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曹若燕就不害怕那个关风起兵造反，对皇上不利吗？”欧阳元非常严肃地问道，“那个关风前几天已经要行刺了，如果放了他，后患无穷。”
“欧阳大人，那个关风你也见过了，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付瑞海反问道。看到欧阳元想说什么，摆摆手，没有让他说出来，而是说道，“千万不要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话，那样的人是曹若燕，不是关风，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天的事情是曹若燕的安排，关风和淑妃娘娘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关风也不可能把那一剑刺过去。在这件事情上，关风是一个非常无辜的人，他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不可能吧。”欧阳元冷笑地说道，“如果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可能进入皇宫，怎么可能去见淑妃娘娘，知道淑妃娘娘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据我所知，这个关风是岳云非推荐给曹若燕的，岳云非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不可能不告诉关风自己的身份呢，如果他没有告诉关风，关风怎么可能答应入宫？付瑞海，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用不着想，关风已经告诉我了。”付瑞海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欧阳大人非常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你说对了，确实如此，关风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如果说密谋造反，岳云非有可能，关风不可能。岳云非可能是想利用关风，毕竟关风的身份非常特殊，但他到底想怎么样，已经不可能知道了，岳云非已经死了，事情结束了。那个关风非常胆小，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这些话我已经和曹若燕说过了，所以才愿意帮忙的。”
“是吗，曹若燕就答应了，难道她真的认为关风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吗？”欧阳元不相信地问道，“可她告诉我，关风野心勃勃，意图谋反。”
“如果曹若燕没有这样说的话，你可以帮忙么？”付瑞海反问道，“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曹若燕只是想利用你吗？欧阳元，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可以相信曹若燕说的话，如果何贵人知道你这样，肯定是非常失望的。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还有事情，不能耽误，失陪了。”付瑞海说完以后就要离开。
“等等。”欧阳元又一次喊住了付瑞海，想了半天，还是准备把何云秀的事情告诉他，于是说道，“昨天的事情何云秀已经忍无可忍了，准备对曹若燕下手。”
“什么？”付瑞海吃了一惊，想了想刚才看到的事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才看见何贵人穿着夜行衣，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就是为了这件事。”欧阳元点点头说道，“幸亏让我发现了，劝了半天，她才冷静下来。为了让她放心，我只能答应她，我替她去杀了曹若燕。”
“什么，你要去杀了曹若燕？”付瑞海不敢相信地看着欧阳元，看了一会，才问道，“你觉得你可以成功吗，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吗？”
“我知道你不会，我也知道不一定可以成功，但我答应了何云秀，就一定要说到做到，要不然不知道何云秀会怎么样，如果我没有去，何云秀一定会去；如果何云秀去了，就是以卵击石，死路一条，我不愿意看到这个样子。”欧阳元摇了摇头，非常痛苦地说道，“再说了，我也想杀了曹若燕，这个女人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让人忍无可忍，如果活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也算是为民除害，这个女人死了，就可以天下太平了。”
“欧阳大人果然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付瑞海实在是佩服。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告诉我干什么，是不是想让我通风报信啊？”付瑞海笑问道。
“通风报信怎么了，如果我想杀曹若燕，曹若燕就是知道了，也逃不了。”欧阳元冷哼一声，非常自信地说道。
“听你的话的意思，你根本就不想杀了曹若燕，对不对？”付瑞海猜测道，看到欧阳元低着头，唉声叹气的样子，知道自己一语中的了，笑了笑，继续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你觉得曹若燕做的事情错了么？”抬头看着付瑞海，欧阳元这样问道。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错，我觉得曹若燕做的事情是对的，我是禁仕卫，不知道别的，就知道忠君爱国，其实仔细想想。曹若燕做的事情没什么问题，皇上非常希望找到六皇子，然后杀人灭口，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且是为了江山社稷。如果六皇子企图谋反，天下大乱，到时候怎么办，你想过没有，生灵涂炭，水深火热，这样的结局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我当然不想看到这个结局，而且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你是杞人忧天了。如果六皇子想要造反，不可能等到今天。更何况，六皇子已经死了，是岳云非害死的。由此可见，想要图谋造反的人不是关风，而是岳云非。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我觉得自己没有猜错的，岳云非一定是这个目的。而且我已经基本上肯定，岳云非为什么要杀害六皇子，就有可能是因为，六皇子发现了岳云非的秘密，岳云非怕他说出去，所以就想杀人灭口。”付瑞海猜测道。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那个关风告诉你的？”欧阳元故意问道。
“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一定是这个原因。”付瑞海肯定地说道，叹了口气，又道，“只不过岳云非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想利用曹若燕，怎么可能，曹若燕可以让他利用吗，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不，死于非命了吧。我以前提醒过他，不能相信曹若燕，可他不听我的话。”
“付瑞海，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出来的，我没有意见；可你说出来，我觉得非常虚伪。”欧阳元冷笑地说道，“岳云非是死在你手里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如果你想让他活着，就应该放了他，而不是杀了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你说的是那天的事情吧。为什么杀了岳云非，不是因为曹若燕，而是因为我的义父。如果岳云非放了我义父，我还是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的。只可惜他心狠手辣，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联合曹生明，杀人灭口，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付瑞海恨恨地说道。然后平静了一会，看着欧阳元，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放你一马吗，不是因为何云秀，而是因为你没有直接杀死我的义父，我们两个人无冤无仇，我就没必要杀了你。”
“看来你和曹若燕一样，做了这么多事，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欧阳元苦笑地说道，“曹若燕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你也是一样的。付瑞海，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打算承认吗？如果那个人和你没有关系，你是不是早就杀了他了。”
“也许吧，如果我不认识他，我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可能一辈子都在曹生明身边，惟命是从。”付瑞海感慨地说道，“这个人是我的亲人、恩人，他死了，我就必须报仇。如果我视而不见，那我就对不起他，这样的想法，你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放过曹若燕，也是这个原因。何太师对我恩重如山，如果不能报仇雪恨，我对不起何太师、何云秀。”欧阳元非常认真地说道，“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别拦着我。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别以为我真的不是你的对手。”
“曹若燕的这件事的确非常过分，如果你一怒之下杀了她，我也可以理解。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也非常生气。怕就怕你下不了手。”付瑞海看着他，冷笑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主意已定，上次为什么没有成功，多好的机会，曹若燕就一个人，而且没有准备。”
“上次是因为曹若燕说的话，让我不得不放弃。”欧阳元淡淡地说道。
“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了以后，曹若燕一定会说出很多理由让你改变主意，放了她，然后两个人继续合作……”
“不可能，这一次我不可能给她机会了。”欧阳元打断他的话，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已经因为优柔寡断放弃了机会，这一次我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曹若燕是必死无疑了，谁也救不了她的。付瑞海，我希望你可以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什么话？”付瑞海皱着眉，故意问道。
“付瑞海，怎么回事，刚才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不太好吧。”欧阳元讽刺般地说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你可以理解我这样做，不会干预……”
“你说错了吧，我只是说我可以理解你，并没有说我不会干预。”付瑞海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看着欧阳元不满的目光，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曹若燕，我要保护她，如果我看见有人对她不利，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付瑞海，你不觉得你说的话非常矛盾吗，你看不惯曹若燕的所作所为，却还是要保护曹若燕，和她一起助纣为虐，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欧阳元摇摇头，非常不理解地说道。
“你说错了，我只是想保护曹若燕，并没有助纣为虐，我和你不一样。”付瑞海平静地说道。看到欧阳元不服气的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不对，但还是不愿意放弃。曹若燕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看不惯，但我必须保护她，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按理说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这么多年，或许是一种习惯吧。”看到欧阳元莫名其妙的样子，笑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够理解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有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我不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曹若燕的。”
“既然你说出这样的话，那我只能现在就去告诉何云秀，我没有机会了，因为付瑞海。”欧阳元看着他，故作无奈地说道，“另外我还要告诉何云秀，付瑞海要保护曹若燕，不想让曹若燕死，而我不是付瑞海的对手，只能就此罢手，实在是对不起。”
“怎么，你在挑拨离间吗，你觉得何贵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付瑞海不以为然地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希望你可以告诉何云秀，如果她希望把关风救出来，让关风平平安安的话，只能放弃。因为现在除了曹若燕，没有人可以救关风。”
“你觉得何云秀会相信你的话吗？”欧阳元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今天晚上我要去见何云秀，就是想把这句话告诉她，却没有机会了。如果你可以实话实说的话，我觉得何贵人还是可以相信的；如果你挑拨离间，那我就没办法了。”付瑞海的样子也是非常无奈，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这个道理何贵人不是不明白，你如果说了，我觉得她会考虑的。”
“好吧，我听你的话，如果可以，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欧阳元想了想，点点头，非常认真地说道，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刺杀曹若燕的事，我是不可能放弃的，不仅仅是为了何云秀，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曹若燕？”
“当然，等会我就会告诉她。”付瑞海想也没想，直截了当地说道。看到欧阳元变了脸色，笑着说道，“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如果没有曹若燕，我根本就不会在这里。而且你刚才也说了，就算曹若燕在这里，你也不害怕，你不怕她知道，稳操胜券。这样的话，你不会不承认吧。”
“对，我承认，我说过这样的话。”欧阳元无奈，只能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告诉她吧，让她有心理准备，到时候不要非常吃惊。对了，我希望你还可以告诉她，下次见面，我不可能给她说话的时间。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她一马；过几天就没那么幸运了。”说完，一个鹞子翻身，就这样不见了。
看到欧阳元离开了，付瑞海忍不住一阵苦笑。欧阳元是不可能成功的，耳根软，曹若燕说什么，欧阳元都是深信不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了曹若燕？既然是这样，付瑞海就觉得没必要担心了。唯一不确定的依然是何云秀。如果欧阳元成功不了，何云秀不可能善罢甘休，付瑞海怕她坐不住，意气用事，那就完了。到时候曹若燕就是安然无恙，何云秀却是身陷囹圄，付瑞海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的话就对不起何云秀了。现在不知道欧阳元能不能实话实说，如果可以实话实说，何云秀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可能轻举妄动，如果挑拨离间，故意颠倒是非，事情就不好说了。付瑞海不愿意相信欧阳元是一个颠倒是非的人，可现在看起来，不无可能。所以说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单独去见何云秀，把事情说清楚。只不过今天没机会了，现在马上去见曹若燕，要不然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等了一个晚上，曹若燕终于看到了付瑞海，非常激动，也非常不满，轻咳一声，板起脸，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看看时间，我们还能在一起干什么。”
“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我是禁仕卫，一天到晚在皇上身边，皇上没有休息，我怎么可以离开，我觉得这一点你还是可以理解的。”付瑞海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地说道，“而且我刚才见到了一个人，和他在一起，耽误了不少时间。”看到曹若燕皱起了眉头，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不是何云秀。不过这个人和何云秀有点关系，你也知道的，欧阳元。”
“原来是他，怪不得。”曹若燕点点头，说道，并没有觉得吃惊，因为她觉得欧阳元和付瑞海随时都可以见面，没什么奇怪，只是问道，“你们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如果我今天晚上没有过来，如果我刚才没有看到欧阳元，欧阳元可能已经过来了，因为他要杀你。”付瑞海非常平静地说道。
曹若燕并没有表现得非常害怕，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欧阳元还想杀我，简直是不自量力。他以为自己可以成功吗，难道忘了上次我和他说了什么吗？居然还要重蹈覆辙。一个聪明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付瑞海，你觉得呢？”看着付瑞海，曹若燕非常得意。
“如果欧阳元是为了他自己，当然是不会成功；可如果是为了何云秀，就有可能成功。”付瑞海不以为然地说道。看到曹若燕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不是欧阳元的主意，而是何云秀的主意。因为什么，我相信你非常清楚，要不是欧阳元及时赶到，何云秀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你说不定已经死了？”
“何云秀居然想杀了我，她疯了吧。”曹若燕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哼了一声，又说道，“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够了曹若燕。”付瑞海忍不住吼道，回过头看着她，说道，“曹若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何太师已经死了，何华锋入了天牢，生死未卜，现在就剩下一个何云秀。你让别人家破人亡，有什么好处，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还有没有人性？”
“付瑞海，你居然说我没有人性，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别的人怎么说我无所谓，就是你付瑞海，不能这样说我。告诉你，没有人性的不是我曹若燕，而是他曹生明。如果不是曹生明，我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曹若燕看着付瑞海，有些失望地说道。
“我不理解你？如果我不理解你，我会在这里吗？”付瑞海反问道，“我知道曹生明对你不好，可这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你和曹生明的深仇大恨，我完全明白，你希望为母报仇，我也非常支持，也愿意帮忙。可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伤害无辜？”
“因为曹生明希望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我现在必须得到曹生明完全的信任，让他成功，洋洋得意，这样的话我们才有机会给他致命一击，你明白了吗？”曹若燕非常严肃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利用他们，有时候也觉得不对劲。可如果我不这样，就不可能达到我要的效果。”
“你要的什么效果，一网打尽，是吗？我早就应该想到了，你那么贪婪，杀了一个曹生明根本就满足不了你的权力欲望，你要的不仅仅是得到皇上的宠爱，当上皇后，你还要排除异己，想让后宫里就剩下你一个人，是不是？曹若燕，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自私，简直是让人无法理解。”
“付瑞海，你不能这样说，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还有你，是为了我们两个人，你怎么就看不明白？”曹若燕忍不住解释道。看到付瑞海根本就不理会，曹若燕有些失望。顿了顿，别过头，擦干眼泪，又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话你已经听够了，不愿意听了，但我还是想让你明白，你是个聪明人，我说了这么多，应该可以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不重复了。我知道你想帮助他们，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现在你已经自身难保了，别人的事情还是不要理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