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骨、戒指、发条,三者聚齐。
三样东西放在一起时,它们就自动组合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一把很奇特的钥匙。
翻阅了被强盗土匪叠成纸飞机的那几页书页,然后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和这把钥匙相配的锁。
插入钥匙的地方是在钟塔里面,大概因为被莱蒙钉住了时针和分针的缘故,她们很顺利地就进入了钟塔,来到钟塔最顶层,在整个巨大钟面的背后有一个钟的发条孔——那就是插入钥匙的地方,很隐蔽很难想象到却也很符合逻辑的地方。
插入钥匙,转动,然后锁“咔擦”一声开了,然后似乎牵动了一系列的机关,整个钟塔发出古老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大钟上一直停止的钟摆摇动起来,突然响起孩童稚嫩的歌声,那是波兰语唱的“洋娃娃与小熊跳舞”,故意拉长了的乐调十分的阴森,伴随着钟摆摇荡的声音和机关开启的声音,交响混合成为一曲废墟般的沉闷乐章。
整个巨大钟面突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粗看黑乎乎的一片,估计很深,她们知道是地下界的门开了,通往地下界的道路打开了。
语瞳和猫舞走到黑色洞口边向下一看,头有些晕,语瞳再次皱眉,猫舞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深的大黑洞,只有一条看上去很长的楼梯直通到下面,一直延伸到主世界的地底下。
那楼梯竟然还没有扶手!
看上去直接跳下去是行不通的,说不定有着扭曲的空间让人到达不了地下界,所以语瞳和猫舞别无选择的往下走,楼梯一共分为六节。
第一节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水床一样晃来晃去,让人很难下脚,普通人估计走两步就会摔得不成样子,直接坠入黑暗之中了。
第二节是烧的很烫的铜楼梯,猫舞很恼火这种把她们当成烧烤的行为,于是召唤出暗翼坐了上去,拒绝自己的脚触楼梯。
第三层是木质楼梯,长满了滑溜的“苔藓”,这次连语瞳也坐在暗翼背上了。
第四层楼梯是一种黑乎乎的烟雾,看上去没有实体,但是她们没有试,直接坐在暗翼身上沿着楼梯下去。
第五层是一种彩色的琉璃楼梯,她们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第六层是铺满白色羽毛的楼梯,猫舞感慨着,这要拔多少鸟毛才能把这楼梯贴满啊。
然后,她们来到了地下界,正式的维斯梅小镇的地下世界。
那是一个和主世界基本没有区别的地方,依然蓝灰色雾蒙蒙的一片,只是雾大了很多,她们顺着主街道慢慢地走,透过浓雾,她们看到在主世界钟塔的位置上矗立着一栋建筑。
那是一个很中式的建筑,典型的九州南方的干阑式建筑,像那种古老的贵族住的那种大宅,只是整栋建筑被漆成了鲜艳无比的大红色,在这蓝灰色的小镇当中十分诡异突兀。
在这栋大红色的中式大宅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这个中年女人有着纯东方的长相,穿着一件深色的中式暗花长裙,不是很美却很有气质。
这个中年女人手中拿着一卷拖得长长的羊皮纸卷,抬头看着她们,浅黑色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愤怒和一丝不耐烦。
语瞳和猫舞齐齐地看着她,她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预言师吗?
语瞳从口袋里掏出猫舞给她保管的画像,不停地在真人和画像之间比照着,这个看上去还是蛮像的,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猫舞脸色一沉,什么破画像,比个半天比不出点什么来,她好想当场撕了它。语瞳则郁闷地把画像收起来,还是不对照了。
那个中年女人看着她们两面带询问地盯着自己,撇了撇嘴,很厌烦地开口。
“你们是谁?”中年女人说,“是圣世界的就请你们出去,因为好奇而跑到这里来的也请你们出去,有事来求我的还是请你们出去。”
语瞳和猫舞挑起眉毛,嗯,很有趣的女人,“请”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完全没有礼貌的调子。
女人看到她们两个没有反应,脸色沉了一下,再次开口说:“如果你们是那个该死的组织的人,也请你们回去,对你们那该死的主人说我不会帮助他去建造什么该死的塔。”
语瞳猫舞不说话,还不能判断出她的身份,但是至少知道了她和塔这个组织没关系。
“你们是七界联盟的?”女人的脸色更加黑沉了,“告诉九州那个该死的老头,我也不会帮助他那该死的七界联盟。”
“我们不是七界联盟的。”猫舞开口说,自从接了这个任务,她就把“七界联盟”和“九州”列为敏感词。
女人眯着眼睛看了她们好一会,突然笑了。
“你们是非法勾当的。”女人的笑容绽开,瞬间整个脸庞亮了起来,透出了几分美丽的色彩,“紫眼睛,金查尔士和宓妃雪的女儿;黑眼睛,托李艾尔和茉莉温莎的女儿。你们是非法勾当的博士和法官。”
语瞳和猫舞不说话,默认了。
女人再次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翻动了手上的羊皮纸卷,笑了一下。
“是九州雇佣了你们吧。”女人说,“回去告诉九州那个该死的老头,我不需要保护。”
语瞳和猫舞交换了一下眼神,笑了。
原来她就是她们这次任务寻找并保护的对象啊,传说中的大预言师。
“没错,我就是你们要寻找并保护的人。”女人一眼看穿了她们的想法,“我就是大预言师玛伊雅弥。”
语瞳淡淡地笑,猫舞舒了一口气,好歹是找到人了,她真的快没耐心了。
“你们既然找到人了怎么还不走!?”玛伊雅弥再次沉下脸,“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可以回去交任务了。”
真是很不客气就直接赶人啊,和之前听到的描述一样,玛伊雅弥大预言师是一个很难相处的怪人。
语瞳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突然娇媚地一笑,向前了一步。
“听说你和圣世界的人有点小误会。”语瞳委婉地说,“然后他们把你封印在了这个地下界里。”
听了语瞳的话,玛伊雅弥冷冷地笑了,脸上扬起不屑的神情。
“哼,封印我?虽然我魔法不怎么在行,但是还不至于那么差劲。”她再次冷笑一下,“一群不自量力的疯子!道貌岸然的伪善者!我是觉得这里很安静,自愿留下来的,好完成我对世界末日的预言。”然后她扬起头,“所以这里很安全,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世界末日?难道是指那七座塔带来的灾难吗?
语瞳微微低头沉思,猫舞却开口了。
“听说这个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你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计算了——是的,我们知道你的预言方式和别人的不同,你是通过自创的一套方式把预言的内容计算出来的。”猫舞静静地说,“我还知道,你那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其中一部分被偷走了。”
玛伊雅弥看着猫舞,从上而下地把她重新打量了一遍。
“是的,有一部分是被偷了,还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被塔的人偷走了,所以我现在在重新计算。但是孩子们,”玛伊雅弥停顿住,笑了一下,“对这个任务你们别那么执着,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被九州利用了,你知道这个维斯梅小镇是谁创造的吗?”
语瞳和猫舞看着玛伊雅弥,既然她这么说了,她们也猜到一点了。
“没错,这个小镇是九州洛非还有斯图尔特创造的,他们三个可是很好的朋友。”玛伊雅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神色黯淡了一下,“曾经的好朋友。”
“所以呢?”语瞳看着她开口,语调很平静却有点咄咄逼人,“你是想说老头头明明很清楚这里的构造而故意不告诉我们具体情况,你是想说他其实是想把我们扔在这个诡异的小镇拖延住我们,还是你想说他其实根本不想除掉斯图尔特?”
玛伊雅弥深深地看了语瞳一眼,眼睛安静得空灵。
“没想到你们想了这么多,也许他是有这些想法的吧。”玛伊雅弥语调也很空灵,“毕竟,那么深刻的友谊,他肯定不忍心……”
“那是他自己交友不慎,怪不得别人。”猫舞冷淡地说,“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自己所站的位置,选择了站在七界这一边,那么他就不应该背叛自己的心,不应该犹豫彷徨,不然就把这个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
“你怎么敢这么说?”玛伊雅弥尖锐地叫起来,“你们懂什么是友谊吗?你们懂得他们之间那深厚的感情吗?”
话说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非法勾当六大王牌的友谊丝毫不比九州和斯图尔特的差,甚至更加坚固。
猫舞冷冷地笑,冷且尖锐却一针见血。
“友谊什么的不需要懂,用心感受就行,朋友有错就要指出来或者干脆阻止。”猫舞说,“庆幸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们都不会干出像建造通天塔那么愚蠢的事情。”
玛伊雅弥这次深深地看着猫舞,深深地叹息。
“我还沉浸在以前的生活中,是我还对他带着奢望,渴望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快乐。”玛伊雅弥深深地皱眉,脸上显出沧桑的颓态,“我应该想到他不再是对每个人都很温和的朋友了。”
语瞳和猫舞看着她,从刚才那一系列话语中分析出了八卦的成分,好像玛伊雅弥和九州以及斯图尔特有着很是精彩的过往嘛。
玛伊雅弥转动着眼珠,看向她们,然后淡淡且凄凉的一笑。
“塔组织的首领也派人来找我了吧?”玛伊雅弥静静地说,“现在的他,如果我选择不和他站在一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除掉我吧。”
语瞳和猫舞互看了一眼,虽然阿苏林和维妮珊卓对付不了她们,但是对付魔法不在行的玛伊雅弥真是绰绰有余。
玛伊雅弥的眼睛闪动了几下,终于妥协。
“好吧,我喜欢你们,你们留下来保护我吧。”玛伊雅弥静静地且凄凉地说,然后突然一笑,“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还是被九州算计了,很久以前就被算计了。”
语瞳无所谓地撇了撇嘴,猫舞则翻了个白眼。
是啊是啊,那么长时间以来,她们还被算计的少吗?
玛伊雅弥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调皮的样子宛如爱恶作剧的少女,然后语调神秘的开口。
“你们知道圣徒遗井的事情吗?”
死老头头,我们应该怎么诅咒你!?
听玛伊雅弥讲了关于圣徒遗井的事情后,语瞳和猫舞的脸色阴沉了好几天,特别是猫舞,粗话脏话不雅词语在脑海里过了好几个轮回。
他怎么敢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往她们嘴里灌!?而且是在她们刚出生的情况下。
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原谅,等任务完成后回去好好地算帐,她们可都不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类型!而且这件事情是那么的——不可饶恕!
面对语瞳和猫舞的坏脸色,玛伊雅弥的心情却好得不得了,计算起预言来速度明显加快,有时候还会哼着古老空灵的歌曲。
玛伊雅弥虽然是七界有名的大预言师,但是她的能力也只限于预言方面,生活习惯完全一团糟,除了她那些记载着预言的羊皮纸卷外,其余的东西她都不关心。
语瞳忍受不了这比猪窝还猪窝,比垃圾场还垃圾场的环境,忍不住动手整理,猫舞则受不了玛伊雅弥的废寝忘食,偶尔意识到饿了做的东西也是非常的难吃,让语瞳做饭最后必定会成带实验性质的药膳,于是自然而然地自动接下了煮饭的工作。
真不知道这些年来玛伊雅弥是怎么活下来的,而接下这些工作的语瞳和猫舞脸色越来越黑。
这种日子理论上要持续到玛伊雅弥计算出完整的末日预言,但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计算出来啊?
地下界的生活相对简单和无聊,小布谷鸟和小知更鸟会从沼泽丛林带来素食食材和一些奇怪却珍贵的植物,食材当然是交给猫舞的,那些奇怪且珍贵的植物当然进了语瞳的实验室——反正那中式大宅有那么多的房间,多占领一间也没什么。
猫舞有时候也会派暗翼去黑世界弄些肉类食材回来,她的厨艺一向很好,而且不走莱蒙那种味道绝佳但是颜色特意诡异的路线,而且拥有了好厨艺的人对食材的要求自然丰富些。
魔法虽然可以变出食物,但是那通常不会保证适合自己的口味,还是自己动手安全些。
有一天吃完午饭后,玛伊雅弥回房间继续计算她的末日预言,语瞳拿着放大镜在看一株紫色的小草,猫舞则坐在椅子上挠着强盗土匪的肚子。
然后,一股食物的香味慢慢飘过来,一个人走进了大宅,站在了门口。
因为她们吃午饭的地点不是在饭厅,而是在中式大宅一进大门那个院子里,因为那里是整个大宅光线最好的地方,所以那个人就呆呆地站在门口,和坐在院子里的语瞳猫舞对视着,
语瞳和猫舞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那是一个女人,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花纹精致的食盒,这个女人看上去像是精灵和神族的混血,有着精灵飘渺绝美的外貌和神族的安详气质。
语瞳眨眨眼,觉得她有点眼熟,猫舞的表情淡淡的,有点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的气息和圣世界那些人有点像,让她有些排斥。
“加百列,你来了啊。”玛伊雅弥突然出现,走上前去,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然后亲密地拉着加百列走了进来。
语瞳和猫舞看着那个飘着香气的食盒,终于明白这个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又废寝忘食的大预言师那么多年来没饿死的原因了。
“这是语瞳和猫舞。”玛伊雅弥笑着介绍,“这是加百列。”
大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玛伊雅弥看到气氛还算缓和,就让她们三个聊天,自己抱着食盒继续去她的计算大业了。
加百列安详的眼睛打量了她们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你们是来看风景的?”加百列的笑容十分美丽,“和莱蒙小姐,赛维小姐一样来看维斯梅小镇的风景的?”
“……是吧。”语瞳笑了笑,笑容有些不情愿,面对加百列这种了然的眼神,再说出这个白痴都不相信的说辞,实在是有点……
“语瞳,别再提这个傻子似地说辞了。”猫舞毫不掩饰地说,“让我觉得自己也很傻。”
语瞳笑了笑,这次笑容开朗一点了,她的紫眼睛一转,看向加百列。
“加百列小姐,我想问个问题。”语瞳微笑着,“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语瞳小姐。”加百列安详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语调安静极了,“我是通过另一个入口过来的。”
“还有别的入口?”猫舞打量了一下加百列,感受到她的魔法不是很强,于是眼角一抽,“这个入口比我们的那个入口……”不会更简单通过吧?
“这个入口是圣世界的人开凿的,只有圣世界的人才能通过。”加百列解释着,“所以语瞳小姐和猫舞小姐是无法通过的。”
猫舞淡淡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她们跑来跑去找钥匙的行为不是傻乎乎的无用功,但是,她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把加百列刚才说的话又回想了一遍。
她说,只有圣世界的人才能通过。
语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紫眼睛看着加百列的脸,知道那种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加百列笑了一下,安详的脸上依旧没有别的表情。
“我没有掩饰过这一点,我想语瞳小姐和猫舞小姐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我是圣世界的人——曾经是。”她微微一笑,语调带着一丝悲哀和解脱的意味,“贝列是我的姑姑,她和我的想法……现在,我可是圣世界的叛徒。”
语瞳和猫舞看着她安详的脸,虽然气息一样,但是没有圣世界那些人脸上伪善的神态。也许她可以算是圣世界唯一清醒的正常人吧。
“我现在在黑世界过的很快乐。”加百列淡淡地笑了一下,脸颊透出一丝红晕,“虽然那里聚集的都是些……但是可以认识那么多的朋友……还有他……嗯,这才是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语瞳和猫舞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友情爱情大丰收,当然幸福了。
面对她们的眼神,加百列的脸彻底红了,然后掩饰尴尬地低头咳了一下,扯开话题。
“你们来这里是来带玛伊雅弥老师走的吗?”加百列问,“是不是有人要追杀老师?”
语瞳和猫舞没有回答她,语瞳慢慢地站起来,脸上的神色瞬间警惕,猫舞不由自主地想皱眉,但是忍住了。
“你带了别人来了?”猫舞问。
加百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么,”猫舞笑了一下,脸上却是烦躁的神态,“我们有客人了。”
客人?谁能够进到地下界?
加百列的第一反应是圣世界的人,但是气息不像,而且她们有点畏惧玛伊雅弥的力量,不敢轻易涉足地下界。
地下界的天空传来轰鸣声,像暴风雨的前奏般响亮,然后,天空似乎被撕开了。
三个人抬头看着裂开一条巨大裂缝的天空,原本阴沉的颜色更加昏暗深沉,带着毁灭性的气息迎面扑来。
语瞳和猫舞站了起来,但是没有离开原地,保护性的力量已经张开,攻击性的力量蓄势待发。
突然,猫舞冷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很讨厌的东西,就像她讨厌的湿乎乎黏糊糊的虫子蚯蚓类的物体一样。
天空裂缝处站着的是维妮珊卓,不是那个会使用加萨贝家族秘术的维妮珊卓,而是被猫舞揍得不省人事的那个。
此时的维妮珊卓异常的狂暴,发疯般地拼命拿着电锯锯着,想要进到地下界,但是又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强大结界挡在了外面,任她怎么锯砸敲都没办法破坏掉。
“别紧张,她进不来的。”加百列安抚着语瞳和猫舞说,“维斯梅小镇的主人在地下界的周围设有结界,钥匙又在你们手上,她绝对没有办法突破结界的。”
“没有办法突破结界?”猫舞怀疑地问,“那么圣世界呢?他们是怎么在这里开了个小出入口的?”
“那是因为圣世界的人拥有着维斯梅小镇主人的一样东西。”加百列静静地看了她们很久才开口,“圣世界的人拥有着维斯梅小镇主人的身体。”
维斯梅小镇主人的身体!?听到这句话,语瞳和猫舞有些震惊。
“维斯梅不是老头头、命运之轮拥有者和现今的‘塔’的首领创造的吗?”语瞳好奇地问,“圣世界怎么还能够拥有他们的身体?”
加百列垂下眼睛,沉默着,沉默到狂躁的维妮珊卓放弃了锯开地下界结界的打算,她才好像下定决心似地开口,坦白。
“维斯梅小镇的创始人的确是九州先生,洛非先生和斯图尔特先生,老师也帮了一些忙。”加百列停顿了一下,语调微微一颤,“但是维斯梅的主人却不是他们,而是……你们应该见到过,她躺在罪罚塔的棺材里,是一个小女孩。”
语瞳和猫舞目光一凛,原来是她,怪不得她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两个的身后,又可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
“你们果然见过她。”加百列的眼神亮了一下,又瞬间被矛盾的复杂渲染。
“嗯,我们见过。”猫舞不喜欢遮遮掩掩的绕弯子,直接坦白,“来到地下界的方法基本上都是她告诉我们的。”
“你们还见到了她的意念体!”加百列吃惊地叫了一声,脸上安静祥和的神态一扫而光,“她的意念体竟然还和你们交流了!”
“嗯,没和我们说话,就把指示图给了我们。”猫舞看着她激动地样子,有些不习惯和不自在。
“那她还是挺喜欢你们的。”加百列垂下头,语调黯然了一下,“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从来没有理睬过我。”
语瞳看着她黯然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于是语调温和地劝说。
“我们只是把她的身体带出来了,然后葬在主世界的那个黑色的海里。”语瞳的解释着,“估计因为这个原因,她才给我们那些指示图的吧。”
但是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加百列更加激动了。
“你们把她的身体带出来了?!”加百列抓住语瞳的衣袖问,“是你们把她带出来的?”
“呃……”语瞳被她和气质完全不符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珠一转娇媚地一笑,“确切地说是猫舞的……手下把她带出来的。”
加百列的手瞬间移向猫舞的袖子,猫舞看着她激动感激的表情,又看向一脸“不关我的事”的语瞳,头疼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死变态小医生,果然很没良心。
加百列却没有在意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激动地用那颤抖的语调一个劲地感谢着。
“谢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把她带离了苦海。虽然把她沉入海里也许就永远见不到她了,但是她在那里能得到永远的安宁。”加百列说,“失去这个身体,圣世界的人也不能到地下界来了,而且玛伊雅弥老师是不会允许他们进来的……地下界是一个保护所性质的地方,得到保护所的主人——玛伊雅弥老师的许可,也可以来到地下界的。”
猫舞看着她失控的表情,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她是你的朋友?”猫舞问。
加百列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叫做瑰洱。”加百列低低地说,“我们是从童年时候就在一起的朋友。”
瑰洱,那个密码上面的名字之一,原来就是那个神秘的小女孩的名字。
“你是曾经是圣世界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去救她?”猫舞继续问,“童年时候就在一起,你应该有很多机会的。”
“我……不能。”加百列说,“我替别人保管了一样东西,然后我的体质改变了,从那以后我接近不了罪罚塔,那里的死亡气息让我承受不了。”
猫舞撇了撇嘴,下面好像不是她应该好奇的范围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她那时候应该多痛苦多绝望啊!”加百列的脸上透出自责的哀伤,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到了那种安详的表情,“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没有背叛过我们的友情。”
友情……吗?
语瞳和猫舞笑了笑,语瞳伸手搭在她的手上。
“这一天马上就会到来的。”语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