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闻言低头,伸手摸了摸别在胸前的一颗圆美无暇的黑珍珠,珠光温润暖醇,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样子有些奇怪不像胸针像发卡。Andrea见了哼了一声:“装深沉!”
“是啊,”晏九勾唇,Andrea没想到他会同意!惊讶中却听到他说:“没有谁离不开谁。”
展锋捕捉到他的表情,带着深意的眼眸在黑珍珠上停了一会不经意地离开。那颗珍珠他认得,当初周简送给柳楚楚的时候,刘哲还故意吃醋地逗弄她……
楚楚本来打算做成胸针,可是刘哲不愿意:“怎么能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不行!做成发卡好了。”
展锋回想着,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在后视镜里此时正别在离晏九心脏最近的地方的。
车里突然沉默了下来。只有晏九似笑非笑。
【CC大楼】
袁珊珊在楼底不安地徘徊,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慢慢驶过来,立刻奔过去。“刘哲!”
男人下车拢了拢西装,淡淡扫了她一眼:“孩子已经没事了。你来干什么?”
袁珊珊泪眼朦胧,声音隐隐带着恨意:“你把孩子带走了,我怎么办?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他了!”
“显然你不能照顾好他。”
袁珊珊一把就想抓住他的手,被保安拦下。“刘哲!你把孩子还给我!”
此时刚好有几个记者举着相机围上来,一阵闪光灯和快门的声音。男人眉头一皱,计划好的?他看向此时袁珊珊哭的很投入,样子楚楚可怜,正好是记者最喜欢的头条样子。
白岭山知道了门口的骚动,赶下来的时候,刘哲和袁珊珊已经进来了。门口的记者被保安拦在外面。“怎么回事?”
刘哲冷冷扫了眼正在抹眼泪的袁珊珊:“来要孩子的。”
白岭山有点无语地看着袁珊珊:“是你自己说孩子要父亲的,现在刘哲把孩子带回来,你又来闹什么?”
“我只有孩子了?他怎么能把孩子抢走!?”
白岭山讥讽道:“你搞清楚,法律上孩子是刘哲的。当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我要孩子!”袁珊珊坚持。
“我可以将孩子放到你名下。以后你跟孩子永远消失,不要再以孩子为借口来找我。记者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男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袁珊珊显得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孩子想见你想的都活不下去了!你竟然说让他消失!?”
白岭山嘲笑道:“准确说是要你消失。”
袁珊珊直接当做没听见就死死盯着刘哲。
“记者正好在外面,”刘哲突然说:“正好可以告诉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怎么虐待他。”
白岭山一愣。袁珊珊神色一僵眼中闪过惧怕,有些结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了跟我撇清关系竟然要侮蔑我吗!?”
刘哲冷笑:“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袁珊珊退了一步:“不…不…我没有!”
白岭山厌恶地看着她:“你竟然虐待孩子?刘哲,你不能把孩子交给这样的人!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
刘哲淡淡道:“楚楚也是妇人。”
“咳咳。”白岭山呛了下口水。
袁珊珊又上前了一步,眼中带着愤恨:“我没有!你没有证据!你冤枉我!你不想让我跟孩子在一起,就说出这种恶毒的话。”
刘哲扫了眼旁边的保安:“告诉外面记者处理掉照片。敢乱说话的,记住他们的名字。”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袁珊珊听了,用一种恨却不能的眼神看着他。
白岭山跟上去,问:“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刘哲不屑谈论这件事:“木都来消息:展锋和晏九已经有动作了。乌纳岛上也有些奇怪的动静。”
白岭山一愣:“什么叫‘奇怪’?”
刘哲深邃的眸光微闪:“刚泽一直以来和当局的关系都处在微妙的友好中,可是最近竟然有当局人士上岛‘观光’,据说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这样很正常啊。”这部见不得光的关系本来就是要去打理的,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乌纳岛都不在地图上,是快肥肉啊。
“不仅仅是这样,岛上的人数锐减。”
白岭山一惊:“被杀了?”
“应该不是。我怀疑乌纳岛被某个当局收购了。”
白岭山脑子一转:“被招降了?”
“嗯,这个说法很合适。”刘哲拇指指腹习惯性地摸索着无名指。
“那刚泽是打算……?”
刘哲没说话。咚咚咚,敲门声。秘书走进来说:“总裁,楼下一位叫亚纳的男人说要见您。”
“让他进来。”很好,疑问就由刚泽的副官来解释再合适不过了。
年轻的副官上身黑夹克,下身墨色贴身牛仔裤,脚上黑色马丁靴,鞋带系的一丝不苟,手上拧着一个双肩包。步伐带着一种军人的气质,却又不会那么僵硬。
白岭山问道:“你认识?”
“刚泽的副官。”
“他来干什么?”
“等他上来了你可以问问。”
秘书见了悄悄打量了一下。打了招呼就把人领进了办公室。
亚纳看了眼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对着刘哲开门见山:“将军让我来。”
白岭山立刻问:“来干什么?”
“跟随刚…刘哲。”
刘哲此时才出声:“这是白岭山,我的好朋友。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是!将军让我跟随刚亦北。”亚纳一板一眼地答道。
白岭山有些摸不着头脑:“追随?”这话怎么听得这么怪?
刘哲额前的短发微微垂落,半张脸也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要做什么?”
亚纳垂下眼眸:“将军没说。”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刘哲开口道:“你先住下来吧。白岭山,你带他去安顿一下。”
亚纳应了,在临出门前却突然转身:“将军可能会死。”
刘哲的目光微微顿住,并没有说话。亚纳深深望了他一眼才跟着白岭山离开。
刘哲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楚楚叫他亦北时的声音……拿起电话:“喂。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淡淡的嘲讽:“你现在的声音像是等着丈夫回家的怨妇。我没你那么闲,在外面跟委托人见面。”
“呵呵,你一直不回‘我们’的家,我的确要成为怨‘夫’了。”他全身放松,一脸暖意地看着窗外。
“怨妇要呆在家才对,你今天最好能准时‘回自己的家’。”女人想到昨晚男人赖在自己家不走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平,不自觉露出小女人的姿态。
“当然,你也是。”男人权当没听懂,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啊。她家也是他的家。“怎么又是你自己跟委托人见面?”
楚楚看了眼不远处的女人:“委托人要求。”
他顿了两秒:“有没有跟你一起?”
“没有,委托人要求保密。”她淡淡地说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忙。”
刘哲似乎听到一段熟悉的音乐,唇角勾了勾:“好。回见。”
“嗯。”
挂了电话,刘哲套上外套。丢给秘书一句话:“有事找白岭山。”扬长而去。秘书心中想到白岭山每次听到总裁的工作交给他就一副晚娘脸,打了个寒颤。
黑色轿车上,刘哲哼着曲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修长,优雅地敲打着节拍,手腕上雍容沉稳的手表在日光中泛着光。那音乐是他和楚楚一起为Le Concombre 香水拍广告的背景音乐——她在广场。这个广告在这个时间段会和其他广告一起反复播放一个小时。
楚楚拿着签过的文件,和委托人提供的资料。刚想往回走,转头撞见荧幕上的画面:女子穿着泡泡袖低胸长裙,张开双臂走在城堡的石壁上,仿佛正在升起的朝阳。城墙下,男子抬头像是专注地凝望着女子……
楚楚脚步被定在那。还记得在Grasse镇,他还不知道她是柳楚楚,她嘲讽他怎么不带妻子一起,他回答说【我会带她来这里赏花,看日落。手牵着手窜进中世纪的古老窄巷…她也会抬头开心的看着我,我能在她的双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她眼中永远只会有我一人】那时她心因为这‘只有一人’笼上一层厚重的哀伤…那时不能失而复得的哀伤……
时过境迁,如今没有了袁珊珊,可是他们…却依然不能失而复得那些幸福静好的旧时光。
“上一次,你也是在这见客户。屏幕上也是这一支广告。”男人沉稳的声音有力地穿透了周围一切地嘈杂,像凛冽的清泉流淌进她的耳力,心里。
她回头,男人高大的身姿屹立在身后,看上去那么可靠伟岸。让她的心忍不住轻轻荡漾。“是吗?我不记得了。”女人淡淡地说道。
他露出一个浅笑,没有晃眼的白牙,只是稳重而令人安心。“一直说要拍这个广告的续集。有没有兴趣?”
“没有。”
“可是我很有兴趣。”
那跟我没关系,楚楚的目光扫向路人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