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抬头看着展锋，唇动了动：“好…”他一喜，她继续说：“我考虑考虑。”
他似乎有些失望，又觉得她说考虑并不过分，也只好说：“好，明天这个时候答复我。”依然是命令的语气。
王春花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男人见了觉得古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到底少了什么。心底不明的焦躁都化成了欲望。他一把拉过她将人压在树上，狠狠地吻下去……
这段时间，他们吻过许多次，他总是很粗鲁只顾自己，像是带着某种找不到出口的强烈情绪。他喜欢接吻，可是却从来不会更进一步。
这次似乎为了确定什么，他的动作显得意有所指。王春花也努力配合着，比起说话，这种接触她更懂得如何处理。
展锋有过许多发泄的女人，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吻过几个。他第一次对女人这么认真，他想刘哲带着爱吻柳楚楚就是这样的吧？不是身体的欲望，却很想吻……
气喘吁吁间，展锋满足地将女人紧紧搂在怀里。王春花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却不出声。
直到感觉到有人过来，展锋才放开她。王春花脸颊泛红，可是眼神却很清明，自觉地整理了下衣服：“那我先走了。”
展锋细细看着她，突然涌起一股浓郁的失落，自己开始不满足了？“晚上，来找我。”
王春花愣了下，他什么意思？那个意思？可是他一直都……
“晚上，来找我……”他第一次说的有点软。
王春花觉得这个自私的男人竟然有点让人爱恨不能的感觉，神使鬼差：“好。”
他这才满意地离开了。留下王春花在原地，生出一股后悔和害怕。不可以的…她这么跟自己说，可是另一个声音却说这样他才会为她沦陷，他现在只想着自己，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要再努力一点，这只是努力，而不是其他。
旁晚。
王春花在角落里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略显清冷的女声：“……你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王春花声音有些低落又有些彷徨：“这样…他会更相信我……”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电话那头的女人。
“他不会因为身体就相信你。”
“就算不相信，跟他的羁绊也会更深。这样最后的时候才能给他致命一击，你不也是这么想的？”
女人顿了下：“我想的是他，不是你。你动心了，我听得出来。如果你不想继续了就停下，我不会……”
“不！他杀了我的父亲！我看到他的车，想冲过去……我…母亲为了救我也…这一切都是他害的！”王春花显得有些激动。
女人沉默，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觉得王春花本来可以继续很幸福地生活，可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她……“对不起。”
王春花愣了下，慢慢冷静下来，语气中带着点感激：“不，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一直都在找那个他，本想结束这次实习就回国去……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我所在的疗养院。如果你没有告诉我，我过不了多久也能认出他来。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杀了他，而自己也去坐牢了。你救了我，给了我一个方法。”不用双手沾染血就能报仇的方法。
女人抿了抿唇：“…你就算现在罢手，他就会受到应有的折磨，他已经爱上你了。你今晚完全不必去找他！”她越说，语气越加坚定，“别去。立刻离开纽约。我会派人去接受你的部分……”
“不。我要亲手为父亲报仇。”王春花此时已经分不清是恨多一点还是莫名的爱多一点了。也不知道是为了恨而去，还是为了爱献身。
“你是想报仇，可是没必要赔上自己。”更何况她明明动了感情……否则又怎么会这么苦恼。
王春花最后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女人呆在原地，突然转身就奔出门，木都正睡着敏感地看到大厅监视器上飞奔的女人，立刻起身出了门。
“柳小姐！怎么了？”
楚楚边打着电话，边说：“我要去花旗！立刻！”
木都呆愣着，他并不知道王春花的事，只能立刻联系张农。
楚楚双眼冷若冰霜又带着一丝苦楚。电话不通，最后变成关机。她走出大厦，一阵寒风吹来，初冬的风已经开始凛冽。她脚步一顿，几秒后露出一个苦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因为王春花的一句话就想在现在感到纽约去？恐怕到了地方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或者一开始就无法挽回了……
张农匆匆忙忙赶来就看见楚楚站在寒风中发呆，一脸正色地问道：“出事了？”
她眼神一动，点点头又摇头。
张农见了，眉头一锁拉了人往回走：“进去再说。”
木都也默默回了保安室。
电梯里。楚楚已经恢复了冷静：“王春花打电话给我了。”
张农不说话，他知道她没说完。
“……挂电话前，她说‘既然是以报仇为目的，而不是爱。如果爱上了，那么她不得善终。这是惩罚，因为报仇的惩罚。上帝给了我宽恕，我却学不会’……”
楚楚静静说完，张农挠了挠头：“这是她的选择，我们也没有逼她。当初意外发现她在找的人是展锋，我们也只是告诉她而已。而且如果不是我们阻止了她，她现在恐怕已经因为展锋进了监狱配上了自己的一生。而现在她不过是‘可能’爱上了展锋，还不至于赔上自己的一生。从生意的角度，她赚了。我们也没错。”
楚楚不说话。
“你别想太多。展锋毁了你和刘哲。这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直到他死才能彻底还清。”
“我只是不安。从资料上，虽然王春花被收养但是过的很幸福，如果不是……”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那只是两个自我安慰的字而已。”
张农把楚楚送回家，临关门前犹豫着又苦恼地说：“去找刘哲吧。没有如果的世界，我们都会希望你能得到如果般的幸福。笑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跟她说要和白岭山生孩子，把她第二胎都吓回前世了……”
“……”楚楚有点哭笑不得。
“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如果…强哥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让你……”
“没有如果，你说的。”楚楚柔声打断他：“你做的很好了，我很谢谢你和笑笑他们一直在我身边帮我，陪着我。放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那就好，我走了。”张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楚楚走进温室，手指跟着游来游去的鱼，水波倒映在她的肌肤和四周，有种虚幻的寂寥。『没有如果的世界，我们都会希望你能得到如果般的幸福』
她慢慢露出柔色，额头抵在水箱上：“我去找他看看吧。”
木都再次看到人出来，已经是平常的表情了。楚楚淡淡看着这个‘红郎’一眼：“要跟我一起？”
“我是老板的保镖。”当然要在一起。木都一脸理所当然。
楚楚似乎心情不错：“去CC。”
木都心中雀跃，要去找刘哲？太好了，他希望能早点回刘哲身边。毕竟他一个男人整天跟着女人还是不像的。
楚楚知道宅子在装修，他一直都是住在CC办公室的。路上，她让木都在一家粥店停下，买了些吃的。
现在还早，CC大楼里没什么人，保安早就认识了楚楚立刻放行并且亲自领着人去总裁专用电梯。既然进了CC，木都就没再跟着一起进电梯想着让男主角和女主角单独相处。
安静的大楼里，清脆的电梯声有些突兀。楚楚穿着一双粉色粗跟踝靴，白色洋装外面套了一件糖果粉呢子大衣。脚步轻松。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她推门，发现锁了，犹豫了下还是试着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才有个磨磨蹭蹭的脚步。门一开，吉娜穿着一身几乎透明妖艳的睡衣，睡眼朦胧地嘟囔着：“谁呀？这么早！”
楚楚手一僵，并不说话。
吉娜看这来人，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事？”
楚楚冷冷道：“请不要对着我说话，有口臭。”说完转身就走了。
吉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是受过训练的，睡在沙发上早就听见外面的高跟鞋声，发现来人是楚楚故意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自己这一身打扮虽然刘哲没有受到诱惑，不过用来气气柳楚楚也是好的。
嘭地一声，楚楚将吃的扔进垃圾桶，因为块头大，就耷拉在桶口，可怜兮兮的样子。
楼下木都正在沙发上补眠，听到声音下意识睁开一条缝，发现是楚楚愣了下，这么短的时间不是上去了就下来了吧？他利落地起身走过去，想问又觉得不太合适，一句话就憋在嗓子眼，眼睁睁地看着楚楚上车，只得跟上去。路上几次从倒车镜里看着坐在后面的楚楚。
她发现木都的反应，心中好气，又觉得好笑。脸色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