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蔚和西蔚都落入皇甫阎的手中开始,各国之间的气氛就变的紧张起来。
南蔚在上一次西、东围攻北蔚的战争中损兵折将,如今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而东蔚,比南蔚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就兵力不是很雄厚,却还要执意的出兵,导致现在兵力大大减弱。
可以说现在是皇甫阎一举拿下四国的大好时机!所以,在整修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便亲自领兵,首先攻打东蔚。
至于他为何先攻打东蔚而不是兵力更弱的南蔚,这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表面上的原因是因为南蔚是轩辕蓉儿的娘家,虽然他的岳父已经过世,他的大姨子也与前年离开了人世,但再怎么说,他与如今在位的皇帝也是亲戚一场,所以他将南蔚留在了最后。
然而,事实上是因为他早就看准了宇文臣胆小如鼠,见他一举拿下三国以后,他必然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国土奉献出来,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彦儿,皇阿玛明天就要领兵出征东蔚,最近这段时间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虽然他不是很放心把这里都交给自己的儿子,但现在除了他自己也没有更加信任的人,况且还有蓉儿看着,应该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遵旨!”他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但是谁都看不见,在他低下头去的一瞬间,嘴角微微扬起。
他走了以后,他终于可以替她报仇了。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次并不打算带着她一起走。
“至于蓉儿,你就留下来吧!”他相信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她自然是懂得他要让自己留下是为了让她看好皇甫俊彦,但是……“真的不需要我去吗?要不让子逸陪你去,他可以保护……”
“不必了!”他一口回绝,眸中的冷芒阴骛得令人不寒而栗,她居然叫他叫的这么亲热,谁相信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啊?
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冷酷的脸色,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说错了什么,“可是,他能保护你啊!”
“不需要,我自己能够保护自己!”
“可……”她还想说,却被他大手一挥,不耐烦的打断。
“就这样吧,我还要跟大臣们商议一下军情,你们先退下吧!”
虽然还想说服他,让他把慕子逸带着,可是他现在这样是根本听不见去自己的话了,就算再怎么无奈也只好退下,“那我就先告退了。”
她是唯一一个在他的面前称我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还算是她的妻子,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她休掉。但是,他之前也跟她说的非常清楚,他不能接纳她,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纳她,毕竟她为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可如果她非要保留皇后的位子的话,他愿意成全她。
然而,她也并非是个傻子,他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如果她再那样的要求的话,不知趣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她拒绝了,虽说她还呆在他的身边,但却是一直都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从来都没有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能认自己的儿子!
“俊彦,你为何到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呢?”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匆匆而过,这一次她终于叫住了他。
因为她喊自己的名字,让他下意识停止了脚步,可是在意识到是她以后,他犹豫着自己到底是该走还是不该走?竟有些进退两难!
没有察觉到他的矛盾,她只以为他终于愿意停下脚步听自己说了,“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去看你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是情非得已的啊,你就不能原谅娘亲吗?”跟他分开的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他的。可想又有什么用呢?当年她中的毒太深,使得她昏迷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却虚弱的像个年迈的老人,不要说走路了,连自己吃饭都很困难。
那样的苦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又有什么资格怪自己呢?
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原本还在犹豫这要不要走,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便下定了决心。
“你该祈求原谅的人不是我,而是初夏!”
“可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亏欠了初夏什么,相反的她反而觉得是她亏欠了自己,如果不是她的话,她现在还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相公不要自己,儿子不理自己,所以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对,她下次见到皇甫俊彦,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解释清楚,相信他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她真的那么跟他说的话,他肯定会更加的恨她,因为这样的娘亲根本不值得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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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清幽庵中,初夏披头散发的跪在佛像面前,静怡师太站在她的边上,很郑重其事的再一次询问,“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
“就算是从今以后常伴青灯古佛也不后悔?”
“不后悔!”
“那好,从今以后,你的法号便是莫问。”
“是,弟子莫问请师傅为我削发!”
她的目光坚定未有半点的迟疑,只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是有多么的挣扎,企图劝说自己不要做傻事。
“莫愁!”
“是,师傅!”
一把细细长长的小刀递到了她的手上,那刀刃看上去是那么的锋利,轻轻的就将她的发丝切断。
长发翩翩落下,初夏闭上眼睛,任泪滑过脸颊。
静怡师太停下了为她剃度的动作,望着她似有些怜惜,“莫问,你真的想好了吗?放下尘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不再涉入其中?”
“是的,师傅!”红尘与她已无瓜葛,这一生她错了太多、失去太多,身上背负的罪孽无时无刻不让她受尽煎熬,也只有此时此刻,她才能感觉到心是那么的平静。
“师傅,请为我削发吧!”她眼神坚定,绝美的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疤也因为她的笑,变得不再那么的吓人。
青灰色的布衣穿在身上,一顶尼姑帽戴在了头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干净、清秀,只是她看着那堆青丝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悲伤,她的过去就在那里,与她的身体完全分开了。
“去吧,去把那些过去的记忆都扔掉吧!”静怡师太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去跟自己的过去做了了断。
站在那崖边上,初夏将手中的青丝抛向了空中任由它们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师姐,你怎么看上去还是很不开心啊。”莫怜站在她的右边,看着她右边脸上的伤疤,有些不自觉的皱眉。
真是的,这么好看的脸就这么被毁了好可惜哦。不过,话说回来,她就算是光头还是这么的漂亮。
只是现在的她或许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了,但是在莫怜的眼中,她依旧还是她见过最美的人。
“我比你晚入门应该是我叫你师姐吧?”虽然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但毕竟她比自己先拜的师,所以按照规矩她应该是师姐才对。
无所谓的摆摆手,“哎哟,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方文缛节啦,而且这是师傅说的啊,因为我们五个里面你年纪最大,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师姐咯。”她说的理所当然,可是初夏却听的有些一愣一愣的。
“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师傅说的,你想不听吗?”
“可是,莫愁她……”毕竟再次之前她才是大师姐,现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二师姐,她应该会不高兴吧?
了然的一笑,她就知道师傅说的没错,她果然是心底太善良,“放心啦,她一听自己不用再当大师姐不要太高兴哦,你都不知道,就因为她是大师姐,她抱怨了很多次了!”
“为什么?”
“这个……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她卖个关子不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她会是怎样一个灰头土脸的模样了。
耸耸肩,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只是她这么一说,她随口那么一问而已。
转身看向远处云雾环绕的山峰,有些出神。
无聊的拔了一根草在嘴巴里嚼啊嚼的,看她一点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便按耐不住了,“大师姐,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可先回去了啊。”
“嗯!”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似乎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不过,她才懒得管她有没有听见呢,反正她已经打过招呼了。
蹦蹦跳跳的穿过树林,她估摸着现在师傅应该还在诵经,所以她还可以回去睡了懒觉,话说有点困了。
咦,那边怎么有个人?莫怜突然停住脚步,有些好奇的朝着左边张望着。
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女人,可是她为什么一直都盯着她大师姐看呢?
她很好奇,可是也很想睡觉,稍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瞌睡虫打败了好奇心,她决定还是回去小睡一会。
至于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才懒得去管呢。不过,那人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下次要是见到了,她一定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