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的信很长很长,文字里那份悲切和绝望富有极强的感染力,让林蓝的心一直揪着,生生的疼。
很多年后,林蓝依然能记起Ken留的这封信,无奈又苍凉,卑微又绝望。
林蓝从来没有责怪过Ken,或许是因为那夜她祈求的眼神,或许是最后临出门前的那声“对不起”,她觉得这一切自己也有错。
一开始,林蓝便对Ken说过,自己只不过是个遮掩着伤口逃离的人,和Ken的走近,只因为两人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Ken说她们要彼此依偎着汲取温暖。所以林蓝同意了,每个夜晚一同去酒吧发泄买醉,展现在Ken面前的只有林蓝深深压抑下的痛苦。
那晚,Ken问过林蓝,是不是真的决定和杰在一起了,林蓝说是的,因为她觉得杰的理解和懂她让她觉得很感动。林蓝忽略了Ken眼神里的那抹绝望和悲恸。
林蓝看着电脑屏幕那封信,泪流满面。
也许她们都错了,忽略了相知最初的缘由;也许她们都没错,只是在遵循内心深处的渴望。但最终,走到了再也不见的结局。
“林蓝,你怎么了?舍不得我们吗?那就别走了。”丽丽走到林蓝桌边,一脸依依不舍,“你和Ken都走了,办公室就冷清多了。”
林蓝擦干泪微笑:“没事,很快就会有新的同事来,会好的。”
是啊,都会好的吧。自己和杰,还有不知去哪儿的Ken,我们都会好的。
林蓝用了和Ken一样的方式,放弃了被扣押的工资,选择急辞。
公司技术部门机械和电器工程师同时辞职,引来高层的关注。技术部的课长和总经理都特意来找了林蓝谈话,但是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林蓝离去的决心。在搞清楚并没有同行业的公司来挖墙角之后,公司高层既安心又无奈的批准了林蓝的离职。
从公司到家的距离约有三、四公里,林蓝选择走路回去。
她拎着自己的东西,慢慢的沿路走着,已经快要过年了啊,街边的店面里已经上了年货,挂着大红色的年画,显得那么喜庆。
一对夫妻带着小孩,一家人笑笑闹闹的从林蓝身边走过,小孩吵着要买鞭炮,那对夫妻便笑呵呵的答应着,牵着小孩的手走向卖鞭炮的地方,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要过年了,这个举国庆祝的特殊日子,什么任性的要求都是被允许的。
真好!这就是一家人团聚过节的感觉吧!互相陪伴,互相关心,互相纵容,全心全意的付出,没有利益的纠缠和污染。
林蓝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有多久没回家了,好像有两年了。自从追着杰到了那个城市,便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后来渐渐的便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了,不是逼着自己找对象就是催婚,总之,自己如今就像过冬的大白菜一样,被家里人着急打包处理出去。
林蓝慢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又要离开了,这个城市自己还未来得及熟悉,便要走了。记得谁曾说过,心里有了牵挂的那个人后,心在哪,家便在哪。
林蓝抬起头,看到自己前方不远处站在小区门口手插在裤袋里冲自己淡淡微笑的男人,心就踏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