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十分纠结,我喜欢宫外的生活,但是我又希望陪在皇甫御身边,权衡之下我并不知道如何抉择。
天才蒙蒙亮我便起身让淑娟给我备些纸钱火烛,淑娟虽然还是睡眼朦胧但也很快给我备好,待梳洗完毕我才独自前往玲珑的墓地。清晨有些凉,又未带披风,走在郊外的小道上冻得直发抖,风儿吹过的时候更是有了寒风刺骨的感觉,即便太阳升起后也没有感到一丝温暖。
点了火烛,烧了些纸钱,蹲在玲珑的墓碑前,抚摸着墓碑上刻的字,忍不住的哭了,多希望玲珑还在,多希望玲珑能给我些意见。此时此刻我矛盾犹豫,在两者之间作无限的徘徊,感觉自己都快被自己逼疯了,抱着墓碑我大声哭喊着,哭得累了我就抱着墓碑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温暖笼罩了全身,我抬起红肿的双眼却看见林晓为我披上披风。
见我望着他便道:“天气冷,阿御担心你旧疾复发。”接着他又蹲到一旁拾起地上未烧完的纸钱将它点燃又呆呆的看见它慢慢化作灰烬。
“她也走了好久了,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林晓继续说:“那年阿御将她送来的时候,所有的大夫都摇头说能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可后来她整整活了五年,除了养病的那一年,其他四年都在照料我的生活起居。不管我是官场得意还是失意,只要回到家就有可口的饭菜以及甜美的笑容,我觉得很幸福。可现在想来,我亏欠她的太多了。”
“可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啊。”哭得久了嗓子也有些沙哑了。
林晓又道:“是啊,她说不论我是做官的还是当街要饭的,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有家的感觉。”说倒这里林晓甜蜜一笑:“这是我最感动的一句话,而德佑也是她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她一直都不曾离开我。”
我沉默了,眼角的泪水也干了,思绪却依旧很乱。
林晓说:“不用指望谁能给你什么答案,其实真正的答案在你心中,问问你自己。”
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了眼这冰冷的坟墓问:“如果换作玲珑,她会怎么做?”
林晓不答反问:“你觉得玲珑会怎么做?”
正是林晓这句话另我陷入了沉思,玲珑会怎么做,我想玲珑会义无反顾的跟着林晓吧,因为没有了林晓玲珑也只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我突然想到皇甫御,如果没有了我,他是不是也孤伶伶的呢?
只是因为这个问题,我整整纠结了两日,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淑娟也急了不停的问我:“公主,奴婢到底要不要收拾包袱呀?”
我心里烦,也没个好脾气,带淑娟问了我两回后便将她骂了几句,也不知道淑娟是小气还是怎么的,突然就哭了。
正巧皇甫御路过,见此情形便摇摇道:“淑娟,你家主子喜欢醉仙楼的点心,你去买些来,再泡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淑娟脸上依旧挂着泪痕,领了命便走开了。反倒是我觉得鼻子泛酸了,这两个习惯是我到安城后最习惯的习惯。
皇甫御见我低着头闷不作声,便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还在为去留烦心吗?”
我不说话,泪水早已湿了脸颊。
皇甫御将我推开,拭去我的泪水,笑着说:“传朕口谕,就说瑾贵妃微服期间,旧疾复发,已香消玉殒。”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笑意,眼中却是无限的失落,冷不防的爆一句:“你咒我死啊。”
皇甫御一笑道:“朕下了这道圣旨,你就不用烦忧了,好好待在安城吧。朕有三宫六院,你不用挂念的。”顿了顿他又道:“在这里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然后寻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盖上房子,生几个孩子,那样你会快乐很多。更何况,我背着沈家那么多条人命与你朝夕相对,你也未必接受得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皇甫御的一字一句中都能感受到他处处为我着想,我不喜欢宫里的日子,他便将我留下,我喜欢平淡的日子他便要我寻个如意郎君,生几个孩子。可是他并没有想过,我的如意郎君只是他,就算他背着沈家那么多条人命,可我早已爱他爱到骨子里去了。
在这样一个落叶纷飞的秋天里,在这样一个平淡的日子里,我这才看清自己的心。玲珑说,有林晓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而我这才知道,没有皇甫御的日子里我是不会开心的,经管我生活在宫外,我的心依旧会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