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昔年同 肆
芥末2015-12-01 16:583,215

  洞内一晚上都燃着火,我坐在一处避风的地方靠着洞壁睡去,许是因为一天一夜未合眼,不多时便连眼皮也抬不起了。虽是秋夜,洞外吹来阵阵清凉的秋风,但洞内温暖如春。半梦半醒之间,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眼前,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那个倾尽一生爱的皇甫御,一如多年前的模样,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依旧是浓浓的柔情。

  他在面前蹲下抬手将我额前的青丝绕至耳后,那温暖的大手又拂过我的脸颊,这熟悉的感觉让我差点掉下泪水。

  “璃儿,我想你。”他的声音轻而缓,却带着些许咽哽。

  似乎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水雾,想抬手为皇甫御拭去,无奈却没有力。

  “从今以后都不要离开了。”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那温热泪珠终是滴落至颈间,心里一阵抽痛。

  我何尝不想你,我何尝愿意离开你,御,若你还在世便早些来接我回去罢,若,若不在了,若不在了,等我找到几个孩儿便随你而去,这次,没有任何人能再分离我们。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在铺好的干草上,身上盖着一件披风。昨夜烧了一晚的柴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火灰,扫视一周并未看到沈沉,想必早已起身。

  起身收好披风,方走到洞口,便见沈沉站在前方十步远的地方。此时太阳已高挂,他就站在那里仿佛渡着一层金色的光一般,许是听见声音这才回过身来。

  “你醒了。”沈沉的声音沙哑无力,脸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孤寂与悲凉。他的眼睛红肿,似哭过,又似一夜未眠。

  “你……”突然想起梦中的皇甫御,心里不由得一阵疼痛,张口半天却终究只是应了一声。

  始终不明白那日沈沉为何如此叫人心疼,与他同行的一路上他未说,我未问,直至多年以后忆起,这才知晓那晚的梦并不是梦,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自离了天云天鹤,随沈沉一同前往普宁后,好好一阵子都不再遇到赵承轩的人,心里的疑惑不由得加深。赵承轩是什么人?就算不了解也能从他弑父夺帝的历史中知道这人不是简单的人物,更不要说我与他相识十多年。途中一面走一面思绪赵承轩如今毫无动静是否有另外打算时,终在避开天云天鹤的第十二日再次见到两人。

  那日午时太阳高照,虽己入秋却也颇热,熟练的将拾回的干柴架起生了火后便靠在一旁的大树下小歇,由着沈深将吃的做好,反正自己也帮不上手。

  不知是这些日子累着了,还是身体大致不好,靠在树下并不多久便打起盹来,直到闻到烤肉的香味,以及那不冷不淡又略带讽刺的声音传入耳。睁开眼这才看到沈沉悠闲的烤着不久前打来的野味,而他面前不足二十步的地方站着两个没有一丝表情的人,正是天云天鹤。

  感觉到我醒来,天云看着我淡淡道:"夫人,爷说,该玩的也玩了,该闹的也闹了,哪怕平日里不允的也如了愿了,是时候该回了。"赵承轩此番话表明了对我的纵容,既只要乖乖回去便当作什么事没发生,可这话语间又带着另外一层意思,却是我想不到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沈沉身上,他的眼瞳一沉,脸上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恢复平日里淡淡的浅笑,仿佛方才那一瞬间并不存在。

  "夫人,请随奴婢回去。"天云不卑不亢,不冷不淡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我并未急着回话,伸手摸到身上的匕首便又起身扫了扫身上的尘土。身上这套男子的青衫是与沈沉同行的第二日他给我准备的,他说我太过光芒总要掩盖一下,虽然不喜这宽大的长衫却也照他的话做了,头发也是依男子的发式用发带绑起。如此装扮我自己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沈沉初见时浅笑摇头,称依旧未盖住光芒,说完便又见他眼中泄露的心疼之色,只是我始终不明他那眼神是对谁。

  看也不看天云天鹤我便径直走过去坐在沈沉身旁,而他眉角也不曾挑一下,手中依旧捣鼓着烤在火中的野味。

  "我饿了。"沈沉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挂着温暖如春的笑容,随既指了指一旁的野果道:"肉还未熟,先吃点果子垫肚子。"我应了声,拿起一旁的野果擦拭一番便吃,又空只手来再擦拭一个递给沈沉,见他似乎腾不出手来便又无旁人般直接塞到他口中,起先他一愣,随后便又笑笑。

  "夫人,奴婢是来接您回府的。"天云的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这才抬起头眯眼看着天云道:"你是谁?你家夫人又是谁?"语气淡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显然天云并未想到我会如此回答小愣了一又道:"夫人,爷交代奴婢一定要将您送回去。"顿了顿她又道:"希望夫人不要为难奴婢。"天云天鹤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我不清楚,但赵承轩是什么样的人我却是知道的,倘若天云天鹤没几下子自然也不会安排在我身边。看了眼正目专心烤野味的沈沉,我心里便盘算以我二人之力是否会有胜算。

  "唉,看来想好好吃顿饭都不行了。"沈沉微微叹息,又转过头来问我:"当真不认识这两人?"脸上依旧是如浴春风的笑容,却让人感到格外的安心,一时间我竟看得有些愣了。

  不待我开口沈沉又道:"既然我家的姑娘都说不认识你们的夫人跟爷了,二位请回吧,本公子可不喜欢外人看着我用食。"语气淡漠,感觉不到任何情绪,那双眼眸却满是杀意。

  天云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沉鸣,随后双手抱拳道:“夫人,得罪了。”说完便一闪身上前欲将我带走。

  我警惕的摸出身上的匕首正想与天云纠缠一番,却见一抹红色影子飘至身前,一声惊叫后,便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道:“哎哟,我说姑娘,想不到你居然好这口。”

  我一抬头却见天云的双手全数覆在那红衫女子的胸前,不偏不倚。天云目光一愣,面颊绯红,忙收回覆盖在红衫女子胸前的双手,又尴尬的退离了两步。

  此时一阵不作声的天鹤警惕的眯起眼睛狠狠的盯着这红衫女子,手上拿着的大刀似乎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那红衫女子细腰一扭,又转身趴倒在沈沉身上,故作娇羞的喃呢道:“爷,红儿还是个黄花闺女呢,您瞧瞧这就给方才那位姑娘占了便宜去,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叫红儿以身相许给位姑娘吧。”

  沈沉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对于红儿姑娘的投怀送抱似乎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伸手将手中烤的香喷喷的野味交给我,这才伸手推开粘在身上的红儿。

  “若是你想,便是姑娘也无妨。”

  我这才看清这名叫红儿的姑娘,一件薄如蝉翼的红纱上衣只是穿到肚脐部分,露出柔细的腰肢,下身的红色纱裙并不如上衣那般薄,却再走路抬腿间有意无意的露出白皙修长的腿,眉如柳,眼如星,唇如樱,一头细长的青丝并未挽髻,只是简单的垂与腰际,额前缀红色的猫眼宝石,有着几分异域风情,绝色美艳,同时也叫人怀疑该女子是否从勾栏院出来。

  “啊?”那红儿姑娘一跺脚娇嗔道:“爷,您还真够狠心的呢,红儿不远千里的来寻您,爷居然让我以身相许给一位姑娘。”说完便又踱身至天云身边,玉手攀附着天云的肩膀,摆出一副可怜模样娇声道:“姑娘,我家爷可打算让您负责到底呢。”

  天云涨红着一张小脸,双手握紧拳头,猛的抬起头怒视红儿,蹭她还未发怒红儿又道:“哎呦,您就是不愿意也不能这样视我为仇人呀,更何况人家的身子可是让姑娘占了好大便宜呢。”说完便又一副羞涩模样。

  天云似是没激怒,并未在口头上与红儿有任何纠缠便直接出手,不想那红色身形一闪,故作惊讶道:“姑娘是想杀人灭口不成?”说完便又笑嘻嘻的与天云打闹起来。

  天鹤看了一会正在与红儿打斗的天云,这才踱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对我行礼道:“夫人,得罪了。”说完便又像天云那边故技重施,我甚至没看到那红色身影如何闪到面前的便看见天鹤便红儿拉去打斗了。

  沈沉嘴角含笑看了一会便拉着我准备离开,我愣了下问道:“红儿姑娘怎么办?”

  沈沉头也不回的道:“不用担心,她自会追上来的。”

  我回头看了眼正在与天云天鹤打成一片的红色身影,这才跨步跟上沈沉,却听见那娇媚的声音又道:“爷,您也太没良心了吧,好说歹说红儿也算美人一个,您就这样走了呀。”

  沈沉没有答应,身后又传来红儿的声音:“喂,姑娘,你该不会真对红儿有意思吧,三番五次的趁机占便宜。”

  “喂,呆子,看着点行不行,你家姑娘快被你打死了。”

  直到走到远处牵了马踏马而去依旧能听到红儿娇媚的声音。

继续阅读:檫肩而过,不过路人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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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泪:帝王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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