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家吓得屁滚尿流的跌坐在地上,惶恐的推脱。“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找我啊……跟我没有关系的。”
看着情形的丫头已经慌乱了阵脚忙的跑到后院去找扶摇,平乐还没有踏进花厅半步一只钗子已经从她的面前飞了过去。玉钗入木有小指节般深浅,平乐顺着钗子望过去看见的时候心里面自然是震惊,没有想到这屋子里面的主人竟然是个藏龙卧虎之人。这样高深的功夫帝都也没有见到几个。
“谁?”平乐怒道,“难道你们梁府就是这样对待人的?”
扶摇一身白衣飘然落在花园里面。她一身白衣洁白无瑕的落下来,不怒而威,不染一丝俗气,清尘脱俗。有如玉兰花一样的清雅高洁。
“梁府自然有待客之道,不过姑娘不是梁府的客人自然不必理会。”扶摇气势不属于平乐。“你敢来我梁府闹事情,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
平乐将那钗子扒出来重新扔给扶摇,同样回问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让我表兄走的不安生,既然是梁沐离杀了我表兄,那你便将梁沐离交出来,否则到时候我带着人马将你这小小的府邸翻个干干净净。”
扶摇骗头道,“我倒是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我的面前将沐离带走。”
扶摇的手指在宽大的衣袖中微微的动弹一番,并没有看见她是如何的出手,那些银针刺在平乐的身上的时候平乐根本没有感觉到,只是感觉到几点疼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上面,赫然几根细小的银针,若是可以这个女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要了她的命。
她看着扶摇,却见这女子气质脱尘,隐藏不漏。
“难道你今日是铁心要包庇梁沐离?”平乐握紧了手里面的剑。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这只是给你一些教训,你平日在帝都里面闹事与我无关,你要是敢伤害沐离却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我梁府地小招待不起你这样的客人。”说罢扶摇叫了声梁管家,“送客。”
平乐看着扶摇身姿飘逸的从房顶消失,将那三根银针拔出来扔在了地上,她看着扶摇消失的方向大声叫道,“你会后悔的。”
不等地上的梁管家站起来平乐已经转身走了过去,她妩媚的眸子泛着一股清冷,看着梁管家似是寒冰,“懦夫。”
丞相府里里外外都被一阵悲伤蔓延着,白色的绸幔飘扬在丞相府的上空,帝都的天气也是阴阴沉沉的,平乐踏进丞相府的时候被那满目的白色刺得眼睛疼,滚烫的泪水流下来,很快就变得冰冷跟她的心一样的冰凉。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灵堂里面有僧人在瞧着木鱼念经,一个披着麻衣的女子在一边烧纸钱。四处都是弥漫着白色的帐幔,哭啼声此起不绝。傅毅便坐在灵堂的一边,面色沉闷却是什么话也不说。一夜之间傅毅黑色的头发间隐隐的夹杂着雪白的头发,傅毅坚毅的身躯此刻有些佝偻,像是个垂垂老者。
平乐站在灵堂前面,每走过一步都觉得像是走了一身那样的漫长,她的脚下似是灌了铅水沉重的怎么也抬不起脚步来。傅沉焕就这样睡过去了,可是她也累,她也想这样陪着傅沉焕一起睡过去。
她一步步的走向了白色的布幔下那巨大的棺椁,黑色的棺椁沉沉,尽是闻见了一股火烛的味道。空气中燃烧的蜡烛味道,刺激她的感官。她走到傅毅的面前来直直的跪在了傅毅身前,低垂的脑袋道,“姨夫,是我不好,若不是表兄为了救我,他也不会死的,该死的是我。”
傅毅在官场里面呼风唤雨,他见过的生生死死太多,可是他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比他先死,赶在了他的面前让他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他虽然看不出来一点悲痛,他在这灵堂里面整整的坐了好几天,从傅沉焕回来的时候开始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夜之间傅毅苍老了许多,他之前在平乐的眼中是泰山,什么也打不倒,但是现在傅毅的身躯弯了。
一夜之间他便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说,焕儿为什么会死?是谁杀了我儿!”
傅毅此刻再也忍不住的大怒,他勃然大怒凭手劈在桌案之上,眼睛突兀噬人的看着平乐。他一把将平乐拖起来,疾步走到了棺椁旁边。“我要让她为了我儿子偿命。”
他用力颇大,平乐只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股疼痛,此刻这痛更加让她心里面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熊熊的燃烧着。
“是梁沐离,是她。”
平乐抹了一把泪大声的说道,“那一日我与表兄看上了一块地方,表兄说圈了那地方给我做别院,哪里知道会遇见那梁沐离,她平日里面本来就与我不合,可是我不曾想过梁沐离竟然会赶尽杀绝在我们离开的路上放了冷剑。表兄为了救我,挨了一剑所以才……”
平乐那时候心里面很平静,她看着傅沉焕的棺木道,“表兄去的不明不白,我不会放过那个丫头。”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我不会让那个丫头逍遥在法外的。”
傅毅听见平乐这样一说加之丧子之恨顿时便勃然大怒。
傅毅眯着眼睛问道,“梁沐离。”
他说罢向着门外的人道,“去,取我的剑来。今日我不杀了那女子难解我心头之恨。”
热闹的街道上面前一刻还热闹非凡,只消一刻便看见宽大的街道上面身穿着玄铁战甲的将士执着剑跑过,前面骑马的不是此刻正丧子的傅毅是谁,身边跟着一个白衣女子。
傅毅带了五千精兵将傅府包围的水泄不通,梁管家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梁府向来清静这些日子也没有见过有谁来找过这新主人,今日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动静。
梁管家开门一看吓得掉了魂,结结巴巴的说,“……天啊。”
门前整整齐齐的被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遍布着弓箭手,这一番姿势做的十分的吓人。
他吓得甚失魂关上门便赶紧往扶摇的院落跑去。如今沐离受伤扶摇一直守在沐离的宜兰阁里,欧阳也一直守着这别院。从沐离回来一直也不见得苏醒,管家形色慌张的跑进来之时扶摇清冷的面孔有些微微的不爽。
只一道目光落在梁管家身上便让梁管家背后竖起了寒毛。
“夫人……夫人。”
梁管家急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举着袖子抹了一把汗水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外面来了很多人啊。”他望了望床榻上的沐离有些担忧的道,“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小姐而来啊。”
“怎么回事?”欧阳出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梁管家面色为难。
扶摇在一边出声道,“还能为什么,这皇城脚下多的是达官权贵,今日上门来是要来找事了。”扶摇声色清朗听不出一点的慌张。“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有没有王法,我白扶摇都是要看看他们能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扶摇已经失去了往常的淡定沉着。
欧阳率先拦住了扶摇,“不可,夫人,这些人既然敢大张旗鼓的来要人,如今我们单枪匹马肯定是比不过的,不宜硬对硬。我看不如先偷偷的带沐离走。只要沐离活着便好。”
扶摇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却十分的睿智,也足够的聪明。他说的对,只要沐离活着便是最好的,不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不想弄得鱼死网破。
“好。”扶摇点头道。
沐离喝了药烧已经退下去,已经缓了不少劲来,模模糊糊之间听见有人在吵吵闹闹的说话,她支着手臂坐起来将几个人的对话听得更加清楚一些。沐离失血过多浑身提不起力气,只能歪在床榻上面咬着嗓子出声说道,“不许去,谁都不许去。”、她脸上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如同纸张一样的白。
“小心。”扶摇听见那一声回头来看脚步快速的移到床边,在沐离翻身下床之前按在沐离的肩头,她平静的面孔轻轻的皱眉,来不及为沐离的醒来高兴,却只见到她腹部又是一朵染开的巨大血花。
沐离刚刚动了动,肩上一股力气便压了下来。“不要动。”
“好了,姑姑,我没事的。”沐离微微的闭了闭眼睛。“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能够跟你说话就代表我死不了。”
“可是……”扶摇犹豫不决。
沐离摇摇头,将扶摇放在她肩上的手拿开,翻身下床的时候扶摇回头一看她身子缓慢移动,站立起来的时候颤颤巍巍的便又倒了下去,伤口再次裂开,白色的内衫上那抹血红的花开得更加艳丽。
沐离一咬牙从床榻边上站起来,我握紧袖子里面的拳头。
一边的欧阳与扶摇相互看了看出声道。“沐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现在受伤了听我们的安排。”欧阳道。
沐离摇头。“我要是走了,那些人肯定会为难这些无辜的丫头们的,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