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相互挨着坐着等了好一会,除了洞口出偶尔传来的风刮过的声响,以及周围某些动物的鸣叫,丝毫没见到小白的半个影子。
随着夜色加深,洞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除了挨着子言那处之外,我觉得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特别是挨着石板的屁股。
我紧了紧身子,又往子言身上蹭了过去。
子言原本是闭着眼睛的,见我蹭了过来,垂着眼帘一会,终于伸出手环住了我,他说:“这样暖和了些么?”
“好多了好多了。”我很欣喜的点了点头,可能是我点头过猛了些,不知怎么的之前的那种晕眩感又来了,我猛地闭上眼抬起手锤了锤自己的脑壳,然后睁开眼,虽然觉得头似乎不怎么晕了,可总觉得视线有些的模糊起来。
“你锤你自己做什么?”子言很是奇怪,低头问我。
“不知怎么回事,头又有些的晕了。”我继续锤了锤。
“不像是发烧……”子言赶紧将手覆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会,也有些的奇怪,于是便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眼睛有些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了的缘故。”
子言心里一惊,赶紧的掰过我的脸凑过来将我的眼睛仔细的瞧了一会,“眼睛又怎么了?是不是进了什么东西?”
我瞪着眼直直的望着他那双几乎贴着我脸的明闪闪的眸子,眨了眨眼,此刻他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均匀的喷洒在我脸上,弄得我脸痒痒地,于是喊道:“痒……”
“痒?”子言还在检查我的眼睛,听我这么一说,复又皱起眉来,似乎在说我事头还真不少。
我点了点头,答道:“你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痒……”
我话刚说完,子言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于是腾的赶紧松手,不仅松手,还迅速转过了身子,呼吸似乎有些的急促,好一会才转过身,垂着头不说话。
“子言兄你也哪里不舒服了?”我很是奇怪的拉了拉他袖子。
子言表情非常古怪的瞧了我半会,摇了摇头,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香薰,点燃扔到原来那处,方才说话:“希望小白能早点找到我们。”
“哎,你看月亮都升起来了,小白还没有来,小白不会是遇难了吧。”我抬头朝洞口望去,正好瞧见了那一轮明月当空,那么的圆润,就像我刚刚吃的烧饼一样的圆润。
嗯,烧饼,月亮,月亮……
“啊,子言兄我知道我为什么头晕了,你看月亮,有月亮,和烧饼一样的圆。”我突然想起什么,很是激动的扯着他的袖子要他看头上的那个月亮。
“怎么了?今天正好是十五,月亮当然就圆了。”
“那就对了。”我很是欣喜的向他眨了眨眼。
“什么对了?”子言仍是不解的问。
“我就要被打回原形了,你自己弄的呀。”我将手腕伸到他眼皮底下。
手腕上那个水滴状的墨迹清晰的印在他眸子里。子言哦了一声,方才恍然大悟,本想笑,嘴角刚上扬到一半又顿住了,突然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放下我的手问:“头还晕么?”
“现在不会了。”我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疼,你赶紧给我解咒吧。”
“阿夭,其实……”子言本想说什么,顿了一下,抬起手捋了捋我的发髻,叹了一口气,“阿夭,你睡吧,睡着了再给你解。”
“为什么?”
“会很痛。”
“好吧。”
虽然洞内越来越冷,可是我竟然在一阵又一阵的头疼中很快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总觉得又一个声音在碎碎念着什么,因为声音轻,忽远忽近的,我凝神听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听清她在讲什么,于是松懈了神智想要赶紧的睡过去。
这神智一松懈,那耳边的声音却清晰了起来,在我完全的失去意识之前我终于听清了。
那个女声说:“毕方,毕方,你个死臭鸟,我都等了好几百年,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毕方?鸟?……毕方是谁?
子言抱着我坐着好久,见我沉沉的睡了过去,轻轻的问:“阿夭,阿夭你睡着了么?”
我嗯哼的转了转身。
“阿夭,阿夭……”
见我没有反应,子言将手伸向我的左脚处,轻轻地脱了鞋子,然后再退去袜子(二秋捂眼睛:子言不会是想做什么龌龊事吧?子言:……)。
很快,我光滑的脚就这么赤果果的暴露在子言的眼皮子底下,子言往我脚趾那处瞧了一会,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大拇指已经发黑了,正冒着丝丝细微的寒气,周边的肌肤也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黑斑。
“果然,沾上了那些东西的毒气。”子言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子了,他轻轻的将我的鞋袜穿上,很是无奈的仰头望了望洞口。
依然没有小白的消息,如果真如阿夭所说小白也遇上难了的话,那估计就更不好办了。
子言想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迟早会把阿夭给弄死,于是他脱了外衫覆在我身上,提起剑绕着山洞仔细的敲打起来。
弄了好一会,他便把目光锁在了挂了我的那颗低矮树上,看着看着灵台一闪,琢磨着如果从这棵树上跃上去,再借助拐弯处的岩壁,应该是能上去的。这么一想,子言便运了运气,腾的跃了上去。
“咚……”
摸了摸被撞的头,想起方才阿夭被撞的模样,子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再一次抬头将洞口仔细的瞧了起来。
拐口处的岩壁虽然也是光滑滑的,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凹口,如果将脚借助那个凹坑,应该是能上去的。
子言再次跃起。
“咚……”
摸了摸头上又多出的一个包,子言真是有些的泄气和懊恼,坐在地上忍不住捶了把地,当眼神扫过石板上缩成一团的我时,又慢慢的回复了神情,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再次跃起。
虽然这次没有撞上,好歹也算卡在拐弯处了,子言抚着岩壁再次的使力,“唰”的一声,总算跃出了洞口。
洞口有别外的一番风景,眼前是一片的平阔,树木多为低矮乔木,月光下,竟然显得整个山底都柔和舒爽。
子言吸了口气,想想还是准备先去找点水来。
才刚走几步,便感觉到前方不远处的一簇乔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子言把剑护身,轻声喝问:“谁?”
乔木顿时停了声音,好一会,从中探出个头蓬头垢面的脸来:“呀,子言兄是你么?”
“小白?”
只见小白掰着乔木叶子一点一点的探出身来,他一边拨开叶子一边使劲的将自己的身子跨出来。
可能是用力太猛了,刚探出半个身子,小白便又一头往前栽倒了下来,子言赶紧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发现小白已经是满面尘土,长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很是狼狈,全然没有先前的分流俊秀之色。
“小白,你怎么弄的这副模样?”
小白顺着子言的目光低头将自己的瞧了瞧,有些不好意思的整了整衣衫,笑着说道:“在山野迷了路,掉进了几个坑,就弄成这样的了。”
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小白又胡乱的摸了把脸,往子言身后瞧了瞧:“阿夭呢?阿夭哪里去了?”
子言将他带到洞口,小白往里探探,吸了吸鼻子:“我说这香味肯定就是你点的,要不然我还是找不到这里来的。”转头问子言:“你是说阿夭在里面?”
“我刚上来,正想怎么再下去把阿夭弄上来,没想到又正好碰到了你。”子言点点头。
“阿夭,阿夭,你在里面怎么样了?”小白赶紧的朝洞口喊道。
“小白别喊了,阿夭中毒昏迷了。”子言赶紧制止他。
“中毒?你怎么能让她中毒?”
“掉下来之前,阿夭被骷髅咬伤了左脚……”
子言话还没说完,便觉得眼前白影一晃,小白已经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小白,这个洞有拐弯的……”来不及提醒小白,子言便从洞内听到一声“咚”的响声,随后便听见里头小白在骂:“你奶奶的子言,竟然不告诉我这个洞还拐个弯的!痛死我了!”
子言抽了抽嘴角,去你的梨白,是你自己问都没问就跳了下去好吧。然后往里头瞧看一会,正待和小白商量怎么把我给弄上来,便瞧见从洞口伸出来一个类似棍子的东西,待仔细一瞧,这不是小白的扇子么,竟然能变成这般的大,还能转个弯,果然妖就有妖的好处。
“子言兄你帮我扶着扇子,我等下便抱着阿夭爬上来。”小白在里头喊道。子言一听赶紧的扶紧了扇子。
过了一会,便见着小白一手抱着我一手攀着扇子唰的飞了上来,将我放在一旁后,赶紧的收了扇子,坐在一边摇着轻微的喘气休息。
子言则赶紧地将我的鞋袜退去一看,乖乖不得了,又黑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