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你说凤镇远知道佟玉梅偷偷把凤芸弄回来,会不会气的肺炸掉?”凤倾瑶一想到凤镇远昨天因为自己就气的半死,加上他自以为是的去求见凤家长老被闭门不见,就心情大好,若是凤镇远再听说佟玉梅把凤芸偷偷弄回府,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
凤凌见她一脸俏皮,抬手轻轻挑开挡在她额前的头发,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温柔,“他的肺会不会炸我不知道,但是相府肯定会乱就是了。”
“而且……”凤凌双眸璀璨宛若所有星光沉聚眼底,凝视着她,“相府若乱,便是我们夺回家权之时。”
凤倾瑶颔首,“没错,越乱越好,乱的凤镇远无力顾及,乱的他虚权做不了事。”
目光无聊的扫了眼那非常努力的尼姑,凤倾瑶翻开桌上摆着的一本册子。
这是凤凌中午带回来的,里面记载了夙月楼的系列事务,还有上次秦楼说的,夙月楼之间的联络密码。
“对了,秦楼他怎么样了?”
凤凌想起秦楼交给他手册时那副还气的样子,失笑道:“已经好了,就是多多少少还别扭,毕竟在他心里,你是晚辈,大概也是跟他的女儿差不多吧。”
秦楼,那个根本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也真是个情种呢。
凤倾瑶无谓笑笑,“好吧,那我只能是改天抽个空去给他赔礼道歉了。”
说起来,秦楼到底是她的长辈,只是他一开始随性的生活态度和外表迷惑了她,阮红绡,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她的母亲,所带给她的一切,竟是如此。
凤倾瑶难得感慨一番,正打算跟着凤凌学习联络密码,结果就听到禅院里传来声音。
“静慧师太,有人找。”
凤倾瑶和凤凌互相对视,皆是挑了挑眉,然后把目光看向伏在地上的净慧尼姑,净慧被凤凌封了听觉穴道,完全没反应,凤凌随手捻起一颗花生米弹出去,净慧只觉得后颈一疼,回头一看,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她。
凤倾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看了看,“写了不少了,净慧师太对么,听说有人找呢。”
凤倾瑶意有所指,净慧顿时了然,连忙站起来笑,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小姐您且放心,我收了银子,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好。”凤倾瑶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上的灰尘,然后目送她走出房间。
净慧离开了禅院,凤凌站在凤倾瑶身边,“能相信她么?”
“当然不能,这个净慧唯利是图,为了银子,做个两面派的间谍,一面讨好太后,一面又为我做事,可见根本不值得相信,这样的人,一定要防着她。”
太后召见净慧,指不定又有什么指示,凤倾瑶揉揉太阳穴,觉得七天,真的是太难过去了。
“凤主,要不我们从夙月楼里找个替身来?”夙月楼各种人才都有,弄个假的凤倾瑶过来呆七天,不是什么难事。
“不必了,太麻烦,而且这几天,怕是不会平静。”
果然,平静只不过是一种幻想。
净慧回来时,带来了一个人,太后身边的嬷嬷,那位之前对凤倾瑶下手的桂嬷嬷,桂嬷嬷满脸横肉一副凶相,净慧跟在她身后,点头哈腰引着路。
“桂嬷嬷,前面就是凤倾瑶的禅房了。”
桂嬷嬷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净慧师太,你是不是忘记我怎么交代你的了,住这么好的禅房?”
净慧心头一颤,冷汗直流,“是,奴婢错了,奴婢这就让人……”
“不必了!”桂嬷嬷摆摆手,随即便有两个男人拎着两个桶走到院子里,“这里面是太后娘娘指定要她清洗的衣物,天黑之前务必要清洗干净,晾干送到宫里,听到没有?”
净慧连忙道是。
桂嬷嬷见凤倾瑶房门紧闭,想起凤倾瑶昨天跟她对打的那几下,也是心有余悸,后退了两步,转身看着净慧,“别忘记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
净慧想起自己衣袖里的那两包药粉,点点头,“嬷嬷放心,奴婢全都记得了。”
桂嬷嬷阴狠的目光看向凤倾瑶的房间,心道:姑且再让你多活些时候,过了今晚,就去跟阎王爷见面吧。
桂嬷嬷走了,留下了两桶又馊又臭的衣服。
站在院子里,凤倾瑶捏着鼻子瞪着净慧。
净慧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为难道:“凤小姐,刚刚你也听到了桂嬷嬷的话,这……”
“这衣服就算洗了也不能穿了,扔了就是。”凤倾瑶随意摆摆手,更是觉得太后幼稚,后宫争斗的烂俗戏码,没劲。
静慧却是被凤倾瑶的话吓得够呛,“凤小姐,这可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差事……”
“对啊,太后娘娘吩咐的嘛,静慧师太,你不是已经收了我十两银子了嘛,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你来做了,你若不想做,那也好办,我就拿这十两银子给别人去做好了,我相信寺里有很多人都想做这件事的。”
太后既然想要通过静慧的手来为难她,那就不要怪她为难静慧了,毕竟她才是受害者嘛!
静慧听到她这样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话来说,加上她又舍不得那十两银子,索性一咬牙,“好,我洗就是!”
吃过中午的斋饭后,凤倾瑶便跟凤凌学习夙月楼的密码,而静慧则是忙着洗衣服。
天空湛蓝,有大雁叫着飞过,飞到皇宫中的红墙碧瓦之中。
太后寝宫,午膳过后,桂嬷嬷伺候太后午睡。
“桂嬷嬷,怎么样,凤倾瑶在安宁寺可还受得住?”
桂嬷嬷笑道,“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老奴已经让人盯着她了,给她安排最脏最累的活儿,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太后轻笑了笑,眼中划过一抹阴婺。
原本她也不想为难凤倾瑶的,她毕竟是凤镇远的女儿,之前还是昭王妃的人选,不过,谁叫她那么狂妄,挑战皇家威严不说,还毁了沐婉莹的容貌,这样的人,留她不得,更何况,她还让沐流锦为了她,不惜与她这个皇祖母做对,实在是太可恶了!
“桂嬷嬷,那件事可是也吩咐好了?”
“回太后娘娘,已经吩咐妥当,就连那个静慧也以为只是普通的泻药,绝对想不到那是要人性命的穿肠毒药。”
桂嬷嬷笑的一脸奸险,满脸横肉因为眼里那恶毒的目光而显得更加凶狠。
太后疲惫的闭上眼,任由桂嬷嬷在旁边给她扇着扇子,闻着屋子里点着的淡淡的安神香,淡淡的开口,“锦王那里可是差人去看了?”
桂嬷嬷颔首,手里的动作轻柔,“已经派人去看过了,也送过药了。”
桂嬷嬷想到派去看望锦王的人回来说,锦王整个屁股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是却一声不吭,连她都觉得心疼。
“太后娘娘,锦王殿下对凤倾瑶用情至深,怕是……”
“哼,那小子跟他父皇一个样,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哀家翻脸,简直就是要气死哀家,所以哀家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毁了他。”
阮红绡当年差一点毁了陵帝,幸好她机智,及时斩断了陵帝对她的念想,才换得如今的好皇帝,却不想多年以后,阮红绡的女儿又迷得她的孙儿神魂颠倒,果然那,她们母女天生就是祸害!
若不除去凤倾瑶,日后还得了?
太后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今晚的计划,蓦地睁开眼,吓得桂嬷嬷一个激灵,连忙疑惑道:“太后娘娘?”
“不行,哀家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太后一下抓住她的手,“桂嬷嬷,哀家总觉得今晚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所以,你要去帮哀家再做一件事。”
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除去凤倾瑶,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失败。
右相府,凤芸回到芸娇阁,第一个见的便是佟玉梅。
佟玉梅多日不见凤芸,一见便红了眼眶。
“芸儿,你受苦了。”
“娘。”凤芸也是眼睛红红的,上前抱住佟玉梅,佟玉梅拍拍她的背,“不过没有事了,回来就好,这回,娘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还有赵玉兰和凤妍,她们夺走的东西,这次,娘一定会全都夺回来。”
紧紧握着佟玉梅的手,凤芸想起凤妍说,凤倾瑶去了安宁寺,不由得有些疑惑,“对了,娘,你这次着急把我叫回来,是不是与大姐姐被罚安宁寺有关?”
“没错。”佟玉梅拉着凤芸坐下,怜爱的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儿,“芸儿,你大姐姐不知好歹,狂妄成性,在皇宫里犯下了滔天大罪,最后是邀月殿下请来萧神医保下她的一条命,皇上给邀月殿下面子,罚她去安宁寺祈福七天,可你大姐姐不知悔改,竟然对你爹出言不敬,气的你爹说要把她逐出凤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芸儿,这是我们的机会啊!”
佟玉梅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亮光,这一次,凤倾瑶不得凤镇远喜欢,相府里一下少了一个值得凤镇远重用的女儿,若此时,凤芸能够一改之前的缺点,谦恭温婉,必定能够赢回凤镇远的心,毕竟,整个相府,也不过就这么几个女儿。
凤镇远的几个女儿里,凤倾瑶为嫡女,却狂妄,凤鸾为四女,却随着阮小梦深居简出不见人,凤娇为六女,又被她惯得傻傻的没什么心眼,所以,相府里,若能成器的,也就是凤芸和凤妍了。
前些日子,赵玉兰因为凤妍和昭王的婚事大出风头,一下子盖过了她,甚至动了凤镇远要让赵玉兰掌管凤家的念头,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想她佟玉梅,为了主母之位努力多年,怎可就这么被赵玉兰抢走?
所以,她寄所有的希望于凤芸的身上。
被佟玉梅那灼热甚至有些疯狂的目光盯着,凤芸敛了敛眸,她心里自然知道娘亲想要的东西,那又何尝不是她也追求的呢。
轻轻地勾起唇角,笑容里没有半分情绪,缓缓抬起头,凤芸看向佟玉梅,“娘,这机会的确难得,所以,你希望我怎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