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魂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夏雷,一句也不为自己辩解,等到夏雷说累了,他才慢慢开口。
“夏,记得我前段时间给你说过吗?那个人就是你,我说过,我就算站在你面前说,你也不会相信你,你当时还说是因为不够,还鼓励我去争取,现在呢?你还能告诉我是因为不够爱吗?”
他似乎真的很疲惫,神色都已麻木,“夏……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放弃,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才会这样接近你。”
夏雷的心里有丝丝的松动,想要忘记,想要断情,谈何容易。
可是眨眼,他就能想到秋魂的两次欺骗,第一次,他已经被背叛过了,那样的痛,他真的不想再尝第二次,哪怕想要将这个人从生命中剥离,需要承受抽丝拨茧的痛苦。
他狠了狠心,权当看不见眼前的人,说着那些让自己都心疼的话。
“对,你以前说的很正确,就算你当着我的面说了喜欢我,我也不会再相信了,因为我忘不了你第一次的欺骗,而那种欺骗有一就有二,谁能证明你这次不是抱着别的目的来解近我的。”
“秋魂,呵……不!我应该叫你雷诺。贝尔斯,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了,你也不要跟小丑一样的为了获取我的信任,像小孩子一样缠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明明那么冰冷的气质,却跟个小孩子一样跟我撒娇,我会感觉到很恶心……”
秋魂整个人似乎都坐不住了,他的嘴唇不住的打颤,失神的看着夏雷,“你说……我恶心。”
他告诉自己,这些话不是那个夏雷说的,可是,他吐字清晰,自己也没聋,他实在难以置信。
他说自己恶心,他竟然这样形容自己。
秋魂从十几岁的时候到了恐怖组织,和夏雷一起长大,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夏雷会这样对自己。
夏雷知道,他们真的走到陌路了,其实一年前就走到陌路了,只是他们不去相信现实。
现在,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对他好,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是啊,你冰冷的气质已经深入我心,你现在却用一种孩子气的表情面对我,你说,我能不恶心吗?”
秋魂几乎都快要说不出来话,他双唇泛青,手紧紧的攥着,筋骨都已泛白。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已经是舔着脸,放下自尊和骄傲去求他了,他还要怎样。
夏雷平静的看着他,“我要你滚!”
秋魂还是难以置信,仿佛那么冰冷的字眼不是从夏雷嘴里说出来的,他嘴唇颤动,可是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该说什么,他要说什么,难道恬不知耻的赖着不走吗?
秋魂慢慢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他整个人都已经麻木,像是电影慢镜头一样,每个动作都那么机械化。
夏雷看着秋魂仿佛是了魂魄一样,没有了前几日的开心和欢乐,他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就连他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他知道,他们没可能了。
可是,为什么看着那个人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怒火。
他几乎是越想越愤怒,最终一腔怒火化为一个字,“滚!”
秋魂的脸色更加苍白透明,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像个玻璃人一样。
他拖着身体慢慢离开,恍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一年前在纽约,似乎自己也是这样,夏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发泄了愤怒,让自己滚。
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苍白的离开,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向夏雷解释,他没错,是自己错了,是他骗了他。
一直都是……
夏雷听到关门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几乎都想夺门而出,告诉那个人,他不是故意的,他从来我想过这样羞辱他,他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话。
他一点也不讨厌禾尔雨,由他扮演的那个禾尔雨,孩子气的性格让他止不住的心软,他如果讨厌他的话,怎么可能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呆这么久。
可是,心里哪怕惊涛骇浪,他依旧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他不能,他这样做了,会给他和自己带了无尽的麻烦。
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背景,从来没有一刻,夏雷这么讨厌组织赋予他的身份背景,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和秋魂是不是还有可能在一起。
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夏雷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记得模模糊糊中,自己感觉很热,浑身滚烫。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蒸笼,很热,很热。
孤叶一向冷漠淡定的人,差点就追上去指着医生的鼻子告诉他,那个人特么的不是我啊,你干嘛用那种表情看我,小爷我正儿八经的花样男子,只爱女人,不喜男色啊啊啊啊!!!
不过,最终他也只是望着医生的背影,幽怨的甩刀眼。
等孤叶反应过来之后,就彻底惊悚了,他直接傻了。
是谁这么剽悍,是谁这么英雄,是谁这么不怕死的凑上去,这他妈的也太给力了。
一向冷静淡漠的孤叶童鞋,今天的三观彻底毁了,节操彻底碎了。
他只想知道一个问题,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这勇气,他得去求经啊。
好不容易等到夏雷醒了,孤叶用无比淡定的语气,重述着医生的话,基本是一字不落。
病床上的夏雷眼角不住的抽搐,他怎么觉得自从霍子烨离开,孤叶这家伙越发的闷骚了。
那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淡定。
夏雷高冷的斜睨了孤叶一眼,暂时将所有的不快跑到脑后。
“你要是不将嘴巴封严实,你后半辈子就准备在非洲带着吧。”
孤叶顿时一句话也不说了,他用一种,老大你好毒的眼神看着夏雷,那眼神,跟怨妇都有的一拼了。
夏雷并没有在医院里多呆,他当天就出院,回了恐怖组织总部。
那天过了两天之后,夏雷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
第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那个男人没有秋魂那般的风华,却拥有不一样的绝色。
隐隐约约看出来,兄弟两个人长得很像。
吉伦直接单枪匹马进了恐怖组织所在的雪山,他的踪迹很快就有人报告给了夏雷,他指名道姓要见夏雷,否则,今天就是移平这个雪山,他也不会离开。
恐怖组织新总部的入口很隐秘,但是,这个不速之客显然又不能拒之门外。
夏雷只好出了雪山,和吉伦在雪山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见面。
咖啡店里,两个出色的男人相对而坐。
一个冷漠,一个霸气。
吉伦冷冷的看着夏雷,几乎就要将他冻成冰渣。
“你将我哥弄到哪里去了?”
夏雷愣了愣,挑眉,“我把雷诺弄到哪里去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秋魂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跑来问他。
吉伦对于夏雷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有点愤怒,“你不要以为我哥,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他来找你,已经三天失去联系了,你敢说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夏雷有点吃惊,他显然没想到秋魂离开之后,没有回东南亚,他摊开双手,往后一靠,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那又怎样?”
吉伦直接恼火了,他就是修养再好,一比不过夏雷这种冷淡的态度,亏他哥还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
其实,秋魂刚回到东南亚和自己聊天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之后在兄弟两人的相处中,他也慢慢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知道了哥哥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直直的看着夏雷,似乎一下子就要将夏雷毙了。
虽然他讨厌这个人,但是,他却只能选择好好和他交谈,只因为他哥喜欢。
“夏雷,不是我不敢把你怎样,我只是不想让我哥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