我是絮丫头。”苏晨极少见柳絮这个样子,既开心,又有些难过,想,母亲小时候,大概真是有一个快乐,和自己不一样的童年。

  张伯咧开嘴笑,缺了几颗牙,眼角有许多皱纹,看起来很和蔼可亲,苏晨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个老伯,“原来是柳家的絮丫头啊,真是长大了呢,认不出来了,不过,还是一样的机灵啊。”

  柳絮笑,心里却多了些苦涩,原来大家都老了,从父母离婚之后,自己就不大回来了,再回来,也只是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家,便也不如不回,触景伤情,还不如在心里保留最美的记忆,“张伯的身体也还很好呢。您坐在摇椅上面说故事的习惯还没变吧。”

  张伯眯了眼笑,“回来就好。你家里没人,缺什么就来张伯家拿。“柳絮点点头,“嗯,好,那我们就先回家看看。“张伯点头,然后笑着坐在摇椅上,摇着大大的蒲扇。

  一行人走到巷子的最深处,真是幽静的地方,时而从两旁的房子里传来有些温柔,又有些独特的妇人声音,看着时间,似是招呼人吃饭的话,不大听得懂,却觉得很好听。

  柳絮家在巷口的最里边,走到青石板路的尽头便是了,门上的锁有些生锈,柳絮将自己保存得很好的钥匙插进钥匙孔,拧了许久,才听见“咔嚓”一声,锁开了,轻轻推门,“吱呀”一声,只见地上落了一层灰,应是很久没开了,才积了灰。

  房子里的东西保存得很好,没有因为没人住而被偷,被损坏,多是保持着原样。院子里有一片葡萄架,却没有结果,葡萄架下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还摆着一张桌子,四张椅子。

  打开客厅门上的锁,客厅的东西也还保存很好,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灰尘的味道,呛得苏晨咳了好几下。

  苏林走过去,环住柳絮的肩,柳絮的父母离婚时,他们还只是朋友,就是因为柳絮的父母离婚,他陪她回来婺源才深深喜欢上这个外表美丽妩媚的女子,他知道她有多想这个地方,也知道她有多难过。这一次,她带他们回来,看她出生,成长的地方,把她的快乐,难过,赤果果地展现给所有人看,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柳絮将头轻轻靠在苏林肩膀上,看着这一切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突然觉得,原来,很多伤口,尘封再久,没有结疤,再看时,还是血淋淋的。

  陈蝶也不像平常那样嘻哈了,回归自己做事的精干,“老公,你看看,这里还缺什么,娃娃,阿辰,你们俩跟着我们打扫卫生。“然后,一群人便各自忙开了,只剩苏林陪着柳絮在这里回忆过去。

  苏晨只觉得这一切都很新奇,原来这就是她妈妈长大的地方呀,真是和自己不一样呢,这里有好看的青石板铺成的路,有好看的雕花木门,最稀奇的就是这里还有一口井,葡萄架也真是好看呢,夏天可以乘凉,晚上还可以一边吃葡萄,一边看星星。

  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里没有人,而且,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外婆,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外婆,也是个美人呢,穿着复古的旗袍,梳着髻,戴着很有风味的耳环,活脱脱的一个江南姑娘。

  她也从来没来过这里,小时候,问起妈妈外婆家在哪里的时候,妈妈总是说,妈妈是外星人,家不在地球,回不去,原来还觉得真是幸福,原来自己也是半个外星人呢,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没想过,原来,外婆家居然是在这么漂亮的婺源。

  见柳絮这么难过,苏晨也收起自己强烈的好奇心,跟着陈蝶打扫卫生去了。

继续阅读:四十九。柳絮的婺源老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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