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不肯进那种满是尸体的房间,所以没有办法只能临时将他安置在了隔壁的房间。
替洛逸墨包扎好身上的几处伤口,那些伤虽然都不致命,但是每一个伤口都极深,让他流了不少的血。
与此同时门外也在伙计的怨声载道、呕吐连连声中终于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瑾,他没事了吗?”她可是比谁都关心洛逸墨的死活,因为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他们没有及时的赶来搭救,以至于让他丧命的话,她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回答她的不是苏瑾而是严大夫。
还好!夕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不过这严大夫的脸上看上去却比那个躺在床上的洛逸墨都好不到哪里去,“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脸色差?他能说是吓得吗?“我说夕情姑娘,您就行行好把他们带走吧,他们两个来头太大,我实在是无福消受啊。”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全家就是那样的下场。
他们两个来头大吗?不就是一个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翊坤宫宫主,而另一个很不巧是他们原大小姐的义妹,东蔚的公主而已嘛!“那个……”实在不是她不愿意带他们走,而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带他们走啊,“严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大小姐把所有人都调去聚众闹事了,这没有人能够照顾他们啊。”
这下他就不明白了,这怎么又把原大小姐给扯进来了?“等一下,夕情姑娘,你好像很在意这两个人的生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原本只以为是他们惧怕了洛逸墨,所以才不敢出面赶他们离开,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嘛。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
“你有告诉我什么吗?”他狐疑的眯起眼睛。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这个人事情一多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忘记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改正的缺点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隔壁房间的是我家二小姐。”
虾米?二小姐?传说中原大小姐的宝贝义妹?下巴差点就掉落了,还好他没有私自赶他们离开,否则得罪了这原大小姐,他们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去了,“既然是二小姐,那就尽管在这里住下吧。”瞬间变得豪气万丈的猛拍胸脯,早就忘记刚才自己是怎样苦苦哀求他们把人带走的。
“哎呀,不好!”苏瑾突然叫了一声,连忙冲了出去。
不明白他突然慌乱了什么劲,夕情也紧追了出去,“瑾,怎么了啊?”
站在床前,看到她熟睡的容颜,他终于放心的露出了笑容,“还好没事。”他们来了这么一会,居然没有看到她出现,着实是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她遭了歹人的毒手,不过想来,这洛逸墨是为了她才会受那么重的伤吧。
看着他那痴痴的笑容,夕情想迈进去的脚又悄悄的收了回去,刚开始听到洛逸墨说他是初夏之前的夫婿时,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但是她相信他,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但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再假装了,就算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又如何?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留有初夏的位子,那个她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可是,她该放弃吗?守着一个心里藏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她会幸福吗?夕情问自己,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是……她的心给不了任何的答案。
“情儿,你站在门口干嘛呢?”发现了她的存在,他开口唤她,可是她却好似没有听见,纠结于自己的心事中,“情儿?”提高了分贝,吓得她回过了神。
“怎么了吗?”她茫然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刚才的失态。
“没……”刚想回答她,可是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太对劲,“情儿,我刚才的声音大吗?”
“很大啊,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她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夕情站在门外都觉得他的声音很大了,可是就在他边上睡觉的初夏居然没有因为他的声音大而被吵醒,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寻常,“刚才那些刺客的声音应该比我的声音还要大的,可是却没有吵醒这个丫头,你说奇怪不奇怪?”
被他这么一说,夕情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她这样子看起来睡的并不是很自然,反而有些僵硬,“她会不会被点穴了啊?”
点穴?会是什么人点她的穴呢?洛逸墨吗?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苏瑾直接将她的穴解开,轻摇着她的肩膀,“初夏,醒醒!醒醒!”
“唔?”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张开,“墨,为什么我感觉全身都好酸痛哦?”撒娇的语气让人听了全身的骨头都要酥掉了,可惜这是因为她认错了人。
等到她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何许人也的时候,“啊!”一声尖叫划破着夜空,吵醒了不少正在睡梦中的人。
当然洛逸墨也是其中一个。
“夏儿?”由严大夫搀扶着出现在门口,因为她的叫声让他不禁有些担忧。
脸上挂着泪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进他的怀中,碰痛了他的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唉……”实在是无力挽回,他只能歉意的朝他笑笑。
不过在他看来,就算伤口很痛,但他的心里还是甜甜的,至少在乎的人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
等到初夏意识到自己所造成的伤害时,他的伤口已经崩裂,血也浸透了衣衫。
脸上的泪未干,又开始忍不住哭泣起来,“对不起!”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一觉醒来他居然会变成这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共有四五处,实在是触目惊心。
等到再次将伤口包扎完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严大夫折腾了一个晚上去睡觉了,苏瑾没有办法只能认命的去煎药,而夕情当然是陪着他一起去了。
初夏也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满是心疼。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脸上毫无血色,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那么的若无其事。
他伤得很重,初夏很清楚,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她尽量不去表现的自己担心。
默默地不言不语,脱了鞋在他的身边躺下,不敢像以前那样在他的怀里钻来钻去,因为害怕会不小心碰触到他的伤口,所以只能这样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变的这么安静,或许是自己的受伤触动到了她,所以她才会这般的不言不语。
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的环上她的腰际,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开始摇头,拼命的摇头,然后泪开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说一句话,就这么一边摇头一边哭,让洛逸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这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啊?
不过,她不愿意说话他也不逼她,知道她摇累了、哭累了,渐渐睡着,他才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以免压到自己的伤口。
门慢慢的推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苏瑾小声一点,以免吵醒了熟睡的人儿。
一口将他递过来的药仰头喝尽,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这让他不禁怀疑这药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苦。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去尝试一下!
干笑的将碗放在一边,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你还有事?”他的声音很小,深怕不小心吵了初夏,让她再大哭一场。
看着她泪痕未干的绝美容颜,眼中闪过一抹怜惜,“打伤你的人,是他吧?”
“是的!”他当然明白他口中的人是谁,“我没有想到他的居然如此之高,就算我使出全力都不是他的对手。”身上的伤是很好的证明,若当时不是有人暗中帮忙的话,他可能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只是这帮他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到底十分的好奇。
暗自思索了好久,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猜测告知与他,“其实昨天你问过我以后,我想了很久。终于被我想到一个人,只是……”
“只是什么?”他很好奇,他想到的人会是谁?
“只是我觉得不应该会是他,因为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是不可能再出现的,可是除了他,他真的想不到有第二个人跟他们家有关联,而且又恰巧出现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并且他的武功虽说不上是第一,但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越来越好奇他口中的人是谁,甚至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苏瑾口中的人,不仅可能是今天晚上出现的神秘高手,而且可能是让他们找到背后主谋的一个关键的切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