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感觉全身都好像散架了一般,微微动一下就痛的他直皱眉头。
他这是在哪里?是地狱吗?
他的夏儿呢?他的女儿呢?
他们不是应该一家团聚了吗?
他茫然的环顾四周,这里一点都不像是在冷冰冰的地狱,而且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
难道说他没有死?
挣扎着想要起身,不在乎这样的动作是不是会让自己再一脚踏进阎王殿。
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初夏,不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该死的,你能不能不要动啊?”花霆珑端着药推开门,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他正在做不要命的动作。
急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药碗,就上前制止他的行为。
但是他却丝毫都不领情,“为什么要救我?”
耸耸肩,全然不把他的杀意放在眼中,毕竟就算完好无损的他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要了他的命,更何况是现在根本连剑都拿不起来的他,“虽然我是邪教的人,但并不表示我就会见死不救啊。喏,把药给喝了吧!”
吃力的抬起手臂,这动作一看就知道他想要把药碗给摔了,但他也得要有力气摔啊。
“劝你还是省省力,乖乖喝了吧!要不然,等小哀请自动手的话,你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他可是见识过她喂那些不合作的病人喝药,直接先点了穴让对方动弹不得,然后捏着对方的鼻子直接灌下去,才不管来不来得及咽下去。
而他,也很不巧的让她服侍过喝药,想想那感觉,真的让他痛不欲生。
小哀?他说的是原哀吗?
他突然一怔,激动的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他却像惊弓之鸟一般,突然之间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没有把碗里的药给洒掉,“麻烦你不要突然之间来这一招,我心脏不太好。”虽说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但之前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消化,所以难免还是有一些心惊肉跳的。
刚才他只是激动的起了一下身,却已经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一样,全身疼痛难忍,胸口更是跟着他呼吸的起伏剧烈疼痛着。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左腿更是被木板给固定住了,根本没有办法让他自由活动。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功夫顾及自己的伤势,反而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事实,“原哀呢?你能帮我叫她进来吗?”
看了看手中的药碗又看了看他,“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把药给喝了吧。”他这可是为了他好。
不再多说,直接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我这就是去叫!”关上门前,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他没有注意到。
花霆珑自然是知道他找原哀是为了什么,但是那样的结果,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
“怎么样?他醒了吗?”屋外的小院中,她正逗着怀中的孩子,看着她咯咯的笑着,她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或许是老天爷保佑,她赶到崖底的时候,洛逸墨还有一丝的气息,而他和初夏的女儿却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怀中,看到她的出现,她居然还露出十分可爱的笑容。
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都始终没有找到初夏,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她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但她宁愿相信她还活着。
“他醒了,想要见你!”从她的手中将孩子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小小的脸涨得通红,使劲的哭。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责怪他把孩子给弄哭了。
然而,奇怪的是,孩子一回到她的怀中,便奇迹般的停止了哭声,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似在嘲笑花霆珑。
“唉……这孩子长大以后绝对不得了!”无奈的摇头,彻底的败给了她。
没有注意他的话,她反而现在比较纠结的是,怎么跟洛逸墨说初夏的事情,怎么才能够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
“对了,我让你出去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已经打听清楚了,所有跟初夏有关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问不出来。”他一连抓了好几个人过来问,但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九儿抓了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我无意间打听到一件事情,是关于……”
“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皇甫菲琳的女人干的好事。”她幽幽的看向远处,眼中慢慢浮现了一抹杀气。
她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但并不表示她不会杀人。
如果有人真的惹火了她,那么他势必会死的很难看。
“我想,我有办法让洛逸墨放弃轻生的念头了!”她默默的收回目光,将手中已经睡着的孩子交到了他的手上,“你把娃娃抱进去睡吧,我去见见他。”
门再一次被推开,让他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他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情就快要有答案了,只是结果会是什么,他有些不安。
“珑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她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对面,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没有办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但至少她的脸上没有悲伤,这足矣让他的心安定了下来,“我想问,初夏她在哪里?我想要见她。”
他认定她既然能够找到自己,那么她就一定能够找到初夏。
可惜,这一次却要让他失望了,“我并没有找到初夏,确切的来说,我到崖底的时候只看到了你和娃娃,并没有其他的人。”
“那你有仔细的找过吗?”他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不由的激动起来,“不行,我要亲自去找,我一定要找到她的。”
他不顾一起的起身,不管身上的伤再痛,他只要一想到初夏还在外面一个人面临失去他的恐惧,他的心就忍不住刺痛起来。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离开,从床上下来,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跨出去一步又狠狠的摔倒。
“不要再逞能了,你的左腿断了根本没有办法用力,所以你现在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养伤!”她起身想要去扶他起来。可是他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倔强的想要往外走。
“洛逸墨,你这样只会让夏儿更加的恨你,你知道吗?”
心狠狠的被撞击了一下,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跪在地上有些懊恼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对,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跳崖,都是我的错,我该死的,是我该死的。”
一下一下用头撞击着地面,就算是额头被撞破他也好像丝毫没有感觉,还在用力的撞。
她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因为她觉得他该这么做,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好了,可以了!”终于,她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阻止,“如果你想道歉,你想弥补给夏儿照成的伤害,你就得好好的活着,为了那些她所在乎的人,好好的活着。”
她知道他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也不管他会不会反抗,直接拉起他的手臂,把他给拽回了床上。
这次他并没有挣扎,乖乖的任由他扶着自己坐到了床沿上。
“我的女儿呢?”好半响,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因为原哀的话让他清醒,在没有救出那些被左擎穹关押的人之前,他是没有资格去见初夏的,所以他现在必须好好的活下去,在救出他们以后,他才能够去见她。
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知道要问自己的女儿了,说明他已经想清楚了,至少近期不会再寻死觅活,“你是说娃娃啊,她睡着了,就在隔壁!”
“你怎么知道她叫娃娃的?”
“哦,对了!这是夏儿给之前的那个孩子取得名字,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的叫她娃娃了!不过,她不会真的叫娃娃吧?”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一生下来,夏儿就叫她娃娃,原来是让她延续之前那个孩子的生命啊。”那样温柔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只是在这温柔的背后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这样的他让她不免也有些伤感,感叹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何相爱的人要承受生离死别之痛,“或许,我是说或许,夏儿她可能并没有死,因为我们根本找不到她的尸体。”只要一天找不到尸体,她就还保佑希望。
“可如果她没有死的话,她会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啊!”
两个人的心里牵挂着同一个人,都在默默的祈祷她还活着,她不要死!
然而,谁都不会知道。
在这座上的半山腰处的密林中,坐落着一间古老的寺庙,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这里的环境清幽,也算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
而在寺庙内的一间厢房中,一名绝色的女子闭着眼睛沉睡着。
她原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乱不堪,现在身上所穿的是好心的师太为她换上的!
然而由于她的伤实在是太重,是否能够醒来,这或许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