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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场。
骑在马上的梦少君挥动马鞭,狠狠鞭笞胯下之马,那马痛楚地疯狂奔跑着。
一把长筒的火枪被梦少君抓在手中,枪口瞄准了远处的十几个酒瓶。
砰砰砰!连续数枪。
十几个酒瓶被炸飞上天。
泪眼朦胧的梦少君疯狂地策马狂奔。忽然,梦少君仰天,发出撕心裂肺地大喊。
原本的自己对梦家家主之位是没有兴趣的。自己只想看到梦家的众人痛,发自内心的痛。看到他们痛,自己就会对失去红笺一事感觉好受一些。
然而自从认识了闻姗姗,自己的心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个世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自己要想和闻姗姗继续下去,就必须有钱。自己若想还过着现在这样纸醉金迷的日子,也必须有钱。
只有成为家主,才可以肆意地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告诉自己是收养的事实?
面色铁青的梦少君犹如阎罗一样,狰狞恐怖。
一个身影朝这边跑来,身影看着梦少君癫狂的样子,畏惧地停住了脚步。
一声马嘶鸣,梦少君带住了马缰。
长筒火枪被单手抓住,瞄准了那身影。
一声枪响,那身影的帽子被子弹击飞。
“怎么样了?”梦少君阴厉地问道。
被击飞帽子的正是连猛。
连猛朝四处警惕地张望着,随即跑向梦少君。
“三少爷,咱们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成功拦截住了给大少爷送信的周生,那周生已经被咱们的人推下悬崖了,那悬崖足足有两百米,是万不可能生还了。”
一封书信被连猛恭敬地递送给梦少君。
“这就是二姨太写给大少爷的信。”
拿起这封牛皮纸的信封,梦少君呵呵冷笑。
“我烧了你的姘头的信,你心痛不?”
连猛连忙俯身,点头哈腰道:“三少爷,连猛只要跟着您,您成了新任家主,那连猛还不吃香喝辣,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
“呵呵,聪明!”梦少君道。
一个打火机被取出,啪!打火机点燃了。
火苗吞噬着牛皮纸信封,瞬间,信封点燃了,梦少君抖动了几下,将燃烧的牛皮纸信封丢向空中。
燃烧的信封飘飘摇摇地落向地面,化为一团灰烬,有风吹来,灰烬随风散去。
“咱们的人走遍了天香城四周的城邑,也没寻见那梦少蝶啊,真不知道这人带着那叶小纨去了哪里。”连猛道。
梦少君眯缝起眼睛,低声道:“你们都是走的陆路吧?”
“是啊,三少爷。”
“呵呵,这天香城四周可还有一个云城,素有天下衣城之称的云城,你们可曾去了?”
“哎呦,这个,这个——”
梦少君用马鞭捅了捅帽子,阴阴地说道:“派人去云城,掘地三尺,也要将梦少蝶和那叶小纨给我找出来。”
“三少爷,还按照咱们原先的计划,只是羞辱他们?”连猛问道。
“猫捉老鼠,只是玩弄,难道不吃吗?”梦少君厉声道。
“这猫吃老鼠是天性啊。三少爷,连猛明白您的意思了。”
“如果梦少蝶活着走出云城,你和你的手下就去死吧。”梦少君将长筒火枪抵在连猛的额头上。
手指朝扳机按去。
咔嗒一声,没有子弹射出。吓得一身冷汗的连猛慌张地望着梦少君。
梦少君凝望着远处的南山堂,阴冷地说道:“人活得太久,浪费粮食。久病缠身,是折磨。”
长筒火枪瞄准了远处的南山堂。
……
后花园亭阁。
闻姗姗躺在软塌上,轻轻为自己涂抹着药水。
一双鞋子出现在闻姗姗的眼帘中。
闻姗姗缓缓抬起头来,眼眸湿润的凤书正站在门口望着自己,手中捧着一个玫瑰奁。
“大夫人——”闻姗姗畏惧地唤道。
凤书脚步踉跄地朝闻姗姗走来,苍白的手朝闻姗姗的脸庞摸来。
看着情绪激动的凤书,闻姗姗莫名所以。
站在闻姗姗面前,凤书心痛地捧起闻姗姗的脸庞,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闻姗姗的脸庞上。
“大夫人,您怎么了?”
心被折磨得几乎撕裂的凤书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玫瑰奁放到闻姗姗手中。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做人做事,总要对得起良心,否则,良心受折磨,是要遭报应的。”凤书道。
凤书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不要再和我儿少君在一起,你们不合适。”
“可是姗姗和三少爷是真心相爱的。”闻姗姗故意用楚楚可怜的口吻说道。
“真的吗?”凤书看着闻姗姗的双眸说道。
闻姗姗不敢直视凤书的双眸。
凤书转身朝亭阁外走去。
“不要欺蒙我,也不要欺蒙你自己了。这个世上,你永远也无法欺骗的人,就是我了。”
闻姗姗捧着玫瑰奁,愣愣地看着凤书远去的背影。
……
天香城某赌馆。
烟雾缭绕中,人群中一个红着眼睛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中年男人手中的杯子。杯子剧烈地摇晃着。一根牙签被中年男人叼在口中。
砰!
杯子被扣在桌子上。
众人情绪激动地看着杯子,都在期待着杯子被揭起的瞬间。
中年男人环视众人,呵呵一笑。
杯子被揭开,看着几枚色子,众人齐齐发出怅然,痛心的声音。
红着眼睛的男人身子开始摇晃。
中年男人忽然抬脚,大脚踩在长条凳子上。
“晋鹏,你可是欠了太多的赌债了,怎么着,是还债,还是继续玩,可是继续玩,你玩得起吗?”
被叫做晋鹏的红眼睛男人骇然地朝四周望去,十几个壮汉朝自己围拢过来。
“金三爷,您让我晋鹏再玩上几盘,那是一准能翻本的,到时候我连本带利地还给您。”
噗!
中年男人将口中的牙签吐在地上,厉声道:“你他ma的说过多少次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了?”
扑通一声,晋鹏跪倒在地,哭天抹泪地央求着。
“那,那——”
被称呼金三爷的中年男人俯首,看着晋鹏,阴阴地笑了。
“不如,将你那娇俏的媳妇送给我金三儿玩耍上几日。”
“啊?”晋鹏惊惧地看着金三爷。
金三爷击掌三下,几个壮汉推着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嘴里塞了破布的女人不断地挣扎着,扭动着身子。
“兰花——”晋鹏朝女人唤道。
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的女人失望又痛恨地看着晋鹏。
满眼淫邪的金三爷朝女人走去,大手朝女人的胸部摸去。
“不要啊,我求求您金三爷——”晋鹏痛哭起来。
大手一点儿点儿解着叫做兰花的女人的纽扣,外面的袄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女人白皙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
红眼睛的晋鹏欲站起,冲向金三爷,几个壮汉飞扑而来,重重地将晋鹏按倒在地面上。
金三爷哈哈大笑着,大手朝女人的肚兜掀去。
“啊——”被按倒在地的晋鹏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就在金三爷的大手抓住女人的肚兜要掀起时,一人冷笑道:“不就是钱和女人吗!”
众人望去,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手持一把玉骨的扇子走了进来。
晋鹏惊惧地看着那人,嘴唇直打颤,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是什么人?敢在爷爷的地盘撒野?”金三爷恨恨地呵斥道。
“哦?”那青年抬腿,狠狠踹在一个倒地的长条凳子上,长条凳子一个翻个儿,重新整整齐齐地摆正了。
玉骨的扇子挑起长袍下摆,青年坐在长条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这天香城,我还真不知道属于谁的地盘。”青年边说边将墨镜摘下。
当众人看清楚青年的模样,均惊骇地朝墙角退缩去。
“你,你是——”金三爷忽然换上一幅笑脸,弯腰跑到那青年的身边,俯身道:“哎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看看,三少爷,我金三早就听说您回来,这一直也没去拜见,是我金三的不是。”
说完,金三爷伸出手来,照着自己的脸颊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啪!
金三连续抽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玉骨的扇子伸来,挡住了金三的大手。
“好了,省得点儿你那力气吧。”青年说道。
青年看了一眼被几个壮汉按倒在地的晋鹏,还有那个不断挣扎和哭泣的女人。
“怎么样,金三爷,给个面子吧,这两人我带走了。”
“三少爷的话,我金三怎么能不听呢。”金三连忙朝众多壮汉呵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还不放人?”
众多壮汉连忙松开了按住晋鹏和女人的手。
晋鹏从地上爬起,走到女人身边,心疼又愧疚地唤道:“兰花——”
啪!
一巴掌重重地抽在晋鹏的脸颊上,叫做兰花的女人痛哭着冲出了赌馆。
晋鹏捂住被打肿的脸颊,走到青年身边,扑通跪倒在地。
“谢三少爷救命之恩。”
被称呼为三少爷的青年正是梦少君。
厚厚一叠银票被梦少君从怀里摸出,银票被抛向金三爷。
“这两钱,哥们几个先花着。”
金三惊喜地接过银票,连连点头。
玉骨的扇子挑起晋鹏的下巴。
梦少君直视晋鹏的双眸。
“还不回去煎药?”